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意識原本太荒謬 祖靈億哉生一識

兩日後，第一個順利完成煉獄塔試煉的人終於走出，拖著一身傷痕和疲憊，一屁股坐在地上，趕緊嗑藥恢復起來。

誰都看得出來，此人完全以境界強行通過，簡單粗暴，沒有章法，但不管怎樣，規矩就是規矩，他得到了新的十三冥子位。這更讓其他人看到希望，認為其他十七冥子也該挪窩了。

這些冥子，在位置上一呆就是數千年，從仙王境界，到現在的仙尊境界，其實對於政務方面，早就不怎麼親力親為了，他們完全有更好的去處，那就是到界外戰場擔任校尉。只不過，牽扯到背後的勢力，幽凰也不好主動改革，畢竟他們並沒有違反規則。

李雲朗這麼做，就是看到了人們心中的願望，也看到了此舉可能對幽凰產生的動力。

一個時辰后，另外兩名也順利從煉獄塔出來，修為雖然比不上第一個，但此時的狀態卻勝過許多。

李雲朗說道：「你們兩個也很不錯。」說著，遞給他們一人一封舉薦信，說道：「這是舉薦你們成為候補冥子的信，想辦法交到幽凰大人手上。」

那二人深深鞠了一躬，便離去。李雲朗帶著新冥子，到冥子府完成交接，而後便帶著幾個隊長一道前往贏府，利用贏府的傳送陣列，將他們送到華夏星國，而後轉到虛靈城塞。

李雲朗自己，則踏上了尋找兩顆古神之心的路途。

仙界的情形遠比魔國和共和盟國複雜，有人結隊、有人組團、也有人自恃頗高獨自前往。因為戰隊和戰盟的普及，修士隊伍的實力都有很大提升，對資源的需求也是與日俱增。無論是仙界高層發布的懸賞令，還是星盟追加的懸賞令，對於他們來說，都有著非常強烈的誘惑力。一開始，競爭就進入白熱化，出現了李雲朗非常不想看到的局面----生死相搏。

在李雲朗眼裡，修鍊到仙王、仙尊都是極其不易的，算得上仙界的棟樑和骨幹戰力。將來是必然要擔負使命的，如果為了獎勵拼得你死我活，就違背了懸賞的初衷。於是果斷加了條件：「造成殺戮的，取消獎勵資格。」星盟和仙界同時宣布更新，並同時宣布，共和盟國與魔國的古神之心已經獲得。

再說本初帝國，由於管制相對於其他三方更嚴，修士想要進入，需要繞道神羽星國，開啟這種傳送陣列的代價很高，仙王境界的修士，大多望而卻步，只有少量仙尊境界的，用源晶或者源珀，兌換了星幣和本初幣，才能支付傳送費用，還雇傭了神羽星國的百姓做嚮導。

這裡面，就有仙界的一些聖子冥子之類的，說是去尋找古神之心的，實際上，更多的是去尋找機緣的，畢竟在了解遠古歷史之後，仙界的修士們普遍認為，其他三方必然有一些遺迹，還沒有被發現。甚至，民間的確有一些隱世家族，收藏的古代典籍和地圖中，記載著某些遠古傳承和寶藏。

從這些人群中，李雲朗發現一些熟悉的面孔，仙界核心九界的聖子和冥子，幾乎都來了超過三分之一，每個人還都帶了四五個隨從。那些隨從身份都不簡單，從修為境界來判斷，不是他們家族的，也必然是某個大勢力的。這樣規模化的探險，以前是想都不敢想，而今，為了尋找古神之心，各方才放鬆了一部分管制措施，才有了這種可能。

李雲朗為什麼要盯著神羽星國的傳送陣列？因為他必須知道所有人的位置和生存狀態，本初帝國的人，也同樣在監視，甚至天道終結者的狗腿子們，也在盯著這些過境的人。此行註定會有些風波。

這一次，他打算混在人群中過去。塵光、阿蓮和貝娜留在了城塞，唐敏跟了出來，理由很「充分」---孩子們都長大了，需要自己的空間。李環有元樹陪伴，又有三個阿姨照顧，自然安心；李小布忙著星空古教的事，沒空管閑事；李問在虛空大帝那兒修鍊；光景在雷霆大帝那兒修鍊。其實，唐敏就像找回跟隨東家冒險的感覺，順便，不能讓布丁獨佔。

