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復仇·加入殺手團
百里沐笙語氣輕微，有氣無力。
「她是百里奇和平民女子所生。她母親為救百里奇而死，百里奇就把無依無靠的她扔給我，當了我的貼身近侍。」
陌離半晌后沒聽見她繼續說，隨口一問：「後來呢？」
百里沐笙語氣帶著無奈和後悔。
「後來我被趕出北溪，無人再護她，她就被發賣了。我當時，不該扔下她，就該帶她走的。」
她說著垂下頭強忍下身上的鈍痛，半晌后才繼續開口：「我母親死後的第二年我就碰見了那個瞎眼算命的老頭……」
那是她遊歷的第六年，在一個小鎮上遇見了個算命的瞎子，她向來不信這些招搖撞騙的。
可那個瞎子非拉著她要給她算一卦，說了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問了她的生辰八字后，大驚失色，頗為擔憂道：「十年期滿，異世亡靈，雙魂歸一，天下大變。」
那時候她不懂，如今看來，算命的所言不虛。
「你來自異世，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通天的本事，我死了以後，如果你成了這具身體的主人的話……」
百里沐笙思量一會兒，「罷了，就算讓你給我報仇，恐怕你也是不願。」
「這不還沒死嗎！慕容瑾需要你，不會讓百里萱萱這麼輕易殺了你的。」
陌離見她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你想想有沒有什麼地方是只有你們倆知道的，先過去，慕容瑾肯定會來找你！」
百里沐笙不信陌離的話。
前世因為暗嵬營助了東洲，慕容瑾才需要她。
「江湖十年，我閱人無數，有暗嵬營助他，他不會……」
「他一定會！」陌離打斷百里沐笙的話，「我卧底十年閱男人無數，不會看錯，不信我們就打個賭。」
果然人之將死，話是最多的！
且不說百里沐笙若死了，她也跟著就灰飛煙滅了。
就算她的魂識活下來佔有了百里沐笙的身體，擁有了她的一切。
就憑她今日的做派，江湖上肯定也是得罪過不少人。
與其被人追殺疲於奔命，倒不如先和百里沐笙共生，再另尋他法。
看看二人是否可以完全剝離，獨立存活。
百里沐笙問：「賭什麼？」
陌離：「誰輸了，誰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成交。」
百里沐笙覺得自己一定會贏，因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慕容瑾。
而陌離卻認為，百里沐笙武功雖高強，做事卻衝動易急於求成。
倘若重生之後她先痛定思痛，未雨綢繆想一個萬全之策再報仇。
何至於到如此境地。
陌離突然真誠道：「百里沐笙，我給你出個招吧！」
百里沐笙疑惑，「什麼？」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戰力如此之高，可如今身受重傷，不如假意順從慕容瑾再找機會下手如何？與其被人追殺東躲西藏，不如休養生息好好謀劃下一次復仇！」
「你說的不無道理。」
百里沐笙沉思一會兒，心裡有了新的主意。
「踏著屍體飲酒，踩著鮮血高歌，拉著同盟跳舞。」鬼魅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如此，才不枉這慘絕人寰的殺戮。看來，你傷的不輕啊......百里沐笙。」
百里沐笙挺著背脊，模糊的視線落到遠處幾乎快和夜色融為一體的人影身上。
她緩慢抬頭，身子慢慢站的筆直。
右手握著白玉劍的手緊了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弱。
百里沐笙借著煙花爆開的空檔看清了那個影子，心裡一咯噔，眉頭緊皺，「是你！」
「哦~，你識的我？」
黑影有些意外，聲音難聽，語氣卻柔和。
墨色錦袍金線勾邊的斗篷蓑衣包裹全身，聲音沙啞難聽猶如半作古的老人，行蹤如同鬼魅。
天下怕是無人不識。
「惡靈鬼主雲珩，暗嵬營首領，天下殺手排行榜首，行蹤成謎，狠辣絕情。」
「手下屍骨成堆，卻偏好殺人時穿白衣，時常惡鬼面具遮臉，不露真容。」
百里沐笙話音剛落黑影便愉悅的笑出了聲：「不錯，正是在下。」
四國關係膠著已久，如今最為鼎盛的就是東洲和北溪。
可東洲毀約，僅在旦夕之間便攻入北溪城，看來雲珩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既然幫東洲，為何傀儡會去將軍府？
百里沐笙盯著籠罩在斗篷下的人，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你今日未穿白衣，看來並不是來殺我的。」
黑影滿意的點頭，「不錯。」
百里沐笙沒想到他回答的如此乾脆，於是只得靜默不言，等著他說明來意。
「我可以幫你安然無恙的逃出北溪。」
百里挑眉，「條件？」
黑影：「加入暗嵬營。」
百里沐笙盯著看了雲珩半晌，就在雲珩以為她在慎重考慮的時候她開口了。
「我雖惡名昭著，可我也不屑於與你們惡人同途！」
黑影一愣，隨後譏笑，「你囂張跋扈視皇權為無物。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與我們，又有何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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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沐笙懶得和他爭辯那些誇大的不實傳言，「我已身中劇毒，時日無多，就算加入你們，對你們也沒什麼助益。」
黑影直言不諱：「我可以救你。」
百里沐笙動了心。
但是加入了暗嵬營就等同於與虎謀皮，再想脫身可就不容易了。
鬼主見她沒有表態，繼續誘惑：「難道你不想報仇？你甘心那個背叛你的男人沒了阻力輕而易舉登上九五至尊的皇位？」
嗯？
百里沐笙雙眸微眯，「暗嵬營不是幫慕容瑾的？」
「你猜？」
鬼主笑得詭異，不見百里沐笙回話直接攤牌：「我們的僱主不僅是慕容瑾。我們的任務之一，是阻止東洲攻入皇城，不過，任務也可以失敗。」
任務失敗就意味著可以殺掉慕容瑾，這是暗嵬營的規矩。
「答應他，這是個接近慕容瑾的好機會！」
陌離沉思之後勸她。
這著實是個不錯的誘餌。
鬼主看著百里沐笙鬆動的神色滿意的勾唇，陰森發笑，「加入我們才是你此刻最好的選擇。」
百里沐笙擰眉，「暗嵬營從不做賠本的買賣，你們對我，另有所圖吧！」
鬼主調侃：「聰明的女人，一般，可都活不長。」
他聲音突然溫潤清朗，透著陽光朝氣頗為好聽。
百里沐笙警惕起來，「你不是雲珩！」
此人不是雲珩，卻能將他模仿的惟妙惟肖，如此便不可能是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