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落染
蕭瑤想著剛才陳寶玲來說的話，還是想去一趟。
「煩請妹妹坐著再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蕭瑤歉意道。
劉氏也不打聽什麼事，「無礙，姐姐去便是，我跟雲曦丫頭說說話。」說著看向沐雲曦。越看心裡越感嘆「真好看！」
不得不說沐雲曦兩輩子都是挑著父母優點長的，只不過這輩子更像她娘。
「媽媽，你跟著娘親去吧，我跟秦大嬸嬸說說話。」說著眼神示意吳媽媽快去。
蕭瑤道，「不用，我叫蕭山隨我去。放心。」然後示意吳媽媽照顧好沐雲曦。
劉氏見此開口打趣道：「姐姐放心去吧，我在這兒呢，你還怕我把雲曦丫頭拐跑了不成。」
「少打趣我。」蕭瑤笑著瞪了劉氏一眼出去了。劉氏那個笑啊！沒想到蕭瑤是這種性子，虧得她來時還怕把人得罪了。
「大嬸嬸快坐，」沐雲曦說道。
「好，你也坐，」說著扶著沐雲曦坐下。吳媽媽給她們倒茶。
劉氏擔憂的問沐雲曦，「聽聞傷著了肋骨，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沐雲曦回道。
「這些天殺的，你這麼個小姑娘都下得去手，哼！早晚都得下地獄。」劉氏一臉氣憤的說。
她這還氣憤著呢，門口外面傳來一個婆子的聲音，「大少夫人，家中來人，問何時回。」劉氏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這些人怎麼這麼快就來催了？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之色。
這是劉氏來時帶出門的婆子，因怕人多引起蕭瑤的誤會，丫鬟婆子們便都留在了外面。
「稍等一二，派人回道，備好膳食，」劉氏冷著臉，輕聲吩咐道。
「是。」婆子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真真是沒有規矩，讓雲曦和媽媽見笑了，」劉氏皺起眉頭，她一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有些尷尬的說道。
這話吳媽媽不好接，只是笑著，畢竟她是下人，不好隨便說話，這樣一來，沐雲曦就不好不回話了，她想起吳媽媽和蕭瑤平時都是如何應對這種情況的，於是笑著回答道：「嬸嬸說的哪裡的話，是我們勞煩嬸嬸了，我們這事，可能還會給嬸嬸家帶來麻煩，虧得嬸嬸們不記較還願意幫我們，我們感激不盡。」
劉氏聽了沐雲曦的話，拉起她的手輕輕拍著，語重心長的說道：「什麼麻不麻煩的，你這話嬸嬸可不愛聽啊！曾經秦家也是受過蕭老太爺恩惠的，你太祖父在時沒能報答他，因此祖父他老人家一直心中鬱郁，受了恩卻沒有報答的機會，如今有這麼個機會可以幫到蕭老太爺的孫女和重外孫女，祖父可是求知不得呢！可不能再說這種話了，說多了，可就見外了。」沐雲曦聽了劉氏這話也不再說客氣話，秦家此次幫了她們，她和蕭瑤都是承情的，以後定是要從其他地方回報秦家的。
「讓妹妹久等了，」聲音和人一道進了屋，蕭瑤快步上前來拉住劉氏的手，劉氏趕忙起身接她，沐雲曦也被吳媽媽扶著起身。沒有長輩站著她坐著的道理。
蕭瑤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妹妹，我可能還要多帶個人。」
「姐姐哪裡的話，姐姐要帶著就帶！只不過多雙碗筷的事兒。」劉氏不以為意的道。
然後蕭瑤吩咐吳媽媽：「曦兒這邊有我，你跟蕭山過去把那姑娘抱上馬車，我們這就來。」
「是，夫人。」吳媽媽應聲行禮出去了。
沐雲曦心中滿是好奇但臉上不顯，如今情勢危險，蕭瑤不會無緣無故帶個不相干的人，想著晚些時候再問蕭瑤。
大家齊齊出門，謝過陳老大夫，拿著葯就出發去秦家了。
現在是辰時七刻，大概巳時到秦家，沐雲曦已經有餓意了，畢竟稀粥可不管飽，還是昨夜喝的。
蕭瑤讓吳媽媽照顧著沐雲曦，乘坐她們原來的馬車，她和那位姑娘乘坐劉氏帶來的其中一乘，劉氏自己一乘。劉氏本想和蕭瑤一乘的，但蕭瑤婉拒了，劉氏又是個有眼色，也不爭論。
巳時，秦宅，大門敞開，秦家老小皆在門口相迎，而秦老太爺佝僂著背拄著拐被一個孫子扶著，站在門口遙遙望著。小輩們勸著：「父親，您先回去，我們定不會怠慢蕭家小姐的。」
「是啊祖父，您身子骨還沒好呢？」秦福生的兒子跟孫子勸著。
「好了，我沒事兒，還死不了，別勸了，」秦福生打斷他們的話，眯眼看著遠處行來的馬車，問扶著他的秦東海：「東海啊，看！是不是來了啊？」秦東海抬頭看了一眼，大聲說道：「是，是來了！」
「好好好，東來啊！叫下人們都準備好！」秦福生趕緊吩咐道。
「祖父放心，都準備好了。」秦東來應道。
馬車緩緩停下，劉氏下了馬車見到這麼多人都站在門口被驚了一下，連忙上前欠身行禮，「孫媳見過祖父，兒媳見過父親母親。」秦福生催促道：「快先去接人，別讓人久等了。」
