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空巢小屋

當無盡的黑暗散去，沈羽發覺自己來到了一座屋中。

是的，自己不知道為何與小騎士分開，並且恢復了自己本來的身形，獨自站立在這個小屋中。

沈羽深吸一口氣，開始觀察四周的景象。

木門緊閉著，門邊的鉸鏈已經生鏽。屋內光線昏暗，牆壁裂縫處透著幾縷陽光，照亮令人不安的場景。

腐朽變黑的舊木板吱呀著，發出一股霉變的氣味，牆壁牆皮剝落，露出潮濕發黑的土坯牆。

破爛不堪的布簾掛在牆上，充滿蛛網與灰塵。

屋內只有那位老嫗孤獨一人，面容枯槁，渾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她似乎已與這陰冷的小屋融為一體，成為這荒蕪空間的一部分。吱呀作響的搖椅是她唯一的伴侶，用嘎吱的節奏打破死寂。

屋內亂七八糟堆放著奇奇怪怪的物件，有壞掉的老鍾、破舊的箱子和陳舊的風信子花瓶等。

蜘蛛在牆角結網，角落堆放著模糊不清的物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和霉變的氣味，還混雜著一絲奇異的甜腥味。

整間屋子都籠罩在一層靜謐的孤寂中，與世隔絕，彷彿被遺忘在時間的一隅。

突然，搖椅發出的吱呀聲停止了，老婦人緩緩挪過頭，空洞的眼眶看向沈羽，嘴角扯起，

「親愛的，你想聽個故事嗎？」

「抱歉，我不想聽。」沈羽死死捂住耳朵，往後退步。

他曾看遊戲中的工作日誌，老婦人知道地球上的所有故事，有些甚至不在地球上……而那些故事足以將人的大腦融化。

但老婦人並未在意，只是扯著嘶啞的嗓子，緩緩講述著：

「在湛藍的天空下，在遼闊的海洋上…「

「你划著覆蓋白殼的黑船出航…

「天空不再湛藍，海洋失去平靜，脆弱小船難以抵禦風浪…

「你跌入世界被忘卻的盡頭，你迷失在最初的海洋……

悲涼的氣息蔓延到沈羽心中，令他幾乎無法呼吸，那是無盡的孤獨、哀傷。

同時，沈羽腰間的EGO孤獨化作黑色的煙霧，將腰部死死勒住。

雖然身體能感覺到腰部的劇痛，但用雙手拉扯，卻如觸碰煙霧般直接透過。

見此法無用，沈羽邊抄起一旁的老鍾砸向對方。

哐啷！老鍾砸在老婦人頭上，碎成一攤零件，但對方依舊繼續講述著。

沈羽咬著牙，從地上搬起一個木箱，壓制著心中的孤獨。用技巧【空中衝刺】躍向半空，借著重力，極速將木箱砸在對方頭上。

轟隆！木箱直接將老婦人砸入地板，搖椅瞬間爆裂開，碎片四濺，但故事依然在講述。

沈羽一次次舉起木箱砸下，但依舊無法制止故事的講述。

「破碎的白殼來不及修補，虛無的黑船托不起身軀…

「你的肺部被海水灌滿，你的大腦被海水融化…」

「你終將溺死在最初的海洋…」

突然間，沈羽發覺自己手中握著一把沾滿水漬的船槳，思索一番后，果斷舉起船槳，往老婦人的頭上砸去。

「抱歉，我不信命。你說我沒就沒，那我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隨著時間流逝，沈羽的視線逐漸模糊，已經無法呼吸，身體踉蹌著，但還是舉著船槳一下下砸向對方。

「該死，這傢伙血真厚。」沈羽喘著氣，艱難將船槳舉過頭頂。

就算自己快沒了，也要多敲幾下解氣。

轟隆！整座空巢小屋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沈羽用船槳撐住才不至於摔倒。簡單辨別一番后，發覺衝擊居然來自上空。

沈羽抬起頭，發覺屋頂不知何時多出大量的黑斑，一滴漆黑的液體從縫隙中滲出，滴落在老婦人臉上。

老婦人口中的言語瞬間變為紛亂的雜音，面部彷彿是被熔漿滴中，融出一個洞口，那永無止境的故事隨之終止。

隨著第二次撞擊聲傳來，天花板猛的爆裂開，一道奪目的蒼白光芒墜落，在地板上炸開，撕碎腐朽的木板，來自深淵的虛無隨之爆發。法術——黑暗降臨

當物質填充了虛無，沈羽看見了在老婦人旁的小騎士，兩對空洞的鼻孔（劃掉）雙眼對視著。

而沈羽果斷觸碰鏈接，將思維切換到小騎士的控制視角，以避免「孤獨」的侵蝕。

老婦人胸口多出一塊漆黑的洞口，身軀顫抖著，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孩子，想聽個故事嗎？」

小騎士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默默跳起來，一骨釘劈在對方頭上，而自己藉助衝擊力反跳。就這樣一下下劈著，保持在空中。——空洞特色：下劈。

當小騎士一次劈完反跳后，使用帝王之翼拍打，飛到高處。

隨後大量蒼白光點快速鑽入小騎士身體，然後速度驟然加快，甚至顯現出一道圓形的輪廓。當小騎士下落到老婦人的同平面，開始極速旋轉起來，骨釘如刀輪般快速切割在對方身上。——劍技：旋風劈砍

