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美好未來的嚮往，倒在了廢墟與血泊中

尼日加。

一陣寒風吹過，一朵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了一名警察的鼻子上。

這名緊握著突擊步槍，渾身是血的警察感受到了這片刻的冰涼，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後驚愕地抬起頭來。

空中，一朵朵潔白的雪花，正在緩緩地飄落。

從半空中看去，

在這名警察的左手邊，是一面畫有塗鴉的牆。

塗鴉的內容是一個幾歲的小女孩跪坐在草地上，手裡捧著一朵蒲公英，她輕輕一吹，看著飛到天上的蒲公英種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明亮的眼睛里，充滿了對美好未來的嚮往。

但是，就在這時。

「嗖——轟！」

一枚迫擊炮彈落下，瞬間摧毀了這面牆，畫著小女孩眼睛的那幾塊磚，被高高地拋到天上，最後重重地砸在了廢墟和血泊中。

……

交戰區。

「給我沖，衝上去！」

一名腦袋包裹著黑布的武裝分子，躲在掩體後面，一遍揮舞著手裡的武器，一遍表情猙獰地大聲吼著。

然而，等其他武裝分子聽到他的命令，冒著槍林彈雨往前沖時。

他不僅沒有跟著一起沖，甚至還因為有一顆流彈擊中了他所在的掩體，又往後退了幾步，換了一個更加安全的位置。

類似的情況。

在交戰區的每個角落，都有發生。

……

淪陷區。

「啊——」

凄厲的慘叫聲，在城市的上空回蕩。

「砰——」

冰冷的槍聲時不時響起，讓慘叫聲久久無法消散。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瀰漫在淪陷區的每個街角，越來越濃！

在被戰火摧毀的廢墟旁。

是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但奇怪的是，身穿黑色警服的屍體只佔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穿著各式常服的平民！

更有幾具屍體全身赤裸。

仔細看去，這幾具污穢不堪、受盡凌辱的屍體，竟然全都是婦女！？

幾名身穿迷彩服武裝分子，正靠在一旁的廢墟上，愜意地抽著煙，緩緩上升的煙霧，與滾滾的硝煙一起，遮蔽了整片天空。

明明太陽已經升起，黑暗卻還在吞噬大地！

……

「這是……下雪了！？」

一名穿著已經沾滿鮮血的白大褂的醫生，站在窗前，抬頭望向窗外的天空，很是驚訝。

因為在布吉尼亞共和國，通常都要等到12月末，甚至是1月中旬，氣溫冷到極致的時候，才能勉強看到幾朵雪花落下。

而現在……才12月初，就已經大雪紛飛了！

「這是老天爺在替我們哭泣嗎？」

醫生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名醫生沉浸在悲傷中時，一名護士急切地催促聲，驚醒了他。

「醫生，你還在那裡站著做什麼呢？趕緊過來！前線又送來了幾名重傷員，情況很嚴重，得趕緊給他們進行手術，別的醫生已經忙不過來了，現在只有你勉強能做了！」

「啊？好的，我這就來！」

視野來到外面。

可以看到醫生所在的這家醫院，名叫尼日加公立醫院，位於城市的中心區域。

這是整個尼日加市，唯一一家正規的大型醫院！

……

警察總局。

「嗚嗯、嗚嗯——」

刺耳的警笛聲，吵得下水道的老鼠都不得安寧。

一名女警察拿著一份文件，踩過一灘積水，急匆匆地跑進了警察局裡，在她剛才路過的門口，站著兩名全副武裝的特警。

她剛剛走進警察局裡，各種聲音便從四面八方傳來。

「喂？能聽到嗎？這裡是警察總局！」

「什麼？你說什麼？請再重複一遍！？」

「特警第二中隊，你們的任務是支援南面防線，明白嗎？」

「啥？你要報警？有人偷了你的東西？法克魷！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們現在真沒閑心管這些事情，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克萊恩警長，請你們務必堅守，增援已經在路上了！」

女警察沒有把目光放到這些人身上，而是直接朝著局長辦公室跑去，由於跑得太急，她甚至與另外一名抱著一摞文件的女警察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

女警察沒有停下來幫忙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只是留下了一句道歉。

局長辦公室。

老警察站在窗邊，望著陷入戰火的城市，聽著越來越近的槍炮聲，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吱呀——」

女警察推開房門，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臉慌亂地說道：

「局長，大事不好了，213號街道失守了，我們在北面的防線可能要守不住了！」

話音落地后。

「……」

整個房間似乎都沉默了幾秒鐘。

「局長？」

女警察有些疑惑和擔憂地輕聲問道。

老警察轉過身來，他眼神中的絕望不知道為何，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在女警察的視野里，老警察的眼神中只剩下了堅毅。

「慌什麼？一條街道而已，怎麼可能整個北面防守就守不住了？傳我命令，把作為預備隊的特警第三中隊派往北面防線。」

老警察的聲音十分平靜，沒有哪怕一分一厘的慌亂。

「是，局長！」

或許是被老警察的平靜所感染，原本還很慌張和恐懼的女警察，竟然也跟著冷靜了下來，她向老警察敬了一個禮，然後轉身離去。

然而，女警察後腳剛離開。

辦公室里，便響起了老警察的嘆息聲。

「唉——」

老警察很是無力地搖了搖頭。

他整個人看上去，好像也比剛才蒼老了好幾歲。

看樣子，213號街道失守的消息，給他的打擊，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輕鬆。

「213號街道失守，本來以為作為正面戰場的東面會先守不住，結果現在……早知道我就不在東面部署那麼多人了！」

老警察很是後悔地自言自語道。

就在這時，

「鈴鈴鈴——」

他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

老警察眉頭一皺，這個時候，還有誰會給他打電話。

老警察離開窗邊，走到辦公桌上的電話前，拿起電話，問道：

「喂？」

下一秒，電話里傳出了老警察很熟悉的聲音：

「老威廉，是我！」

聽到聲音的老威廉一愣，隨後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傑爾克市長？你怎麼還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