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起死回生
與此同時。
「慢著!」一聲威嚴而急切的喝令,猶如狂風驟雨般撕裂了空氣,隨之而來的一股強烈勁氣瞬間從屋內衝出,滔滔不絕,如同澎湃的海浪,欲阻擋冷白衣的無數劍影。
然而,為時已晚,儘管那股勁氣如狂風驟雨般奔騰而至,撩撥拂動了冷白衣部分劍氣,但冷白衣的絕影萬劍卻如巍峨山嶽,根本無可遏制,裹挾著毀滅之氣,依舊向那急急而至的身影劈頭而去。
就在這一瞬,冷白衣的劍氣如虹般席捲而來,寒光閃爍,直逼那道身影。冷流舟心念堅定,憑藉最後一絲力氣奮起格擋,劍鋒交匯間,震蕩出一聲沉悶的響徹。他心中卻並無怨恨,只有對蔡陰姬深切的挂念。
他知道,自己的身影終究難以再映射在她的人生里,而這份隱秘的情感,如今唯有在劍光中悄然閃爍。
他的身體隨之被擊中,鮮血如噴泉般濺灑而出,彷彿他所有的勇氣與堅持都在這一瞬間被打破。身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朝著蔡陰姬的方向飛去。
蔡陰姬正聽到那聲怒喝,心中一驚,她的目光被那道飛來的身影吸引,恍若時間在這一瞬間凝固。
她的心,似乎被那道堅毅的眼神所震撼,猶如波濤翻湧,瞬間決定了一切。她不顧一切地伸出雙手,努力將冷流舟接住。
此時,她的內心猶如刀絞般痛楚,不由地低聲喊出他名字:「流舟……」
感覺到他沉重的身體落入懷中,蔡陰姬的心跳幾乎停滯,胸腔如同悶了塊巨石,痛得無以承受。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滴落在冷流舟的臉上,她緊緊握住他的手,生怕這一切都如夢幻般飄散。
她低聲嘀咕,聲音如同蚊蠅:「你真傻……」話語之間,滿是無奈與心痛。
「陰姬……你別哭。」冷流舟努力擠出一抹微笑,眼中卻是掙扎與褪色的光彩。
他的聲音沙啞,卻滿是溫柔,像是要將她的淚水化成微風。他知道自己的傷已不可逆轉,然而仍然想為她留下些許美好的回憶,只要她不再沉浸在自己的淚水中,他便心滿意足。
「好……我不哭,但你不許離開我。」蔡陰姬強忍著淚水,搖頭道。
她擦去臉上的淚,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然而眼中躊躇滿志的光芒卻在瞬間黯淡。冷流舟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卻一瞬間變得複雜,她向來不懂他的深邃,如今卻全然明了,他為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而她的心中,始終藏著對冷流舟的深情,只因仇恨的迷霧遮住了雙眼。她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向世人證明:她不遜色於那些高貴的千金小姐,自有資格站在冷家二少爺冷流舟的身旁。
她渴望讓冷言風瞧見,亦希望讓整個冷家明白,她的堅韌與執著,絕非輕易可奪。此情此景,彷彿在浩瀚江湖中,她的心,正如那劍隨風而舞,雖歷經艱辛,卻愈顯鋒芒。
此時,冷白衣站在一旁,心中五味雜陳,原本仇恨的咆哮變成了無聲的無奈,心裡只覺得苦澀難言。
他無法想象,自己這一劍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然而冷流舟卻將自己置於險境,無需多言,情感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脆弱。
冷流舟慢慢將目光逐漸轉向冷白衣,他早已意識到,仇恨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反而只會愈發傷痛,他希望用自己的生命化解這份恩怨也能得到冷白衣的原諒。
他喃喃道:「白衣……二叔早已意識到自己曾犯下的錯,若是時光可以倒流,我必定做一個稱職的長輩,做一個無愧的兒子。」
冷白衣那張英俊的臉龐愈發冷凝,彷彿被厚重的迷霧籠罩,他心中震蕩不已,曾經的種種糾葛與痛苦無情地翻騰在記憶的海洋中,眼前的這一幕如此刺痛。
他不願承認這一切,卻始終無法逃避。他想要大吼,卻發現聲音被喉嚨里的沙啞所奪去,只能默默看著。
仇敵近在咫尺,屠戮雙親的仇恨如毒蛇盤踞於心。他手中長劍微微顫動,似乎已然備好為父母復仇的烈焰。然而,此刻的他卻毫無歡愉,唯有對命運的荒謬與無情,泛起一陣苦澀的譏諷。
冷流舟一口鮮血再次噴出,鮮艷的血液映射出悲劇的色調,讓一切顯得格外沉重。
他微微顫抖,聲音如風中殘燭,愈發微弱,卻不失堅定:「白衣……你能原諒二叔嗎?能饒恕她們母女嗎?二叔願你在未來的日子裡,莫再心存仇恨,能活得快樂些。」說罷,目光遊走於冷白衣與蔡陰姬之間,似在尋求一絲生機。
蔡陰姬面色一凜,卻只覺心底如同遭遇重擊,那一聲聲的言語如同重鎚般擊打在她的心口,她想反駁,卻發不出聲音。淚水如泉涌般流泄,吞沒了所有的理智,眼淚和血色交織成她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
就在冷白衣心中糾結之際,那道威嚴而又略帶滄桑的聲音的主人緩緩從屋內步出,似乎在這一刻,眾人都忘卻了先前那道勁氣的涌動——而那道勁氣的源頭,正是冷言風。
此時的他,走路的姿勢雖然略顯虛弱,卻帶著一種威嚴和不屈的氣勢,彷彿他就是那經過風霜,卻依然堅韌的古松。
楚風在一旁見到他終於出來,猶如突然被陡然點亮的明燈,他的臉上浮現出欣喜的神色,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與關切:「冷老前輩,您感覺好些了嗎?」
冷言風微微一笑,然而他的笑容中卻透著幾分苦澀,眼底流露出一絲深邃的滄桑。對於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他感到無比的心痛與懊悔。
這一笑,彷彿是在感謝楚風,又似乎是在緬懷自己的過去,他真誠地道:「多謝楚小友的救命之恩。這份恩情,老夫無以回報。」
「冷老前輩,言重了!」楚風連忙側身行禮,雙手拱拳,目光中透出一絲堅定之色,「您能平安無事,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心知冷言風此刻心思並不在自己身上,尚有諸多家事待他了結,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讓出了身形,任由對方的思緒在紛擾中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