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
都說這世間比修道還要玄妙的,便是因果。一個人的因果也許很容易斷絕,但是無數人,甚至一個種族甚或一類生靈的因果,即便是神仙也無法斬盡。
越是道行高深之人,沾染的因果也必然繁複如絲繭般纏繞。如此因果糾纏,既是福之所倚,亦為禍之所伏。
我要講的故事,免不得和人類的禍福糾纏有關,儘管釐清頭緒難如登天,但許是天意,讓我遊走在夢境與現實間找到一絲線索------道德經,就從這顆蘿蔔開始拔起,看看能帶出什麼泥巴。
巍巍崑崙如一尊白髮神靈,不怒而威地俯視著腳下的大地。別說邪祟,就是正常人,也會心生敬畏。深處的山谷峰淵,常年陰風怒號,活物一旦撞上,頃刻被凍成冰雕,繼而碎成冰渣。
一個瘦削的身形,頭頂著一團溫暖柔和的光球,行走在這杳無人煙之地,他的視線所向,乃是最深處的深淵。
這光球籠罩著方圓數丈範圍,陰風好像碰到一道無形的屏障,不能傷他分毫。他披著黑色斗篷,斗篷下是一件普通的麻衣,看得出是一位白須老者。身無長物的他,唯獨背著一個小包袱,從外形看,內里可能是一隻方形的盒子。
行至一個臨淵絕壁,他站在崖邊,面向深淵,除了背後的光罩還在,面前的一半好像被深淵切削掉一般。
只見他默念了一段古怪的語言,然後雙手結了一個法印,剎那間,雙目金光熾盛,面前的空間出現一道道漣漪,如同蕩漾在水幕牆壁上。他雙手變換了一個法印,指向漣漪的中心,面前漸漸出現一條廊橋。廊橋的盡頭正是對岸的絕壁,絕壁上憑空出現一扇高三丈,寬一丈半的青銅門。
他走到青銅門前,取下包袱,將一隻黑底紅色圖紋的木盒子捧過頭頂,單腿下跪,大聲說道:「弟子偃嬰,受命質周,今幸不辱命,特歸交旨,伏請師祖恩准!」
裡面傳出一道稚嫩如童的女子聲音:「准!」
而後青銅門緩緩打開,一團白光將他和盒子一同吸了進去,而後關閉,廊橋瞬間消失,絕壁也恢復如初,陰風又肆虐在這片空間。
白光一閃,落在一處大殿之中。那盒子被一股無形之力卷之半空,片刻后似分解般消失不見。
那女子聲音又起:「嗯,很好。你想要什麼賞賜?」
偃嬰畢恭畢敬鞠躬道:「弟子不需要賞賜,但有一事相求,還望師祖體恤!」
女子淡淡地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偃嬰正身,不急不緩地說道:「弟子曾收一徒弟,姓李名聃,聰慧絕世,論天資,弟子遠不如之。故想接引至此,他日必能為我族棟樑!」
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傳來:「胡鬧,區區一個凡人,就算天資絕世,又如何能與萬千神仙天驕相比,何況,若此事傳出去,必然招致禍患。此事休要再提!」
偃嬰急忙說道:「弟子能不辱使命,此人功不可沒,懇請族長三思,一則就當為了卻因果;二則,此人年紀輕輕已窺大道,弟子甚至無法推算其未來,必有超聖大能遮蔽天機!」
族長剛說了個「你」字,就被那女聲打斷:「稍安勿躁!」
族長說道:「您莫非?」
那女聲道:「無妨,待我推衍一番。」
片刻后,那女聲嘆氣道:「當真如此,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如你所願,又不招惹是非。」
偃嬰大喜,作揖道:「還請師祖示下!」
那女聲和族長嘀咕了幾句,族長說道:「如此甚好!」
片刻后,偃嬰面前憑空出現一幅地圖,上面標註了一些路線和地點,然後族長道:「若你那徒弟一番歷練,終能得見師祖,便依你收下他。去吧!」
偃嬰叩頭道:「多謝師祖,多謝族長!但將他接引上界,弟子便不再插手他的歷練,也絕絕口不提此事!」
三十年後,辭去周王室守藏史的老子,騎著青牛,西出函谷,直奔崑崙而去。。。。。。
時間來到2600年後的地球!西安的某個校外公寓。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李雲朗從睡夢中驚醒。他懶懶地翻了個身,閉著眼喊道:「小飛不在!」接著又翻向牆壁一側睡了過去。(小飛全名顧飛,室友)
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那是公寓樓管家老陳:「國際快遞,必須你親自簽收!」
一聽說國際快遞,李雲朗忽的睜開眼睛,一下子來了精神,心中默念「總算來了!」急沖衝起身去開了門。老陳聽到屋裡的動靜時,已經轉身走向電梯,這會已經開著電梯門等著他。