本來劍技的蓄力需要很長時間，但是護符：「骨釘大師的榮耀」可以極大的加速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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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旋風劈砍結束，沈羽控制小騎士一釘劈出，藉助反衝力後退，打算用法術「暗影之魂」收尾。

小騎士身體被虛空包裹，眼睛發出蒼白的光團，轉化為暗影狀態，接著一團有著蒼白目光的暗影激射而出，將老婦人的頭顱吞噬。

但異想體【老婦人】仍未死去，被虛空侵蝕出的斷面一鼓一縮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即將破體而出。

這時小騎士彎下身子，身周向上升騰出蒼白的光束，吸取著周圍的能量。——能力：聚集

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從老婦人處破體而出，鑽入小騎士體內。

沈羽驚奇發覺，腳下的地面迅速融化，被深邃的黑暗吞沒，整座房屋的如同巧克力般，融化散落在無盡虛無中，最後，自己的意識也隨之消散

當沈羽恢復意識，發現自己回到了的收容室，但身旁除了小騎士外，再無一物。異想體老婦人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攤吞噬一切光線的液體。

這時沈羽腦子裡突然出現一道信息：

獲得：【孤獨】

0－01－12【老婦人】調諧率80％

EGO萌發：武器、護甲模板自定。

EGO展現：

【孤獨塵埃】：消耗持有者30％精神值，對目標釋放出孤獨塵埃。當目標被「孤獨」纏上，三十秒內每6秒受到4－6點精神傷害，同時無法移動。代價：每天第一次使用無需代價，之後每次使用，心理承受3月的孤獨。

【故事】：講述不屬於此界的故事，融化聽眾的大腦。

EGO解放：

初步解放：【空巢小屋】

持有者消耗X％精神值，召喚出【1－10－12－1】【空巢小屋】將目標封鎖持續時間為X/10分鐘，封鎖時目標每秒承受12－18點精神傷害。代價：心理承受X年孤獨。

完全解放：調諧率100％解鎖

EGO覺醒：

1、調諧率：112％

2、0－01－12【老婦人】本源——【孤獨】（已獲得）

當得到這串信息后，沈羽先是一愣，開始懷疑信息的真假。

於是他從腰間抽出左輪外形的EGO武器孤獨，開始在腦中構思。

隨著沈羽心中所想，左輪的形體逐漸拉長，最後轉化成一把銹跡斑斑的長柄鐮刀。

EGO：【孤獨】級別：THTE傷害類型：精神

模板：其他

攻擊：3－4，攻擊速度：快，距離：一般

當沈羽簡單使用一番后，發現每次攻擊只能造成4段精神傷害，並沒有ALEPH級EGO：DaCapo（返始）的特殊攻擊。

不過傷害總算有提高，並且EGO的心理懲戒不是立即進行，而是在當天的午夜結算。

「網抑雲？」沈羽吐槽道，將「丐版」返始背上，思索著。

現在看來，用小騎士的夢之釘進入異想體世界，並擊敗對方，可以提升大量調諧率。

再加上，EGO萌發的效果是模板自定，也就是說，提高【蜘蛛巢】調諧率，然後獲得大黃蜂戰鬥技巧必需品「絲線」，這個計劃完全可行。

不過嘛，這麼大個異想體消失可不是小事，還是得處理下。於是，沈羽轉頭對小騎士道：

「你能不能把剛才吞掉的傢伙吐一點出來。」

小騎士聞言歪了下頭，接著弓起身子。不久，兩道黑淚就從鼻孔，咳，雙眼流了出來，在地上化作塵埃。

由於調諧率的提升，沈羽得知了關於【老婦人】的大量信息，靠著與地上塵埃的緊密連接，果斷開始「捏人」。

正當沈羽塑造【老婦人】時，一粒粒塵埃從他身著EGO上飄落，透過皮膚，鑽進血肉，最後沉積在心臟上，給「心」套上一層灰暗的外殼……

最後，沈羽甩了下發酸的手，看著重新出現在收容室的【老婦人】，滿意點了下頭。

這個重新出現的【老婦人】，有著與之前一致的生理反應，並且交互也正常，相當於本體的分裂。就是產能可能會少那麼一點點。

「搞定。」沈羽離開收容室，叫上外面的哈維，一同前往到情報部的【蜘蛛巢】收容單元。

當沈羽離開后，收容室再次只剩下孤獨老婦人。不知何時，她身下的搖椅出現一小片濕痕，接著，椅面和靠背開始滲出渾濁的液體，

濁液慢慢地從椅子各處滲出，沿著椅腿流淌下來，形成黏膩的水窪，而地板的縫隙間驀然探出慘白的根莖，將液體逐漸吸收，不留一絲痕迹。

「老婦人」一下下搖動著躺椅，吱呀聲中掩藏著細碎的聲響，那是潺潺的水聲，古老的河流靜靜流淌著，順著夢之釘割開的缺口，來到現實。

在死一般的寂靜黑暗中，驀地傳來一道刺耳的」滋啦「聲，隨即一個屏幕亮起，照亮白牆上爬蜒的紋路。

屏幕閃爍著，顯示出信息:

【█████已獲取，條件2滿足，第一指令修正，「光之種」劇本修正】

屏幕上的進程條緩慢爬升，數字一個個攀升:

【1％】

【6％】

......

【修正完畢，「光之種」已更新為「光之█」】

【提示:如無其他操作，記錄將在3秒內刪除】

【3】

【2】

【1】

【刪除完成】

屏幕發出一聲滋啦聲，光芒熄滅，空間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在其上方，輸送屍體的拖車依舊吱嘎作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