「是。」劉氏還沒去接就聽蕭瑤的聲音傳來，馬車停下時她和馬車裡的姑娘說了兩句話就準備下來了，「哪裡用得著您老親自來接，這般隆重，晚輩受不起啊！」說著連忙上前給秦福生行禮。「見過秦祖父，昨日聽聞秦祖父身體欠安，今日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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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了，小丫頭好些了嗎？傷的重不重啊？」秦福生詢問沐雲曦的傷勢。
「還好，不是很重，那陳老大夫醫術不錯，說能養好。」蕭瑤回應道。
「好，那就好。你們母女就放心在這兒住著，當自己家一樣啊。」秦福生真心實意的道。
「好，謝謝秦祖父。」蕭瑤感謝。
「不說那些外.道的話，需要什麼儘管說，不用客氣。」秦福生說道。
說著給蕭瑤介紹道：「這是你叔伯和叔母。」
蕭瑤行禮道：「見過叔伯，叔母。」
男女有別，秦東來父親點頭示意，母親秦王氏趕忙來扶蕭瑤，「哪裡受得夫人的禮，」
蕭瑤說道，「受得受得，我們母女還要在叔母家中叨擾些時日呢，叔母不要覺著煩就好。」
「怎會，你們就安心在這裡住著，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叔母說。」秦王氏見蕭瑤一點架子沒有也放心了許多，要知道縣裡的縣令夫人，那頭都要抬到天上去了。
說著秦王氏指著旁邊的兒子兒媳給蕭瑤介紹道：「這是我家長子，名東來，比你小一歲，兒媳劉氏你也見過。他們膝下有一長女跟兩個小子。」
秦東來上前行禮，「見過夫人，」蕭瑤還禮。
秦王氏指著秦福生旁邊的夫妻說道：「這是次子，名東海，次媳，小王氏，是我娘家侄女，兩兒一女，」又是行禮還禮。
身為官夫人，蕭瑤可以不用還禮的，但出於對秦家人的尊重，秦家也願意幫她們，又如此客氣周到，她也願意放低姿態。見蕭瑤這般，秦王氏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今早除了姐兒們，都送去學堂了，他們長子華哥兒今年十二了，學堂里的先生總誇他學業好，說是個有大出息的。本想告假留在家中迎接貴客的，但是先生說他該以學業為重。」秦王氏笑著說。
秦王氏這話讓蕭瑤疑惑了一下，但想著估計人家就是想誇自家孫子愛學習、學業好呢？便笑著回道：「是該以學業為重的。」
沐雲曦被吳媽媽扶下了馬車，慢慢上前來，微微欠身行禮，「雲曦見過各位長輩。」「不知道誰是誰，都叫啥，乾脆就這般叫吧！」沐雲曦心裡想著。
「哎喲！這是大小姐吧，真真是俊俏啊，昨兒個聽來報的人說是受了傷，快快，都別在這兒站著了，快進屋。」秦王氏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沐雲曦。沐雲曦見她如此，也無所謂她怎麼打量。
蕭瑤卻是拉住王氏，「叔母可別這般叫她，叫雲曦就好。」蕭瑤暗暗叫苦，她臉都笑僵了。「車上還有一個姑娘，是我家老爺的遠房親戚，在醫館遇上，就她一個人我也不放心，就帶上了。」然後對吳媽媽說道：「吳媽媽，你去把落染抱下來，」
旁邊的秦家人都疑惑了，蕭瑤一邊去扶沐雲曦一邊給他們解惑：「這孩子出門時遇到山匪，從馬車上摔了下來，胳膊腿都摔傷了，不好移動。」
大家恍然。「哦～」
看到吳媽媽抱下來的人時，一個個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蕭瑤介紹道：「這是落染小姐，年十六。」
秦王氏驚嘆道：「這，這是仙女吧。」
今日的落染臉上已經清洗乾淨，換了身乾淨的普通青色衣裳，但這普通的衣裳也掩蓋不了她的半分芳華，還給衣服平添了幾分貴氣。
一眼看去，她的容顏宛如一幅精心雕琢的傳世畫卷，每一筆都價值連城，令人驚嘆不已。那雙眼睛更是璀璨奪目，炯炯有神，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沐雲曦看向落染，第一反應竟是，「這是妖精轉世？膚白貌美大長腿，人間尤物啊。」再看看自己，好吧，才十三歲，還沒有長開。但是不影響她看美女啊，沐雲曦在自己心底又幼稚了一把。
前世的美女也很多，但沒有這種從骨子裡散發出貴氣的美女。她的美妖艷中帶著清新的氣息。這種感覺讓沐雲曦覺得很複雜，明明才十六歲，眼神里卻是一派從容，哪怕古人早熟，被這麼多人圍觀也是會害羞的，可能早早就把臉捂起來了，而這位落染姑娘，神態淡然，彷彿大家看的不是她。
落染朱唇輕啟道：「吳媽媽，把我放下，我還有一隻腳能站，你扶著我就行，。」她的聲音猶如秋風拂過竹林，既有從容的淡定，又有好聽的旋律，讓人沉醉其中。
吳媽媽輕輕地將她放下來后，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落染向眾人行了一個點頭禮，說道：「打攪了，有勞諸位了。」聲音婉轉如旋律，明明沒有做嫵媚的動作，抬眸間卻勾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