李雲朗進了電梯,「嘿嘿」沖著老陳傻笑,道了聲謝。老陳沒好氣地說道:「為了等這個快遞,連頒受學位的典禮都不參加,至於地嗎?好歹是你第三個博士學位,你就這麼不在乎?你讓別人情何以堪吶!」
李雲朗深以為然地說道:「當然至於,非常至於,雖然都是一張紙,可這張紙的價值無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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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翻了翻白眼,說道:「這張紙見不到你還會飛走不成?」
李雲朗正要分說,這時電梯到了底樓大堂,快遞員捧著一個包裹正等在電梯口,說道:「您好,飛鴿快遞請您驗證掌紋。」
李雲朗習慣地豎起左手手掌,快遞員手持掃描儀上下一劃,驗證通過。接過包裹,說了聲謝謝,李雲朗轉身沖著大堂諮詢台後的老陳說道:「如果這一刻你等了2600年,你就會和我一樣!」然後神秘地一笑,走進電梯。
回到房間,關上門窗,合上窗帘,打開檯燈,李博士端坐著拆開了包裹。裡面是一個黃色氣泡信封袋,蠟封完好。
拆開信封袋,李博士小心翼翼一點點將裡面的東西扒拉到桌面,共有十幾張照片和一張地圖,還有小指甲蓋大小的一塊透明玻璃。卸下腕錶,平放在桌面,將玻璃嵌入腕錶,一道全息投影立刻出現在桌面。
一道靚麗的黑衣女子身影面對著他微笑著說道:「恭喜你啊,以後要叫你三博了。這十幾張照片就麻煩你幫我破譯了,老規矩,閱完即焚。十天後,我在地圖上標註的地方等你。一切都給你備好了,你什麼都不用帶,包括手機和其他任何電子設備,銀行卡都不要帶,就只有你這個人,和我送給你的腕錶。」
憑著超凡的記憶力,三四輪測試后,李雲朗完全記住了照片上的內容和地圖,敲碎玻璃片后,一起燒了.
接下來的時間,李雲朗按照地圖所示意的路線和交通工具,向著目的地而去,而腦子裡的每一幀都是照片上那些圖案和文字,不由慶幸得到如此驚天的發現。
那些文字,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表音的,一種是手勢和肢體語言。那些圖案,雖然中心的圖形各有不同,但是周邊竟然都一樣。文字中也有一部分相同,一部分不同,且文字排列結構都一樣,相同的部分都在一樣的位置上。這很有可能是表示某種語法和次序。
逐漸形成一個大膽的猜測:這會不會是某種設備的操作指令?!
越想越興奮的他,沉浸在如何發音和熟練手勢動作上面,無法自拔,不知不覺中到達營地,眾人已經下車,唯獨我們的李博士,仍然斜靠在後座上,呼吸低沉勻稱,如魂游天外般。如果不是時不時變換著手勢,說他是睡神轉世都不為過。見狀,司機也不好叫醒他,轉身進了主營帳中報告。
一分鐘后,一個身穿緊身黑衣的美女,不錯,正是影像中那位,來到車旁,俏皮地打量著他,喃喃道:「老李家的種就是奇葩,看來這次收穫不小!」接著叫來兩個兄弟,硬生生把李雲朗抬進了大帳,放在椅子上。就這,他都沒睜開眼。女子一個手勢,其他人都離開了營帳,主營帳外50米無人。
泡了杯茉莉花茶,女子將杯子遞到李雲朗鼻孔處,他這才悠悠睜開眼睛。
李雲朗接過茶杯,幾口喝完,然後走到營帳內唯一的桌案邊,放下茶杯,一眼瞥見桌上幾張拓片。說道:「姑祖,您謹慎的太過了,偏留這幾張見面才給我看。」
那女子嗔怒道:「臭小子,我有那麼老嗎,你要是敢在外人面前這麼叫,看我不擰下你的耳朵來。」
李雲朗說道:「行行行,幺妹兒。」
那女子挖了他一眼,李雲朗改口道:「不對,這麼叫容易讓人誤會,還是叫四姑娘吧!」女子這才和氣了些。原來,她排行老四,李雲朗爺爺的三個妹妹中最小的那個。
李雲朗沒好氣地說道:「不是,這是重點嗎?早給我這幾張,能省掉好多功夫,這下好了,又要重新整理一番。」
女子嚴肅地回道:「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老李家歷經三十八代,經過無數次證明,無比正確的真理。傳到你這第三十九代,世界越來越複雜,更要加強防範。」
李雲朗沒再接話,將桌上的拓片按照一定的順序排列開來,陷入沉思。女子見狀,心中不禁驚喜,說道:「看來,你已經有眉目了,說吧,有什麼想法!」
李雲朗說道:「先告訴我,我們在這裡幹什麼?」
女子說道:「還以為你早就猜到了,看來,你全部心思都在那些拓片上,至於拓片的來歷壓根不在乎。」