傳送到鳳凰族地，與導遊對接的隊伍已經在外排隊等候，除了異獸坐騎，還有各式飛船出租。冥子聖子們各自分頭行動，波波已經對所有人展開追蹤。

李雲朗先到了雲極閣，慰問鸞菁、胡然、鳳冰和鸞幸，此時的鸞菁和鳳冰已經有孕在身。

李雲朗早就給四人各準備了一把准帝器，一匣子丹藥。

唐敏說道：「你們還是回春秋仙殿養胎吧，那裡的環境比這裡好太多了。」

鸞菁說道：「多謝嫂嫂關懷，這裡事務繁雜，我倆一走，他們可能忙不過來。」

李雲朗說道：「生意上的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你們養胎重要。我給你們放假，你們四個一起回去，讓阿蓮帶我的分身和幾個助手過來就好，在他們來之前，一切有我們看著。你們藉此機會，好好提升提升，為十帝論道做好準備。」

鸞幸問道：「啊？你讓我們這麼短時間，提升幾個境界？」

唐敏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現在仙殿增加了一座時間流速比為千倍的修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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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冰問道：「那豈不是要耗費天量的資源？」

李雲朗說道：「諸天萬界，唯有咱星盟得天獨厚，哪裡的資源都有，可以說，最不缺資源的，就是咱家。你們就不要操心這些了！」

胡然說道：「那咱們和族長道個別，就回去了！」

李雲朗說道：「去吧。」

七日後，阿蓮和分身帶著五個助手一起，也傳送過來。從現在開始，分身和助手接手這裡的工作，阿蓮跟隨去尋找古神之心。

飛船正駛往第一處，波波在巡航過程中，同步投射出所有仙界來人的準確行蹤。其中靈明界的皇甫聖子、永恆界的桂霜聖女和他們所帶的小隊，已經先一步到達附近，並停留了一日。波波說道：「這裡有一處遺迹，不確定他們是不是因為發現古神之心而停留。」

李雲朗說道：「這樣更好，他們找他們的，我們找我們的。」

波波說道：「位置已經鎖定，咱們要下去嗎？」

李雲朗說道：「你留在空中監視，我們下去。」

到達地面的時候，正如所料地收穫十幾雙帶著敵意的眼神。手下人不認識李雲朗，攔住去路，說道：「這裡已經清場，無關的人速速離去。」

唐敏說道：「我們夫妻一路遊玩，路過此地，見此地建築奇特、宏偉壯觀，這才下來一看究竟。沒打算和你們爭東西，行個方便如何？」

那人說道：「現在不行，過幾天再來。」

唐敏說道：「這就有點不講理了，過幾天我們都去其他地方了，誰還專程回來一趟。」

那人說道：「這裡不是講理的地方。」

李雲朗說道：「那，你說說看，不講理，講什麼？拳頭？」

那人說道：「喲，美人，這是你男人？終於肯說話了，還以為是個啞巴。是個懂事的，既然知道這裡講拳頭，還不快離開？」

李雲朗搖了搖頭，說道：「叫你們領頭的來吧，我或許能看在他們面子上，不和你們動手。」

那人說道：「就你，還想見我們頭兒？」

另一人說道：「跟他廢什麼話，女的留下，男的打發了。」

李雲朗說道：「媳婦兒，我怕下手太重，要不，還是你出手教訓一下吧。」

唐敏說道：「就知道你心善，算了，這個惡人還是我來做吧。」一伸手，隔著十幾丈遠，那兩人臉上就多了一個深紅的巴掌印。

那倆人心中暗暗吃驚：「好歹咱們哥兒們也是仙尊了，竟然被一個女人收拾了，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出的招，這女人什麼路數？」

李雲朗拍手叫好，說道：「哎呀呀，沒想到媳婦兒這手無影耳光，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那倆人一聽，臉上更加掛不住了，當下就擺開架勢，打算動手。

