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攻略第六步:洗腦高玩
有點,
束手無策?
但這可不是一點。
應付完咋咋呼呼的波特,她剛舒了口氣,轉身準備去處理系統的事,結果一抬頭,正對上轉角處出現的黑色身影。
對方不知站了多久。
四目相對,心頭頓時一跳,不過很快她便掛上了得體的笑容社交。
「斯內普,來上魔葯課嗎?」
不遠處的男孩站在灰暗的樓角間,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她,陰沉的目光跟開學那天的列車上毫無區別。
這是決定來滅口了?
嘴角極細微地勾起點弧度,她當作無事發生,不在意地邁步向前。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個瞬間。
【目標人物出現!當前信任值:0】
【解鎖劇情場景——旁聽的談話,請在本次見面結束前至少獲得對方的1點信任。】
【倒計時正式開啟。】
瞳孔驟然一縮。
細碎的目光變化,斯內普側身抬眼,突然出聲叫住了她,「沃夫林。」
腳步聲定格。
原本已經走過去的少女轉身,神色間帶了恰到好處的疑惑,「怎麼了?」
「跟波特在一塊,你會倒霉。」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說完這句話后,斯內普便停下了動作,謹慎地觀察著對面人的表情。
他其實也摸不準。
這是開學后,他們第一次除平日點頭問好以外的話。
時機尷尬,關係疏遠,話題敏感。
幾乎沒有任何對局面有利的東西,但也很正常,畢竟迄今為止他也沒遇見過什麼幸運的事情,也許只有知曉自己是個巫師,認識莉莉以及來到霍格沃茲勉強算得上。
他在這個節點最應該做的是閉嘴。
但如果任由對方離開,任務就會失敗,斯內普雖然目前不知道懲罰是什麼,卻能大致猜出來。
向魔鬼簽署協議的人,多半要付出靈魂的代價。
「斯內普。」
飽和度甚高的藍眸微微眯起,少女的神色居高臨下,「有件事,我想你還沒有弄清楚。」
什麼?
斯內普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在對上那束目光的瞬間,眉頭忽然皺起。
對方明顯誤會了他的意思。
「——你和波特之間的恩怨我不感興趣,但如果你執意要牽連進我,那麼我奉陪到底。」
少女抬起眼。
這一剎那的鋒利寒冷,與往日截然不同。
拋光后的利刃,不是與格蘭芬多嘻嘻哈哈的玩笑打鬧,也不是跟斯萊特林的圓滑社交,這副模樣,跟他幾次在廢教室撞見對方翻閱禁書時的神情相同。
野心,是相似的野心。
在接受任務后,斯內普這段時間不斷觀察對方,覺得沃夫林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或許能同時跟四個學院學生保持良好社交的人,本身就不是什麼單純的貴族小姐。
獲取一個人的信任,通常要體現自己的價值,雖然他目前還不明白波特那樣自大的蠢貨除了能提供大腦里源源不斷的積水會有什麼其他用處。
「我沒有把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混為一談的愛好。」
勉強算得上解釋地向對方回答了一句,他壓下眼中蠢蠢欲動的敵意,抬頭說,「別說你沒有發現這件事,沃夫林。」
斯內普如今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條匿於寒潭伺機而動的毒蛇,她頓了頓,忽然揚唇笑道,「的確,我知道——所以這有什麼關係呢?」
寂靜無聲。
等待了幾秒沒有迴音,金髮的少女禮貌地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在越過那道身影的下一刻,聲音從背後傳來,毫無預兆。
「我有解決的辦法。」
她回頭,恰好對上了那雙幽深漆黑的瞳孔。
是破釜沉舟。
很好。
魚兒,終於上鉤了。
【叮!目標信任度+1,當前場景任務已完成。】
【請再接再厲。】
——
第多少天。
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關押了多久。
可能會永遠的關在這裡,直至死亡。
死亡,
是什麼感受?
在沉寂的、漫長到彷彿沒有盡頭的黑暗中。
小巴蒂居然開始思考起這個無聊又無所意義的問題。
他曾以為這不過是與醜惡世界的告別,或者是場荒誕演出的落幕。
但現在,他的內心發生了一絲變化。
靈魂墜入深淵原來也會有觸覺嗎,哪怕是一瞬間的冰冷。
他的身體禁錮著也飄離著,沒有重量,卻被某種看不見的存在時緊時松地牽引。
雖然不太想說,但小巴蒂的確要承認,這種感覺就像是他被當成了惡犬,在頸邊套上了堅固的繩結。
而在鎖鏈向前一拉時,惡犬只能被迫收斂起獠牙,故作乖順。
第一百三十三次嘗試。
這是他對脖頸繩索放鬆極限的第一百三十三次嘗試。
依舊沒有成功。
在系統的聲音消失后,一抹光的出現,如同破開了黑夜的缺口,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救贖,而是更加無所遁形的監製,像被關進了牢籠。
小巴蒂想。
陽光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
……
所以目的是什麼?