「不是不在乎,而是我只把時間用在關鍵和重要的事情上,來歷什麼的,你遲早會告訴我。」李雲朗淡淡地說著,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拓片,接著問道:「我們什麼時候進山?」
女子說道:「只要你有把握破解全部拓片,隨時可以。」
李雲朗轉身走到營帳門口,看了看天,又走出轉身望向白雪皚皚的峰巒,說道:「那還等什麼!」
女子驚奇地問道:「現在?你是說你都清楚了?」
李雲朗回到帳內,說道:「不就是西王母神廟嗎?古代蘇美爾、印加和華夏文明早期的遺迹考古,曾經出現的一些文字元號,有些相同和近似的地方,你的這些拓片,有些就和西王母有關,我只能說,這絕不是巧合。神話不是神話,因為西王母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過;可最終,搞不好神話還是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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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問道:「你是說,這個世界曾經真的有神存在?而且西王母就是其中之一?」
李雲朗點了點頭,神色卻帶著一絲憂慮地說道:「恐怕,你以為的分母只是個位數,我說的,可是十幾位數!」
女子繼續問道:「這就是你從拓片中得到的啟示?」
李雲朗說道:「算是吧,嚴格來說,那些神,都在相近的時間內,離開了這個世界,或者說返回了他們的家鄉!」他又湊到女子耳邊小聲說道:「那些文字圖案,很可能是開啟某種設備或者陣法的密鑰和操作流程。圖形中間的圖案各不相同,這極有可能就是代表所屬地域或者身份的標識。他們並不是一起的,但是不是一夥的,就難說了。」
女子問道:「為什麼不是一起的,卻有可能是一夥的?」
李雲朗說道:「因為他們分別在相距千萬裡外的地方出現,但是又在相近的時間消失,有這麼巧的事嗎?」說完轉身跑到營帳外空地上,喊道:「四姑娘,馬上生火做飯,半個小時后吃飯,一個小時后開拔!」
後面傳來女子聲音:「你幹嘛去?」
李雲朗喊道:「林子里尿尿去!」
女子呵呵笑道:「臭小子,都喝了二十年,還是這樣,一喝茉莉花茶就想尿尿。」
吃飯的時候,有人就嘀咕了:「全程步行,下午進山,走不了多遠就得紮營。」
旁邊有人附和道:「就是,有點浪費工夫。」
認識李雲朗的人不多,他一手握著烤魚簽,香香美美地咧著嘴用門牙扯下一塊,邊嚼邊走到那兩人旁邊坐下,說道:「聽說山上有雪豹,喜歡晚上出來捕食,還有可能碰到熊,紮營靠譜嗎?」
有人說道:「你新來的吧,也是,你這麼年輕,一看就沒什麼經驗。干我們這行,遇上野獸那是家常便飯,邪性的東西也沒少見,可我們就是干這個的,還能怕這些?」
李雲朗說道:「那咱們晚上也抓緊趕路,爭取一口氣趕到不就好了。」
有人回道:「白天倒還好,就怕晚上天氣劇變,視野有限,應變起來很困難。」
李雲朗左手掐指十二算,壓低聲音,變粗聲線神秘兮兮地說道:「老夫掐指一算,今夜月朗星稀,無風無雨,正好趕路!而且月光下,我們能看到白天看不見的東西!」
另一桌的四姑娘見狀,搖了搖頭,雖然她也認同天氣如此,但同樣確定這小子在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她遞給旁邊一位中年男子一個眼色,那男子對李雲朗這桌說道:「這位小兄弟所言不虛,只要我們今天晚上堅持趕路,一定能有所發現。」
那些人一聽,有人就說了:「既然劉師傅都這麼說,那肯定不會有錯。」眾人也隨聲附和。
那人口中的「劉師傅」,是劉伯溫的嫡系後裔,也是李雲朗的師叔,他爹的師弟。從小就跟著他爹一起,自從他爹失蹤后,就一直跟著四姑娘滿世界跑。聽他這麼一說,李雲朗回過頭來對他眨眼一笑以示感謝,左手又悄悄豎了大拇指。
一行二十人,兩人負責補給,兩人負責醫藥,這四人被護在中間,前後各八人。最前面兩人各持一隻金屬探測器探路;最後面兩人操控無人機,進行超視距路線規劃。走在前面的劉師傅,隨身兩個工具袋特別顯眼,一個是羅盤,一個是輻射探測器。其餘的,除了各自的背包,就是標配的野外工具組,刀斧鍬繩等。其中有兩男兩女,各背著一個武器包,雖不清楚裡面是什麼,但可以肯定都是練家子。
