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鶴廟往事(二)
雖然她這番話不好回答,實屬是讓我傷腦筋,不過也讓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阿榮他們兩口子的死,跟小荷無關。
如果是她動的手,那一定是知道劉永祥特別愛阿榮,然後自己因愛生恨,才會動手,可就眼前的狀況來看,她顯然是不知道的。
阿榮啊阿榮,哎,你這命運也是夠奇葩的,哎,才過了幾天好日啊,就雙雙奔赴黃泉了。
不過這事我就先不說了,要不然這裡而是有兩個他們的親屬,萬一拉著我再去接他們,這不是又給我安排上活了嘛,只要不生雜念,一心前往冥界,那不會走丟的,我才不去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我用最官方的話回答她:「那人家兩口子的事,我怎麼知道。」
小荷兩個臉都鼓了起來,很明顯她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那你不是見過嘛,你怎麼能不知道,出家人怎麼還能騙人呢。」
「誒,誰告訴你我出家了,我可沒出家,我修的確實有一大部分是道家的功法,可是我可沒出家,你可別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我雙手往外推,做出一個拒絕的樣子。
小荷沒辦法,說又說不過我,只能是泄了氣,有苦難言。
「那你問吧,我也可以不告訴你。」
她還叫上勁了,「行啊,你可以不說,那我也不給你向閻王求情,你這在人間吸食大量精氣,可是要承擔後果的,你可想好哦。」我道。
別看小荷年紀比我大,但是她去世的時候也沒多大,這樣子看起來比劉永祥可是年輕多了,她和大寶兩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稚嫩,皮膚水潤,頭髮也茂盛,光看人來猜年紀的話,完全看不出來。
她像個孩子一般,一沒有辦法了,只能一個人生悶氣,「哎,有求於人就是沒得辦法勒,說吧,只要我知道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別著急,先前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你莫不是糊塗了,小小年紀的,實在不應該。」此話一出,身邊的人都開始忍不住發笑,有人說人越長越像自己名字,小荷還真的是越長越頭腦簡單,跟荷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小荷倒是也不生氣,看著大家都在笑,也只是一筆帶過,雖說大家都沒有惡意,但是要是換個肚量小的,這會應該早就哭了吧。
「那,肯定不是我弄得呀,我後來又瘋狂的愛上了他,我怎麼可能去把他的眼睛弄瞎呢,是他自己弄瞎的。」
小荷看向劉永祥,那眼神中儘是心疼,看樣子她說的話不是假的。
「哦?這是什麼情況,快說說吧。」我道。
小荷嘆了口氣,眼眸沉了下去,看似無心地說道:「那可就長了,遮掩哦從頭開始說起,小師傅你要是沒有什麼別的要問題了呢,那我現在就說。」
「好。」我細細想想,好像困擾我的事情已經都揭開謎底了,我就是想知道這是不是又是一件愛恨交織的事情,僅此而已。
「要不還是我來說前半段吧,」這時,一直在沉默的大寶突然說話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要不是我三心二意,就不會鬧出這麼多事來了,我是罪人,讓我自己認罪吧。」
「你說。」我也沒有安慰他,只是覺得事情已經到了如今地步,大家心裡的恨也都消除了,能夠自己袒露心聲,把積壓已久的事情說出來,解開自己的心結,也是好事一樁。
有道是,清清白白做人,明明白白做鬼,在交給閻王之前,先將自己理清,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那時候吧,我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但是我這個人呢,那時候就是覺得吧愛情這個東西不分先來後到,我愛上了那我就努力去爭取,而且當時劉永祥經常不在家,他們的感情也淡了很多,那時候通訊沒現在這麼發達,大家聯繫起來沒有現在方便,聯繫少了感情可能就會淡,這你也知道。」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但是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愛情好像不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上門求親的時候受到了小荷父母的多方阻撓,他們說,兩個孩子雖然還沒結婚,但是本就是一對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們要是突然變卦將自己女兒嫁給我,那說不過去,會被街坊四鄰戳脊梁骨的。」
原來,早在那時候,這倆人就有貓膩,看來劉永祥和小荷的問題,不是婚後才出現的,可能婚前就有。
我偷偷看了一眼劉永祥,他聽到這話的時候,神情里一點反應都沒有,是過了太久都不在意了嗎?
「沒錯,當時我們家條件沒那麼好,劉家一直幫了我們很多,我們不能恩將仇報,明面上跟人撕破臉,這種事我爹覺得不地道。」這時候小荷接過了剩下的話。
「其實,」劉永祥終於不再發獃了,他動了動,說道,「其實,你本可以告訴我的,我要是知道你有更愛的人我會放手的,你找到了比我更適合你的人,雖然我心裡不舒服,但是能讓我死得明白,縱使我餘生都為此沉淪,那我至少是清醒的沉淪,而不是……」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我想是過於難以啟齒了吧。
「都怪我,這一切都是我默許的,我當時也知道這麼做會傷你的心,但是我卻沒有攔著,這也是我後來一直勸不了自己,跟小荷越走越遠的原因。」大寶道。
他們的話正在一步一步驗證我心中的猜想,看來老天讓我一個接一個地遇到愛情悲劇,不是沒有道理的,我這人太容易共情愛情了。
大寶和小荷幾乎是開啟了互相道歉的模式,兩個人都說不怪對方怪自己。
一直到最後,小荷的一句話讓這件事情有了新的進展。
她說道:「可能是我太幼稚了,我以為一沒有夫妻生活,那祥子就能意識到我不愛他,他就會放我走,可是萬萬沒想到,我走之後,是那個樣子,我一懷孕,周圍的人都在說是祥子那,那方面不行,才留不住我。」
她說那幾個字的時候,結結巴巴,明顯自己都說不出口。
你還知道自己幼稚,這何止是幼稚啊,這簡直就是把劉永祥的尊嚴摁在地上摩擦!那可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