單純讓他在這裡慢慢等死?
他認為概率不大。
但目前也沒有其他情況的細節加以判斷了。
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沒有飢餓痛苦的感覺,小巴蒂不知道這種鈍刀子一點點割肉的消磨會在何時迎來終焉。
他甚至想過之後某個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刻,能用魔杖給自己來一道惡咒。
所以阿瓦達索命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打在身上的時候,也會感到痛嗎?
「不會。」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耳畔突然插進了一道平淡冷漠的聲音,聽不出性別,帶著狀似寒冬的餘溫。
極簡短的半道字元。
小巴蒂倏而抬頭,滿眼驚駭。
是誰?
原來這裡也會有人。
不出意外,這將是他脫離這裡的最後機會。
小巴蒂起身,摸著黑上前,面色仍有幾分興奮的訝異,只是走了幾步便再也無法動作,因為繩索的限制到此為止。
又是,
又是在那個距離間,猝然定格。
心尖惱怒的像在滴血,小巴蒂抵住后槽牙,眸光閃爍不明,這種方式簡直跟豢養的寵物沒有差別。
為什麼選中了他?
如果此時有面鏡子,他應該就會發現,自己如今猙獰的模樣有多像一條敗犬。
不錯。
這副模樣有意思多了。
辛西婭感興趣地挑了挑眉。
漂浮的濃黑霧氣縈繞在四周,像活物一般籠住了其間身影,卻完全不會禁錮住那道腳步,正緩緩向這邊走來。
噠。
噠。
噠。
對方最終在五米間站定。
小巴蒂瞳孔微微一縮,凝看這不遠不近的距離,沒有貿然開口。
倒是會審時度勢。
她沒什麼情緒地說道,「考慮清楚了嗎?」
關於任務的答案。
究竟是在這個空無的緯度囚困至死,還是簡單俘獲一位小女孩的真心代替他在這裡受苦,相信三觀約束不住的瘋子早已經有了選擇。
「只要讓辛西婭·沃夫林愛上我,就可以永遠擺脫這裡?」
臉色蒼白的少年抬眼,眸中閃爍著某種奇異的光彩,他腔調古怪地說,「為什麼,為什麼必須要是她?」
所以這個東西的最終目標其實是辛西婭·沃夫林?
那為什麼不能直接向對方出手,而是非要藉由他這個人去哄騙對方慢慢上鉤,來到這裡,心甘情願地說出那句——
「我願意代替小巴蒂·克勞奇面對任何困難,哪怕是去蹲阿茲卡班。」
實話說這真夠荒謬的。
大費周章就為一個女孩充滿粉紅泡泡的誓言?
其實要達成這目的並不算難,他用惡咒或者黑魔法威脅就可以辦到,但前提是,還要在對方真心投入百分之百情況下,由沃夫林主動說出。
但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蠢貨嗎?
為了一個完全不相關的人。
連血脈相承都不可能。
腦海不自覺想起有些事,小巴蒂的神情一暗,很快又被自然掩去。
他莫名覺得這任務不會太簡單。
即使只見過兩面,也能感到對方不太好騙,甚至還有些討厭他的意味在。
嘶,真令人不快啊。
「您為什麼不找雷古勒斯呢?」
他彬彬有禮地抬頭,一副全心為對方著想的模樣,真誠建議道,「雷古勒斯·布萊克,我覺得沃夫林小姐明顯更傾心於他。」
為了強調這種對比與差距,他特意用了「傾心」來定義少女的態度,引導出某種旖旎的含義。
相信有腦子的人都能聽懂。
「原來如此。」
對方果然理解了。
但小巴蒂並沒有因此松下口氣,他頓了頓,心頭突然躥上一層精準且不妙的直覺。
匆忙想開口,嘴邊剛吐出的「Wa——」就被同時響起的話音無情打斷,他聽見對方十分機械肯定地宣告道。
「雷古勒斯·布萊克也將加入。」
也?
面色一變,小巴蒂幾乎快要控制不住扭曲的五官,手指神經質地摩挲了下袖口,他壓住心頭翻騰的情緒,緩緩勾起唇角,「所以,我這是剛剛給自己創造了一個很大的競爭對手?」
「……」
無聲勝有聲。
「好吧,無所謂了。」
短暫的十幾秒后。
像是確認某件事,棕黃頭髮的男孩突然放鬆下來,眯眼笑了笑,小巴蒂神色意味深長,「反正結果不會有什麼改變,況且,多一個對手也多些樂趣不是嗎?」
「勝利,總是因為博弈間付出的精力和代價愈發珍貴。」
明明落局為子的人是對方,彼時卻有了種棋局倒置的錯覺。
彷彿是他在執策某出好戲,緩緩上場。
忽然萌生些期待。
「那麼,」
她停了一瞬,「提前預祝克勞奇先生,斬獲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