隨著夜晚的臨近,山裡的氣溫驟降,眾人添了件保暖外套,人手一隻火把,趕路的同時,啃點肉乾。在一陣刺耳的噪音從耳機中傳來時,劉師傅喝令所有人停下腳步。
後面操控無人機的兩位跑到前面來,說道:「一切正常!」話音未完,兩架無人機的信號同時失去。兩人戴上夜視望遠鏡頭盔,一番掃視后也沒有任何發現。
最前面開路的兩人再三確認后,也報說沒有探測到金屬。
劉師傅示意大家就地休息,自己則取出羅盤變換方位查探,結果是羅盤指針亂轉,根本沒法穩定下來。接著取出輻射探測器,輻射值略微偏高,但還可以接受。
大家都看向四姑娘,等待她做出決定。李雲朗興奮地說道:「看來,我們已經到達邊緣了,神廟應該就在不遠處。繼續前行,只要輻射值不超標,就一直走,走到神廟為止。」
四姑娘也朗聲說道:「繼續前行,隊形不變,剩下的無人機暫時不要使用,等我指令。從現在開始,大家不要說話,腳下也小心留意,發現骨骸務必不要踩踏。」說完,氣氛一下子冷寂到冰點,落葉觸地之聲可辨。
越往前行,耳機的噪音干擾越發頻密,大家只能摘下耳機,關閉通訊設備。直到聽到金屬探測器發出的鳴叫,大家才停下腳步,警惕地觀察周圍。
李雲朗端著單孔夜視望遠鏡說道:「這玩意兒就是好用,唉,前面好像有個山洞,很大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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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說道:「去看看!關閉金屬探測器。」
洞口前,一行人停下腳步,有人臉上是不可思議,有人臉上是驚喜,有人臉上是恐懼,還有的人難以抑制的欣喜若狂。
有人說道:「這特么的,你管這叫山洞?!」
只見洞口兩側,是兩尊近十丈高的石雕,腳踩丈高骷髏堆,左邊的三頭六臂人臉人身,六目火紅俯視洞口,手持六件青銅兵器,分別是劍、杵、錘、鐮、鞭、剪;右邊的人形雙手合十於胸前,胸前一個漩渦,有頭無面,唯有一隻巨眼豎看洞口,背後五行旗均為青銅一體鑄就。
入口往內,一百零八級台階均為黑色堅硬的石材鋪就,看起來不像石材更像金屬,因為看不出任何紋理。
洞內如同筆直的走廊,寬度達到五十米,水平面。地面乾淨得奇怪,竟沒有一根雜草,也沒有蛛絲蚊蟲。大家七嘴八舌探討起來。
「難道這裡有人維護?」
「不可能,」一人說道,打了個冷顫:「瘮得慌,好像被隱身人盯著一樣,全身起雞皮疙瘩。」
「看吧,說不可能,身體卻實在的很。」
「說不定有什麼更可怕的東西在,不僅讓蟲豸不能靠近,連苔蘚花草也能毒殺。」
「那我們豈不是快死了?」
「知道自己快死了,還磨磨蹭蹭,快點出去就能保住小命!」
「別自己嚇自己了,迎面有風,說明洞口不遠了,大家加快腳步。」
「怎麼越來越冷,難不成洞口前邊是冰川?」
「都冷成這樣了,怎麼我們呼出的氣不能霧化?地面和牆壁竟然還是乾燥的,太詭異。」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空調抽濕的房間不就是乾燥的嗎?」
「你見過零下十度的空調,還有南北通透開著口的房間嗎?」
「行了,你倆也別抬杠,前面就要到了,看看不就知道了。」
終於,眾人戴著口罩夜視鏡護住了臉,來到洞口,看著外面的景象,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橫亘在面前,唯獨一條寬四十厘米長十米的石橋橫架在洞口,橋的另一端則是宏偉的神廟,廟前廣場有四根高達百丈的青銅擎天巨柱支撐四角,中央是十丈高女子青銅雕像,雕像周身閃爍著寒光,似乎是在警告闖入者,到此為止。
劉師傅掌托羅盤,指針一動不動對著雕像,無論怎麼變換方位和角度,指針仍舊對著雕像。收起羅盤,開啟輻射探測儀,結果輻射值瘋狂變動,不能穩定下來。
四姑娘說道:「看來要麼過去,生死不知,要麼轉身回去。你們怎麼選?」
一人回答道:「來都來了,不拿點什麼,能後悔死,再說,這麼驚天的發現面前,死了也值得。」
其他人都附和。
四姑娘說道:「那好,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聽我號令。」說完,從背包里取出一包粉末,用力向前方空中撒開。奇怪的現象發生了,那些粉末懸浮在溝壑上空,竟沒有風吹散;空氣中也沒有隱藏的絲線或者機關。按理說空中是安全的!
