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鍘刀伺候
不光太平公主,賈叔,唐維騰三人不信,四方的百姓,以及被抓的張岳泰也不信。
王猛趕緊走到陳仲身邊:「縣令,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陳仲笑道:「我自有憑證!」
說罷,他瞅向了賈叔:「我看過卷宗,說死者是被柴刀砍死之後,又推入水中的對么?偏偏那天還天降大雨,是不是?」
賈叔這會完全放鬆了下來,抱著胳膊等著陳仲笑話,他說:「是。」
陳仲說:「你身為法醫,應當知道,在人死後,七竅封閉,泥沙無法通過口腔管道進喉道之中可是?」
「廢話?這是自然!」賈叔不耐煩地說:「陳仲,你到底要搞什麼名堂。」
陳仲走向地上的屍骨,對著屍骨緩緩地鞠了一躬,又看向四方百姓說:「大家都聽到了?」
「聽到了!」
眾人跟著起鬨。
陳仲這才蹲下身,將露骨放到桌上,說了句:「得罪了!」
說完,他輕輕地將頭骨往桌上一磕,一股河沙頓時從喉道破口出滑了出來。
河沙跟普通砂有明顯不同。
陳仲笑呵呵的說:「當年刑案鑒定司徒,仵作,提刑官一致認為他是被人殺了之後投入水中的,試問,若是如此,這河沙如何會進他的喉道?難不成死人會張嘴?」
「啊!」
賈叔是仵作他當然清楚這一點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陳仲冷哼一聲:「草菅人命,這就是你大名鼎鼎的白城仵作做的事么?」
賈叔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可是唐維騰卻一咬牙:「那也不能證明不是有人推他入水的!」
陳仲冷笑道:「死者的衣物我昨天就看過了,我做過衣服的對比,那衣物是樹枝等東西划傷的,柴刀砍下去的傷口絕非如此!」
「來啊,把死者的衣服拿過來,讓他們驗!讓他們自己看!」
王猛看到賈叔坐在地上的那一刻就知道陳仲看對了,一激動嗓門就大了不少:「好!我這邊去!」
太平公主的拳頭都已經死死地攥住了,氣得臉色發白。
陳仲,這個該死的渾蛋!
衣物很快就拿了過來。
陳仲把賈叔從地上提了起來,扔到衣物旁邊:「你告訴我什麼武器能撕扯出這種痕迹,以及被植物綠葉汁水染過的痕迹?」
賈叔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陳仲則冷笑道:「來人,把這個草菅人命的狗仵作拿下!好好伺候!」
「陳仲,你敢!」
太平公主一看陳仲真要殺了賈叔,就急忙喝了一聲。
這賈叔在大雍十分出名,加上是因為她太平公主跟陳仲作對的,要是陳仲宰了他,而她堂堂的太平公主無力阻止,以後誰還敢給她辦事?
「陳仲,你給我住手!」
而賈叔也顫抖著對陳仲說道:「你不能殺我,我是大雍的仵作!」
陳仲笑連連:「大雍的仵作?那何敢幹涉我大魏的審案?按照大雍大魏律約,大雍官員私闖大魏,干涉大魏兵臣做事,可處腰斬之行。」
「賈叔,看來你想被處以腰斬之刑,我倒可以成全你,來呀,拖下去!」
賈叔嚇得已經如爛泥一樣了。
太平公主還想說什麼,陳仲則道:「你也要干預我辦案嗎?」
太平公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陳仲說:「到底干不干預?說!」
太平公主被陳仲這麼一呵斥,嚇得一個哆嗦,足足喘了幾大口氣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不干預!」
恥辱!
她太平公主這輩子第一次被如此羞辱,而且是當著數萬百姓的面。
好一個陳仲,好!
那她太平公主必要扒了他的皮!
陳仲卻沒有看她反而走向了蒙受冤屈的張岳泰。
一到他跟前,陳仲便說:「你受苦了,現在你可以回家了。」
撲通!
張岳泰當即對陳仲跪了下來,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叩拜,嘶聲喊道:「青天大老爺,我張岳泰誓死追隨您!」
隨著張岳泰的一聲大喊,周圍的百姓也都深受鼓舞,同樣群起激憤地喊道:「陳大人,我等願聽您的政令!」
太平公主跟唐維騰兩個人渾身一顫。
什麼?
他們明明是來對付陳仲的,可現在卻是幫了陳仲一把?
要是沒有他們的推波助瀾,要是沒有太平公主散出千金,都不會有人來這裡看熱鬧的。
太平公主能不知道這些事么?
她氣得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唐維騰更是傻眼了。
賈叔被斬,他原本在大雍樹立起的名望瞬間全部崩塌。
完了,全完了!
太平公主回到大雍依舊能享受榮華富貴,可他呢?這次搞不好命都得丟了。
當即,唐維騰就也學著百姓的樣子給陳仲跪了下來。
只是他是求饒。
他爬過來,死死地拽著陳仲的褲腳,哀求著說道:「陳縣令,我也是被騙了的,求你,不要把這事情鬧騰出去,我還上有老下有小。」
他知道,只要陳仲一句話,這些百姓們肯定會把嘴閉得牢牢實實的。
然而那賈叔草菅人命,他又何嘗不是草菅人命?
放過他天理難容!
陳仲笑呵呵地說道:「嘴長在別人身上,我怎麼幫你?再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已經做了,那就要承擔後果!」
「拖下去把他丟出郾城,我看著他噁心。」
王猛興高采烈地一擼袖子,走過來一把將地上的他給拽了起來,大聲喝道:「走!送你出城,別髒了我們郾城這塊地!」
太平公主努力地平靜下心情,直勾勾地盯著陳仲說:「陳仲,你真不打算不給我留一點面子?」
陳仲不屑地說道:「你的面子我憑什麼要給,你在我眼裡算個什麼東西?」
太平公主的指甲已經死死地嵌進了肉里。
陳仲不是不答應她么?
好,她只能用下下策了。
冷哼一聲,她說:「陳仲,你別得意得太早了!我會回頭殺了你的!至於郾城,我們會親手奪回去。」
陳仲還是一臉不屑,笑道:「想奪就奪唄,我等著你,別光打嘴炮,那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