李雲朗一伸手，大喝一聲：「且慢！」

那倆人本已經邁出的右腿停了下來，說道：「怎麼著，現在道歉，已經晚了。」

李雲朗質問道：「你們是不是男人？對一個弱女子動手。」

那倆人怒喝道：「找死。」說著就要施法攻擊李雲朗。

李雲朗再次喝停：「且慢！」見二人又停了下來，便說道：「真的不請你們頭兒出來？」

那倆人更加怒不可遏，這就是赤裸裸地蔑視和挑釁，說道：「你死定了！」高低都是仙尊，疊加領域：洪水和風蝕。洪水讓人不能行動自如，風蝕可以侵蝕法力，從而削弱戰鬥力。

只不過，很快這二人就感覺到周圍的環境變了，領域也消失不見，再想施展也沒反應。

李唐二人看那哥倆站在原地不動，知道一時半會兒醒不來，便大搖大擺地從他們身邊走過，向遺迹深處走去。

唐敏讚歎道：「東家，你這招越發厲害了，以前還要到跟前，趁人不備，現在都能悄無聲息地發動了。」

李雲朗說道：「功法不一樣，以前那個更厲害，但是我還沒有修鍊到圓滿。」

唐敏說道：「那你把這手教給我如何？」

李雲朗說道：「教你不是不可以，但若是自身實力弱於對手，貿然施展，會遭到反噬。」

唐敏撒嬌道：「我就要學嘛！」

李雲朗食指輕輕在她眉心一點，將《大夢真解》傳了給她。

此時，龜甲突然旋轉起來，亮起一個紅點，離自己的位置非常近，順著方向看去，伍佰丈外，是一處直徑約百丈的小水塘。於是拉著唐敏輕輕一躍，立在水面上。

仙識探查了一番，發現水塘雖小，卻很深。嚴格來說，這更像一口大井。井下有一條隱秘通道，在靠近底部的地方，向上行，通向一條地下長廊。

二人潛水，進入那條長廊。炎姬出手，長廊的油燈都亮了起來。長廊兩側的石壁上，都是敘事雕刻，像極了一個古老的知識庫：

萬靈之祖，誕生於虛空之中。一開始，沒有任何感官，也沒有固定的形態，只是不停吸附任何經過周圍的物質，但卻沒有排泄，軀體不停生長。

有些物質之間，存在嚴重對沖湮滅的特性，在單獨碰撞的時候，要麼釋放大量的熱能，要麼釋放大量的冰凍之氣。當熱能釋放的時候，熱能從祖靈軀體傳導出去，推動它旋轉起來，從而加速吸附過程。當冰凍之氣釋放的時候，寒能也傳導出去，從而降低了吸附速度。久而久之，當這種速度變化與熱寒釋放產生對應機制的時候，第一種感官誕生了----能量之識。

寒熱的轉變過程，使得物質吸附發生變化，進而聯繫到軀體的生長速度，久而久之，產生出第二種感官----生長之識。

寒熱變化造成的軀體旋轉加速與減速，使得外層的結構越來越緻密，久而久之，軀體被塑造成圓球形，無論哪個方向旋轉，都能吸附到等量的物質。但又經過漫長周期的變化，在某些凸起或者凹陷產生后，吸附的物資量發生了變化，這種外形變化與吸附效率產生的聯繫機制，產生出第三感官----形體之識。最早的形體之識，只是一種內感，而不存在視力，但比視力更加準確全面。

形體的變化，使得內部結構之間和外部的結構之間，互相之間碰撞的時候，產生出不同的振動頻率，久而久之，這種碰撞和振動的聯繫機制，就產生了第四感官----聲音之識。這種原始感官，不是聽力，卻遠比聽力準確。

振動頻率一致的物質，往往容易聚合在一起，祖靈軀體內部，在無數歲月中，各種物質通過碰撞，重新聚合，形成不同的區塊，區塊之間相互增益的，就會逐漸融合；反之就會遠離。久而久之，這種增益和減損的反應機制，就產生了第五種感官----生克之識。

生克之識機制下，需求和排斥的反饋，在漫長歲月中反反覆復，終於在祖靈體內，形成了供給機制和排除機制，這種原始的內部消化體系，還沒能形成系統的組織，但已經誕生了第六種感官----協作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