其中一男取下武器包,手一抖,三節鐵棍到了手上,一拉,三節棍變成一根兩米長鐵棍。他用一端敲擊石橋,石橋紋絲不動,說明石橋也是安全的。
李雲朗笑了笑,說道:「看來是我們過於緊張了,我第一個過橋試試。」剛要邁步上前,被劉師傅攔住。
「慢著,有古怪,粉不散不落,恐怕人上去也只是懸浮在那裡。」劉師傅警告道。
一人取下繩錨在手上轉了十來圈,然後拋向對面的雕像手臂,結果剛一拋出去,就和那些粉末一樣懸浮不動了。
眾人不由得一陣唏噓驚嘆。
負責醫療的一人說道:「大家退到我身後,且看看紅外和紫外光能否發現什麼。」說著從背包中取出一隻燈和一隻電筒。燈是紫外燈,電筒是紅外燈筒。一番探查后沒有任何發現。但是心細的李雲朗撲捉到一絲變化。
他從那人手上接過電筒,旋轉光圈,將光線集中成一束,射向雕像眉間豎睛,只見那豎眼亮起紅光,雙目也慢慢睜開,泛起藍光,周身閃爍的寒光也消失了,接著懸浮的粉末和繩錨也都落下,石橋的水平面左右突然間各顯現出一座青銅橋,橋面寬達丈許。
看著落在橋面的粉末和繩錨,感受到冷意的消散,所有人都摘下口罩,暢快地鬆了口氣,神色間幾許期待,也有幾許欣喜若狂。
鐵棍敲了敲青銅橋面,確定安全后,所有人小心翼翼地走過了橋面。
一陣轟鳴聲響起,雕像逆時針旋轉至面對神廟入口才停下,兩束藍色光線射向青銅大門,一陣漣漪蕩漾在光幕上,兩個呼吸后,青銅大門自動打開。
眾人穿過光幕,魚貫而入,裡面是一個穹頂是大殿,地面呈正八邊形分佈。殿堂的頂點是一顆足球大小的石頭,逐漸亮起來,照亮了殿內的每一個角落。八座青銅雕像緩緩從地面升起,均有丈高,四男像四女像,均面對著大殿的正中。大門緩緩關閉。
眾人激動的心徹底失控,沒人注意到大門關閉了。有的抱著雕像就不撒手,有的敲打著地面,想搞清楚是什麼東西,有的盯著穹頂的圖紋發獃。。。。。。
四姑娘大聲咳咳咳,說道:「大家先別高興,找找看,有沒有什麼隱藏空間,這不合理!」
又對李雲朗說道:「你看出什麼了沒有?」
李雲朗搖了搖頭,似乎有點失望,但又不自覺地轉身走向離大門最近的那尊雕像,這才發現,青銅大門已經合上了,心中頓生隱憂疑慮。扭頭對劉師傅說道:「師叔,這布局,以你看,是死還是生?」
劉師傅說道:「來之前,我就給所有人佔了一卦,除了你的不知生死,其他人都是生。」
李雲朗罵道:「我靠,真是無情殘忍啊,聽你這意思,既不是生、也不是死,那就是消失唄,大變活人吶!」
四姑娘掐了他腰間的嫩肉一把,說道:「慎言!小心一語成讖。有功夫在這裡扯,不如找找出路!劉師傅你負責雕像,雲朗你負責壁畫。」又拉高聲音說道:「其他人也四處找找,看有沒有機關暗道什麼的。」
等大家都動起來了,四姑娘又悄悄走到李雲朗身邊,低聲說道:「祖傳的玉片掛墜戴著嗎?」
李雲朗這才想起有這麼一個寶貝,摸了下脖子下一點,感覺還在,就點了點頭。
四姑娘說道:「謝天謝地,這我就不擔心了!」
李雲朗問道:「真有那麼神嗎?老爹就是因為沒戴這個就失蹤的?」
四姑娘說道:「祖傳寶貝,都傳了三十九代了,假不了;至於你爹,不是生了你嘛,當然是護住你更重要,但他失蹤是不是因為沒戴這個,我只能說也許有一半吧。」
李雲朗說道:「行了,你去別處吧,讓我定神分析一下。」說完全部心神都專註到穹頂和牆壁上的圖紋。
劉師傅這裡正試圖轉動雕像,結果都紋絲不動,看來和八卦奇門沒有關係,一時間也不知所措。
突然,李雲朗說道:「我大概明白了。」
大家都停了下來,看向他,可李雲朗仍然仰著頭望著壁畫,就像說故事一般,娓娓道來:
「這個種族,也就是西王母所在的族群,崇拜八部神只:分別掌管因果、生死、靈識、空間、光明、黑暗、輪迴和混沌。」
有人注意到什麼,問道:「為什麼有空間,沒有時間?」
李雲朗說道:「雖然我不喜歡被打斷,但是你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希望我的解釋能讓你滿意---因為時間並不存在,它僅僅是伴隨空間產生的一種意識。你可以想象,如果世界是一個無限小到無法分割的點,沒有空間,那麼一切都將不會存在。但是當它一分為二,兩者之間有了距離,就產生了空間,從一點到另一點,運動產生了時間,如果不運動,也不會有時間。用道德經的話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三就是空間,有了空間才能存萬物。萬物運作,時間對於不同物種來說,是各不相同的。可以說時間法則既屬於空間,也屬於靈識的範疇。」
眾人豁然開朗,不由得連連點頭,彷彿突然開了竅一般,神色間油然而生一種難以言表的愉悅,似乎這才是此來最大最意外的收穫。於是對李雲朗接下來的話充滿期待,再也沒人打斷。眼中的李雲朗,就好像被一圈光環罩著,如神臨世。
李雲朗仍然是背對著所有人,沒有看到他們的表情。否則他怕是也要驚掉下巴!又或者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突然顏值驚艷爆表了!
他繼續說道:「這裡的八尊雕像,應該就對應八神。現在,大家各自走到自己崇拜的神面前跪拜,或許就能開啟出去的通道。這怎麼像一道驗證身份的程序?難不成不能出錯?」他趕緊回頭大聲說道:「大家一定要直面自己內心,找到真實的崇拜,千萬不要走錯,否則我們怕是要困在這裡了。」
四姑娘說道:「你倒是說說,誰是誰!」
李雲朗恍然,旋即走到一尊男雕像面前,掃視片刻后,指著他手裡一個有著孔洞的球體,說道:「這尊應該是掌管空間的神。」
來到另一尊女雕像面前,看了片刻,指著腰帶上一圈雕紋,說道:「從生,到長,到老,到死,此為掌管生死的神。」
接著是一尊女神像,左手持花,湊近鼻孔,正是掌管靈識的神;
又一尊女神手持光芒四射的權杖,正是掌管光明的神;
一尊男神雙目緊閉,為黑暗之神;
一尊女神像雙手拉著一根細線作打結狀,是因果之神;
一尊男神袒露上身,腹部有一個漩渦,是混沌之神;
最後一尊男神雙手捧著一株樹、樹下一棵果實一半已經埋進土裡,這是輪迴之神。
說完,李雲朗本能地來到混沌之神前整了整衣襟,然後恭恭敬敬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然後正身跪坐,注視神像。
見他打了個樣,眾人都選擇了自己的崇拜。待最後一個行禮完成,所有的神像都發出微弱的嗡鳴聲,面前之人的心跳被一種奇異的頻率牽引,形成共振,八種心跳聲竟能清清楚楚聽見。片刻后,所有神像沉降,地面恢復如常。
李雲朗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竟有如此神奇的檢測方法,但凡有一人心跳不能諧振,後果不堪想象。」
四姑娘點了點頭,說道:「好在有驚無險!」
此時,劉師傅指著一邊說道:「快看那邊!」一股寒意襲來,眾人順其所指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