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手還疼嗎？」
溫如婉推開他的手，訕訕道：「突然有些餓了，殿下陪我再用些膳吧。」
墨凌煜唇角微不可察地揚起，「好。」
不老實吃飯，總也有法子能治一治她。
……
溫如婉自打病了那場過後，食慾萎靡不振，沒有胃口，她象徵性吃了些，便收了筷子。
她沐浴過後，墨凌煜沒去折騰她，守著她睡下后，便套上外袍出了門。
長忠見他出房門，有些詫異：「殿下是要去？」
墨凌煜：「召連翹，切勿驚動太子妃。」
長忠：「遵命。」
沒多久，連翹便被帶到墨凌煜面前。
她早有預感，這一天不久便會來臨，她依著舊日里的規矩，給墨凌煜行禮。
「連翹給殿下請安。」
墨凌煜負手而立，面若寒霜：「她吃的，究竟是何種傷身子的葯？」
連翹不由緊張地咽下口水，「殿下……還是知道了？」
墨凌煜：「你認為能瞞住？」
連翹一連磕了三個響頭，把額頭都磕出了血，可見用勁之大。
「連翹有罪！請殿下責罰！」
她沒能護好溫如婉，還陪她一起做了荒唐的事情。
墨凌煜氣惱歸氣惱，他是想解決問題，而非問責。
「孤只問你，她的身子用藥能不能調養好。」
見她食不下咽的模樣，他胸口堵得慌，有些後悔，沒有早日與她通達心意。
明知她什麼都做得出來，卻只留了個連翹守著她，護著她。
連翹手指緊扣衣袖：「當時溫小姐為了推遲與顧家的婚期不擇手段，她糊塗了，連翹自知犟不過她，沒法子，只能從她用的藥物中做了點手腳。」
「殿下放心，藥性對沖緩解了不少毒性，用些天材地寶，人蔘靈芝，細心養著，自然能痊癒。」
墨凌煜鬆懈幾分，「好。」
他沒說要如何罰她，連翹心裡卻愈發煎熬起來，像是等待著判罪的犯人……
「屬下未能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務，願自裁謝罪！」
墨凌煜：「孤何時說過要你性命？」
連翹愕然地微張開嘴，她很清楚任務失敗者在殿下這兒的下場是什麼，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卻得到了寬恕。
「多謝殿下！」
連翹熱淚盈眶，頗有劫後餘生之感。
墨凌煜睨了她一眼，淡淡收回目光：「她習慣了你在身邊伺候……」
「你這副模樣回去，她必然要問一嘴。」
連翹喜不自勝：「都是連翹喝醉了酒犯迷糊不小心摔的！殿下放心，連翹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嗯。」
*****
「你說什麼？！」
「你踏馬的再說一遍！」
齊浥塵鑽入酒窖當中，一連喝了三天三夜，醒了喝，喝了昏，昏了睡，睡了醒……
府中小廝同他說溫如婉被太子殿下搶去東宮，還當上太子妃之事。
滿腔憤慨愕然，致使他緊緊攥著小廝的衣領不撒手，一雙眸子通紅，布滿了紅血絲，地窖內瀰漫著一股惡臭味。
他身上也是。
小廝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又不敢推搡他。
「公子！是真的！不信您去問問旁人！眼下整個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齊浥塵氣得渾身發抖，他自嘲笑笑：「她沒嫁顧淮！她嫁了太子！」
「憑什麼啊？太子會要她？為什麼太子也要她！」
他抄起一個酒壺，咣的一聲砸在地面上，酒水四濺，碎瓷片鋪了一地……
齊浥塵醉的頭痛欲裂，止不住地流出淚水，「為什麼太子也要我的阿婉！為什麼他們都要跟我搶！阿婉不喜歡我了，拋棄我了……」
「原以為她嫁給那個書獃子，沒多久就會厭棄他，與他和離！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沒去打擾她的好事，她卻給我弄出這麼大一個驚喜來！」
「為什麼是太子！誰不好啊，為什麼偏偏是太子？她當了太子妃，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我了，我與她再無任何可能。」
他滿身狼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小廝靜靜看著他崩潰，卻沒多少同情他。
人家溫二小姐，曾經對公子也是用過真心的，可惜公子只會一味踐踏，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可那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公子還是保重身子吧，溫二小姐如今已是太子妃，這是既定的事實，改不了了，您再傷懷，也無濟於事啊。」
「倘若惹惱了太子殿下，我們府里的日子只怕是越來越難過……」
齊浥塵一陣乾嘔，緩過來后，大口喘氣。
「難過就去死啊！」
「全都去死！」
「別過了！」
回應他的，是一個充滿「父愛」的巴掌，齊弘毅鉚足了勁打的。
「逆子！」
「要死你就去死！」
齊浥塵似是被這巴掌打得清醒，他瞪大雙眼，抓住齊弘毅的雙肩。
「爹，你說……阿婉是不是被強迫的？」
「太子權勢滔天，定然是他強迫了阿婉！我要帶阿婉私奔！我要找機會……」
齊弘毅左右開弓，扇了他兩巴掌。
「別叫我爹！」
齊浥塵的臉都被打腫，他眸底閃著瘋狂的光，「肯定是的，阿婉等著我去救她，我跟她才是兩情相悅！不管是顧淮，還是墨凌煜，他們都是插足者！」
「他們恬不知恥！搶了我的人！」
齊弘毅手都打疼了，見他不知悔改，抬腳便踹：「你得了失心瘋了！」
齊浥塵被踹倒地，捂著臉頰嗚嗚哭出聲。
「我不相信……」
齊弘毅：「把這逆子給我關起來！誰都不準放他出房門！」
倘若他真敢帶著溫如婉私奔，那他們齊家將九族不保……
這不是能開玩笑的啊。
*****
東宮。
墨凌煜垂眸看著鑽入懷裡安睡，而後緩慢蘇醒的人。
「醒了？」
溫如婉雙手雙腳都扒在他身上，抱著他睡的姿勢委實不夠文雅，但她這一覺確實睡得舒服。
她又拱了拱，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得逞笑了下。
「殿下怎麼醒得比我還早？」
墨凌煜被她鑽得渾身燥熱，哪還睡得著？
「一夜未眠。」
他上榻，她便聞著味道自動捕捉般，纏上了他。
纏得緊，又扯不開。
溫如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她不吭聲。
墨凌煜直白道：「手還疼嗎？」
溫如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