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護送回鄉
鄭採薇是被疼醒的,每一處傷口上都像有密密麻麻很多根針,心臟每跳動一下,就用力扎自己一下。
「小姐,你醒啦。老夫人、老爺、夫人,小姐醒啦!」哈,小喇叭杜鵑還在,祖母和娘都在,大概是心中牽挂的事情有了著落,鄭採薇覺得身上的傷都沒那麼疼了。
「你醒了。」最先進來的卻不是自己的親人,而是韓庭軒!
「韓二公子,您,怎會在這?」
哎,真是個沒良心的姑娘,自己剛剛才救了她,這會兒竟然問自己怎麼會在這。韓庭軒有些鬱悶。
「薇兒,不得無禮,是二公子救了我們一家。」鄭老夫人由許嬤嬤扶著從門口進來,先是兒子被罷官流放,又被遣返歸鄉,半夜又遭遇刺殺,平日里精神抖擻的老人似乎瞬間就老了好幾歲,鄭採薇明明看到,她抿在耳後的華髮上的風霜又多了幾分。
「祖母,您,沒事吧?」
「我沒事。我們都好好的,除了你。」鄭老夫人看著被裹成粽子的孫女兒,想拍拍她的肩膀,又怕碰到她的傷口,轉道放到她的頭上,摸了摸她的頭頂,心疼的跟什麼似的。
京城的夫人小姐,有幾個人會遇到刺客,遇到刺客的誰不是拚命往後躲的,唯獨自己的孫女,就那麼迎了上去,擋在了所有人面前,絕不往後退半步,那種我活一秒護大家一秒的勇氣,讓老夫人自豪、也更加的心疼,她一個內宅姑娘啊,是什麼時候學的功夫,又是什麼時候打的武器,自己這個祖母,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那,那母親呢,那樣的情況,有沒有動胎氣?」
「胎氣?柔兒,你有身孕了?什麼時候的事?幾個月了?」父親鄭長庚驚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鄭採薇嚇得抬起上半身就往門口瞧去,果然看到父親一臉焦急的看著母親。
完蛋了!鄭採薇在心裡哀嚎,然後忍著劇痛在祖母的攙扶下躺回床上。不告訴父親母親懷孕的事是大家一致決定的,也是自己提議的,雖然對母親來說有些不公平,可這樣才能更大程度保證父親的安全。卻不想,最先泄密的竟是自己,自己竟成了叛徒,嗚嗚嗚!
「沒有大礙,才來的時候已經請大夫看過了,胎像很穩。先不說我了,看看薇兒吧,為了我們,受了那麼重的傷。」看到床上躺著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女兒,許氏心疼的直掉眼淚。「這都是怎麼回事啊,我們不是已經被罷官,流放,歸鄉了嗎,怎麼還會有刺殺?」
是啊,大家也想知道,可是沒人能回答。
罷了。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對了,父親,您怎麼會在這?」鄭長庚是流放,一路有官差押送,按理,不能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哪怕他的家人受了傷。
「這還得感謝韓二公子......」鄭長庚想起昨晚的兇險,還覺得心有餘悸。
原來,瑾親王一早就料到有人會半路暗殺鄭長庚,於是安排自己的小兒子韓庭軒護送他一路安全抵達南蠻,再叮囑那邊的武將適時看顧一番,約莫也能護他們一家人偏安一隅。
為了不被有心人發現,韓庭軒從墨竹坊回府後,就悄悄離開,一路打馬北上,在京城與燕州交界的定縣才調轉馬頭,繞著甘州邊境南下。本以為背後的人不會那麼急切,最早也要到雲州境內才會動手。卻不想他們竟然第一天就動了手,韓庭軒差點沒趕上。
韓庭軒是在甘州與京城交界處的昭義追上鄭長庚的,趕到的時候,三個押送他的差役已經傷了兩個,最後一個也在垂死掙扎。他與木青長劍出鞘,不過幾息,剩下的敵人就躺倒一片,木青正要抓兩個拷問幕後主使時,尚且有氣息的黑衣人齊齊服毒自殺。
鄭長庚臉色蒼白,但眼中依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韓二公子?」鄭長庚認出了韓庭軒,也明白過來是王爺對自己的庇護。
「鄭大人,你沒事吧?」
鄭長庚搖了搖頭,嘴角卻掛著一絲苦笑。木青唰唰兩劍斬斷了鄭長庚的手銬和腳鐐,背起他就走。
「等一下。」鄭長庚指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三個差役說道:「帶上他們吧,他們原本只是為了押送我,卻不想緊要關頭卻揮刀應敵,還因我受傷。」
木青回頭用眼神詢問韓庭軒,韓庭軒點了點頭。但兩個人要帶走四個人,有些艱難,於是,木青留下照看幾人,韓庭軒去驛站借馬車。也是因為他半夜闖入驛站借馬車,發現驛站人去樓空,還聞到了濃重的火油味,稍一計算就明白這些火油是為鄭老夫人一行人準備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被發現了,看車轍,應該是往前面去了。
韓庭軒隨意牽了一輛驛站的馬車就往回趕,簡單給幾人包紮后,讓鄭長庚自己駕車,他和木青往前趕路,這才在最後關頭救下鄭採薇。
「這些黑衣人,究竟是誰派來的?」
韓庭軒和鄭長庚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看服飾,刺殺你們和刺殺鄭大人的應該是同一批人。」
「那個被留下的黑衣人呢?」
韓庭軒嘆了口氣,原本以為留下他可以問出些東西,不想......
「他傻了。」那個自從被釘到樹上又救下來后,就一直跟在木青後面,問什麼都不說,感覺比木青還要冷上幾分。
鄭採薇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預感。
韓庭軒沉思片刻,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知道,這件事情絕不簡單,背後肯定有著更大的陰謀。他得儘快給父王修書一封,還得儘快將鄭長庚安全送抵南蠻,再找到易將軍讓其幫忙看顧,不過,在那之前,得考慮怎麼安全的鄭長庚和他的家人都安全送到目的地。為今之計,就是說服差役讓鄭長庚和家人同行。
韓庭軒和鄭家人告退,找差役去了。
本以為可能要費一些口舌,甚至需要搬出瑾親王府的大旗,以權壓人,才能逼著他們同意。不想人家直接沒反對,自己話還在嘴皮上,人家就頭點的如搗蒜了。
韓庭軒:就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