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在這平凡的一天，門外停著一個簡陋的馬車。它的車身飽經風霜，原本鮮艷的油漆已剝落大半，露出斑駁的木質紋理。車輪上的輻條有些彎曲，彷彿訴說著曾經走過的漫長路途。那破舊的車篷，也滿是補丁和歲月的痕迹。

拉車的馬兒安靜地站在一旁，偶爾甩動一下尾巴，驅趕著惱人的蚊蟲。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卻又帶著一種溫順與堅毅。

「少爺我們回家了，奶媽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不讓我吃。」香枝嘰嘰喳喳說著，臉上帶著些許委屈和不滿，靈動的眼睛里滿是對紅燒肉的渴望。

我看著香枝那可愛又可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等回去了，我分你一些。」香枝一聽，立馬喜笑顏開，歡快地跟在身後。

這時，老頭拿出個板凳，恭敬地說道：「少爺，上車。」我抬腿踏上板凳，穩穩地坐進了馬車裡。香枝也跟著爬了上去，坐在少爺旁邊，奶娘也上了車。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一路上，香枝的嘴巴就沒停過，不停地說著家裡的趣事。

「少爺，你不知道，今天府里的那隻花貓又調皮了，差點把花瓶打碎。還有啊，張寶修剪花枝的時候，不小心剪掉了最漂亮的那朵花，可把他心疼壞了。」

我微笑著聽著，時不時應上兩句。微風輕輕拂過，撩起車簾的一角，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愜意。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在了府門前。香枝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拉著少爺就往府里跑去：「少爺，快點，我都等不及要吃紅燒肉啦！」

看著破落的院子，我不禁心頭一酸。曾經朱紅的大門，如今油漆剝落，門環也生了銹。走進院子，雜草叢生，磚石小徑的縫隙里都長出了青苔。

昔日精緻的亭台樓閣，如今顯得破敗不堪，雕花的欄杆殘缺不全，彷彿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園中那口曾經清澈的池塘，如今水已渾濁，還漂浮著些許落葉。

我緩緩地走著，每一步都帶著沉重。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如今冷冷清清。他抬頭望向天空，長嘆一口氣，暗暗發誓一定要重振家族昔日的輝煌，讓這個院子恢復往日的榮光。

坐在廳中，看著盤中幾塊紅燒肉，碗中的糟米飯，香枝眼睛瞪得圓圓的盯著紅燒肉，那模樣彷彿要把這幾塊肉盯出花來。

這個旁支被主脈壓迫得厲害，一月八兩銀子養活四口人，實在是難啊！都是奶娘平日做些女工讓貼補日常花用。

我心裡滿是無奈和憤懣，想著家族主脈的那些人，仗著權勢，對旁支肆意欺凌，剋扣月例，導致他們的生活如此窘迫。

香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卻還是懂事地沒有伸手去拿。少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夾起一塊紅燒肉放到香枝碗里：「吃吧，咱們再難，也不能虧了自己。」香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心地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廳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只見奶娘雙手緊握著，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的髮絲有些許凌亂，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剛剛在外忙碌歸來。她身上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粗布衣裳，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

奶娘的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當她看到廳中的少爺和香枝時，眼中立刻流露出關切和慈愛，嘴角也努力扯出一絲溫暖的笑容，似乎想要用這份笑容來驅散家中凝重的氣氛。

看到這一幕，眼眶微紅：「都怪我沒本事，不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我趕忙安慰道：「奶娘，您已經很辛苦了，以後會好起來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改變這一切。」

我夾起一塊紅燒肉吃到嘴裡，滿足地說道：「奶娘你做的紅燒肉好吃。」那濃郁的香味瞬間在口中散開，每一絲紋理都飽含著熟悉的溫暖味道。

「香枝給你也吃，今後少爺我讓你天天吃。」我看著香枝那渴望的眼神，夾起一塊放到她的碗里。香枝驚喜地看著我，小心翼翼地把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謝謝少爺，這真是太好吃了。」

奶娘在一旁看著我們，眼中滿是欣慰，「少爺有這份心就好，只要咱們一家人在一起，苦日子總會過去的。」

我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改變現狀，讓他們不再受苦。「奶娘，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上進，爭取在家族中取得地位，不再讓咱們受主脈的壓迫。到時候，咱們想吃多少紅燒肉就吃多少。」

廳中的氣氛因為我的這番話變得堅定而充滿希望，大家彷彿都看到了未來美好的日子。哪怕此刻生活艱難，但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一定能迎來轉機。

「奶娘我們家還有多少銀兩？」我表情嚴肅地問道。

奶娘微微一愣，眼神中透著疑惑和擔憂，還未及回答，香枝便先喊道：「少爺，你要幹嘛去，你還要請其他少爺去吃飯嗎！他們罵你，他們是壞人！」香枝的小臉漲得通紅，眼睛里滿是憤怒和不解。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香枝，我不是要去討好他們，我只是在想辦法改變我們現在的處境。」奶娘走上前，輕輕拉住我的手，說道：「少爺，家裡所剩無幾了，就幾錢碎銀，還要維持接下來的生計。」

我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想到主脈那些人的嘴臉，還有平日里對我們旁支的欺壓，一股不甘湧上心頭。「我不能再讓我們這樣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負，哪怕機會渺茫，我也要去嘗試。」

香枝聽了，眼中泛起淚花：「少爺，可是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當回事，每次你和他們在一起，回來都那麼傷心。」

我拍了拍香枝的肩膀，堅定地說：「這次不一樣，我不會再任人擺布，總有一天，我要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廳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只有我堅定的決心在心中不斷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