第十章 王爺大魚大肉，百姓吃糠咽菜？

屋裡，同樣聽到此事的王、劉二人，早已氣得怒髮衝冠了。

他們真恨不得一刀砍了那些刁民。

「豈有此理，我們落魄吃樹皮、樹枝時，想高價向他們買些食物都不肯賣！」

「現在看我們吃得好了，他們又過來覥著臉上門討要，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王鐵柱逞一時嘴癮一般，怒目圓瞪道。

「就是，以前常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劉德友也跟著應和一聲。

執刃，也想發發牢騷，但他畢竟跟王、劉二人身份不同，不應如此不守禮節。

王、劉二人都是行伍出身，就是個沒什麼文化的兵痞。

但執忍、執墨他們兩人不同，他們是從小跟著蕭璟炎一起在王府長大的，知書識禮。

「王爺，現在執墨他們帶著陳將軍在門口攔著那些村民呢，我們該如何是好？」執忍著急地問道。

他們蕭家軍一共有四個將軍，只要蕭璟炎不在，這四個將軍便是整個部隊的統帥。

王、劉二人只是其中之一。

有一個陳姓將軍在門口，另外一個郭姓將軍應該還在處理物資。

「請王爺下令，讓末將過去斬殺幾人，用以示威。」

王鐵柱拱手行禮，請命道。

蕭璟炎自然不能就這般讓手下隨便殺人。

但，若這些刁民欺人太甚，為了讓他們安分守己一些，殺幾個煽動鬧事的也無妨。

只是，蕭璟炎現在不確定這些村民是不是受了新皇及其黨羽蠱惑，特意過來鬧事。

之前他們不肯賣給蕭家軍吃食，現在又在找事，若當真是受了新皇指使、挑唆，那自己也沒必要帶著這麼多兄弟繼續給他苦守邊陲了。

新皇把他往絕路上逼，他感覺自己也沒有必要再愚忠於他。

造反的種子，早已在他心底埋下了。

「暫時不用，我們一起去門口看看，你們見機行事。」蕭璟炎下令道。

幾人紛紛點頭示意，側了側身，讓出一條路讓蕭璟炎先走。

蕭璟炎帶著眾人來到軍營門口，發現士兵們連盾牌都用上了。

在最前面攔著村民的士兵們也是用盡了力氣，才勉強將所有人擠到門外。

看這些村民一個個面色紅潤，有的是力氣，也不像是吃不上飯的樣子，大家心裡都窩著火。

真當他定安王是什麼仁慈良善、愛民如子的好王爺，不敢殺他們嗎？

見蕭璟炎來了，能抽出空的士兵都給他行禮。

執墨和一位跟王、劉二人衣著差不多的將軍跑過來，向蕭璟炎彙報情況。

「王爺，他們知道咱們有好東西吃，也想向我們討要，要求我們給他們精米兩百斤、白面兩百斤，還有一頭豬。」

陳大明小心翼翼地拱手跟蕭璟炎說到村民這些無禮的要求。

聞言，不等蕭璟炎說話，王鐵柱疑惑地瞪大眼睛，像是壁畫上的羅剎鬼一般，怒吼道：

「啥？二百斤大米、白面，畫中仙給咱們的一共也沒多少，將士們吃完，幾乎一點不剩！」

「還要一頭豬？更不可能，咱們也連豬味兒都沒聞到呢！」

他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那模樣，像是門外的不是村民而是敵軍一般，就差上前去跟他們較量一二了。

蕭璟炎也沒有管他。

他知道這門也不隔音，王鐵柱在門裡說，門外的村民肯定能聽到。

這不，他們比剛才安靜多了。

「開門。」

蕭璟炎低聲命令一旁的小兵道。

「嗯，不錯，別說我們根本拿不出這些食物，就算能拿出來，我們的食物也只給挨餓的人吃。」

隨著大門打開，蕭璟炎的聲音也傳了出去。

他看似在回復王鐵柱的話，實際上，這些話都是跟村民說的。

門開后，村民見定安王出來了，一窩蜂地上前。

蕭璟炎給執墨、執刃使了個眼神，兩人立刻拔劍，指著這些百姓，一副誰敢上前格殺勿論的模樣。

很快，劉德友和陳大明也讓在場的幾個小兵拿上長槍，站成一排，指著眾村民。

「都退後，退後，王爺在此，本將軍到要看看，誰敢造次！」

王鐵柱繼續高聲吶喊道。

他身材魁梧偏胖，吃飽了飯後，聲如洪鐘。

他這麼一喊，本就不佔理的村民們都也都怕了，乖乖往後退了幾步，跟蕭璟炎他們保持距離。

「王爺今天不開倉放糧，我們就跪在這裡不走了！」

很快，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帶頭喊道。

他這一嗓子喊出，有幾個男人立馬應和他的話，跪了下來。

其他村民看他們跪了，也跟著跪了。

蕭璟炎挑了挑眉，記住了剛才喊話的男人，和那幾個配合他一起下跪的男人。

「開倉放糧？」

他輕笑一聲，挑眉問道。

「早在兩個月前，皇帝就已經斷了我們的糧。我們蕭家軍，都已經高價向你們賣糧了，你們也不買啊！」

這話，明顯讓很多村民心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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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帶頭那男人又說道：

「我們早就聽說了，王爺鴻福無量，有天神庇佑，降下糧食。」

「求王爺也可憐可憐您的臣民，賞賜我們一口吃食吧！」

話落，他還給蕭璟炎行了個大禮，一直砰砰砰地磕頭。

其他愚民也向他學習，跟著一起磕頭。

蕭璟炎長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情景，突然想起上次去畫中仙那裡，在一個名叫電視的盒子里，學到了一個新詞：「道德綁架」。

現在他將這個詞用在這裡，正正好好！

他搖了搖頭，挑釁道：「本王說了，我們的食物，只給挨餓之人，你們，是嗎？」

果不其然，那男人有得是等著接的話。

「我們的食物雖然能裹腹，但不及王爺軍營的食物美味。」

「王爺，您忍心自己吃著大魚大肉，看著您的子民吃糠咽菜嗎？」

他這話，都把自己感動得不行。

一邊說著，他自己一邊流下了眼淚。

一向沒什麼耐心的執刃和王鐵柱都看不下去。

「誒呀，你這嘴，你不去當評書先生，可惜了！」

王鐵柱已經忍不住了，他腰間的彎刀好想見血。

蕭璟炎也靜靜地看著他唱戲，在他說完這段話后，他還給他鼓了鼓掌。

顯然，他這個舉動也徹底惹惱了那中年男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在我們蕭家軍最困難時，你們選擇袖手旁觀，現在看我們好了又來空手套白狼，不覺得很可笑嗎？」

「這樣吧，本王問你們一個問題，若是你們肯如實回答，以後，本王有一口肉吃，你們就有一湯喝。」

蕭璟炎玩意地看著眾村民。

朔風吹拂在他黑色大氅上，將脖領處的黑色長狐毛吹到了他的臉上，痒痒的。

他微微抬手，漫不經心地撓了撓了，掃了一眼眾村民，最後將眼神落在了那帶頭鬧事的男人身上。

他啟嘴，語氣絲毫不在意地問道：「說說吧，是何人不許你們將食物賣給我們的？大雍朝廷，還是蠻夷前碩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