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秋意冷
下了蟒蛇嶺,而後一路向北的兩人,趙佗走在前邊,趙晴跟在他後面心中有些忐忑。
「大哥,你說他看見我送他的星星后,能知曉我心意嗎?」
趙佗將趙晴的那顆淚珠比做了天上的星星,這比喻很形象,因為那顆淚珠在夜晚也能發光。
「許少安又不是傻子,都這麼明顯了,他豈能看不出?」趙佗隨意道。
「不過……」趙佗走慢了些,等趙晴走到了他身邊,「那可是你從娘胎裡帶出來的……你就沒有一點捨不得嗎?」
「無非就是一顆珠子而已,」趙晴紅著臉道:「若能讓他知道我的心意,將我的心掏於他又如何?」
趙佗一聽,心想著自己這小妹終於變成女人了。
以前的小妹專橫跋扈,恃才傲物,對男人向來都沒有好臉色看的,自從遇到了許少安后,這人就慢慢開始變了。
……
官兵剿匪卧龍寨的餘波在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平息。
此次剿匪過後,卧龍寨的名聲徹底在冀州這塊土地上打響。
卧龍寨中的大當家周浮屠被傳聞描述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牛頭馬面的惡鬼,每天以殺人取樂,而且好飲人血。
至於卧龍先生,則被描述成了一個擅使妖法的碧眼書生,說這卧龍先生的眼睛在夜晚時看上去會發出綠色的光,就跟惡狼一般,又說這卧龍先生從小是在狼群里長大的。
當然還有其他的版本,但上述版本現在作為主流在市井中流傳。
許少安當然也聽說過這些流言,不過他可不在意這些,往往一笑置之。
孫大夫抱怨,「咱為了買個好名聲,當冤大頭高價收附近村民的糧食,到頭來這名聲也沒好到哪裡去嘛?乾脆別再當這冤大頭了?」
許少安卻擺了擺手,「你以為我這麼做只是為了掙名聲嗎?」
「那是為了什麼?」
許少安拿出了他大羽良心的風範,說了一句:「為了心中的那一片凈土始終寧靜無暇!」
「……」
孫大夫無言以對。
許少安尋思著要跟孫大夫說道說道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可就在這時有人道:
「卧龍先生,山下有人來了,說是要跟咱卧龍寨的話事人談談。」趙小羽與雪妍走了過來,說話的是趙小羽。
許少安轉頭,看著兩人,心說誰啊?
「走,帶我去看看。」
三人站在牆頭上往下看,就見寨牆外幾匹馬幾個人,為首的一個人看上去還有些眼熟。
「我想起來了!」雪妍忽的道:「我還會再回來的!」
她指著那為首的那人沒來由的說了這句,許少安與趙小羽都眉頭微皺,心說雪妍在說什麼鬼?
許少安的視線在那為首的黑衣人身上,那張臉很是眼熟,卻是一時半會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公子,你忘了,定州城有一個幫派叫做飛龍幫,這幫派中有幾百人,這個飛龍幫的幫主秦天築之前還想借著來打長工刺殺公子你呢?」
許少安忽的想起來了,那傢伙臨走時還說他還會回來的,現在真的回來了,只是這一次他回來幹嘛?
「飛龍幫……聽聽這名字,一點也不謙虛。」許少安滿臉鄙夷的道。
趙小羽與雪妍跟著點頭,看咱卧龍寨的名字,多謙虛?
「上次沒有殺他,而是拿他要了些贖金,他難道皮癢了,又來找麻煩,難道不知道連定州城的一萬大軍都拿卧龍寨沒辦法嗎?」孫大夫道。
「我覺得這傢伙不是來找麻煩的,或者是謝穹那傢伙找來的。」許少安道:「畢竟他還想要從咱山下這條路給胡人送禮不是?」
「這……」孫大夫難以置信的道:「不會吧,我們將他那一萬大軍擊潰,他那批財帛也被人搶了,不傾巢而出來打我們就算了,還會讓人來跟咱議和?」
「他不是想和我議和,而是有其他的目的。」許少安笑了笑道:「這謝穹發動兵變奪了定州城,更是引一萬大軍剿匪順便護送財帛北上,不巧踢到了我們這塊鐵板,更不巧的是咱還請動了殺胡口的人來支援,這讓謝穹不得不懷疑,咱是攝政王的人,因此忌憚咱,可謝穹必定還會準備金銀布匹勾結胡人……」
「我聽說定州城的聚龍堡分舵秦亮與秦天築可是侄叔關係,那秦亮叛變成了慶王的狗,那就自然與謝穹穿一條褲子,秦天築肯定是謝穹安排來跟咱接觸的,想要讓咱們在他們從山下過道的時候能行個方便。」
「畢竟山賊與幫會都是黑道,都屬於綠林,接觸起來也方便些。」
「讓這些幫會的人掩人耳目將那批財帛送去胡人那,似乎更能便宜行事一些?」許少安笑了笑道:「謝穹當真打的好主意。」
「公子言之有理。」雪妍贊道。
「不過,我有點想不通的是……」許少安有些困惑的看著秦天築,「他要來找我談談也不是不可以,可為何看上去一臉的不情願?」
「這可以理解……」孫大夫笑道,「這秦天築上次在山寨中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股氣沒消,又被謝穹遣來與咱接觸,只怕還有些意難平。」
「嘿嘿,這傢伙倒是個有些個性的人……」許少安的嘴角抿起,「我就喜歡有個性的人。」
「那要開門請他們進來嗎?」孫大夫道。
「開什麼門……他板著張臉給誰看,讓他在外面等著,等到他的意難平平了再說!」許少安抬頭看了看天色,「這烏雲密布的,怕是要下雨了吧?」
今天是個陰天,空氣也變得冷了很多,尤其是這山頭上,大夥都多穿了些衣服,看來寒冬很快就要來臨,古代人沒有暖氣,也不知道是怎麼過冬的。
習慣了夏天空調冬天暖氣的現代人,難以想象古人是如何忍受寒冬的。
當然,不同時代的人對於天氣的忍受程度是不同的,這一點許少安多慮了。可有一種冷,即便不是在寒冬,只是在這略微有些冷意的秋末,也是讓人難以忍受的。
秋雨綿綿,浸濕了幾人的衣裳,秦天築一開始還能頂的住,在秋風中蕭瑟顫抖,可隨著他的馬匹都有些冷的牙齒打顫,他終於快受不了了。
這卧龍寨究竟幾個意思,等了這麼久,怎的還不見開門,這是不想跟自己談嗎?
可若是不想跟自己談,倒是放一句話啊,可這一句話都沒有,自己是去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