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狼刀幫買葯
入秋以來，連雲山脈的草木略微稀疏，天氣漸漸涼爽，而黃牛村的村民們，臉上的笑容也隨著秋意的漸濃而日益綻放，原因無他，因為入秋之後，山上的野果和藥材，成熟的都漸漸多了起來，村民們多了吃食，也多了藥材可以賣錢，這是一年中豐收的季節，大家自然喜笑顏開。
韓鐵山正拉著兩根樹枝搭成的簡易木架子往村子中心的空場地去，木架子上面堆得半人高的藥材，全是這些日子以來，從山上採下來的一些藥材。
這些天，已漸漸有些外地來的藥販子來到黃牛村收購藥材，但藥販子只在村子中心的空場地收購藥材，因此需要村民們將藥材運送到那兒去。
來到場地，韓鐵山抹了抹臉上的汗水，放眼看去，場子里的人不多，只有村裡的五人和一個藥販子，五人面前都堆滿了數量不一的藥材，藥販子則在其中一人面前一邊看藥材一邊和村民討價還價，路口還停著一輛大大的牛車，這牛車一般是藥販子帶來收購藥材用的。
「小山，你也來了，你爹的傷應該快好了吧？」
「快好了，謝謝吳叔關心。」
兩人的應答，傳到藥販子耳朵里，他朝著韓鐵山的位置看了一眼，轉頭繼續和面前的葯農討價還價。
「好，就這個價錢。」兩人處傳來這句話，看樣子已談妥價錢，準備交割了。只見藥販子將牛車牽過來，然後兩人一起將藥材抬上牛車，然後藥販子給錢，葯農清點無誤，兩人皆大歡喜。
「剛子，你這下子賺大了，一下就把今天的藥材全賣光了。」剛子正是剛剛和藥販子交割藥材的葯農。他嘿嘿一笑，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心滿意足地拖著他的木架子走了。
藥販子直朝著韓鐵山而來，顯然，其他幾人的藥材他早已看過了，想要的都買了，就剩韓鐵山這個剛來的還沒看過。
這藥販子一手持著一桿大秤，一手持著扁擔，滿臉黝黑，臉上的皮膚因為常年奔走被風霜侵蝕，好似封了一層蠟一樣，乾枯瘦癟，但目光炯炯，身子骨看起來也很健壯。
他來到韓鐵山跟前，簡單朝貨物上看了一眼，對韓鐵山說道：「你的這些雞血藤，翻出來看看。」
「好」韓鐵山答應一聲，快速地將雞血藤翻到最上面來。
藥販子捏起一根，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微微頷首：「這些雞血藤我要了，一斤5個銅板，你看怎樣？」
這價錢比往年的4個半銅板要好些，韓鐵山自然應允。
藥販子用大稱鉤子勾住雞血藤，另一手將扁擔穿過稱繩，一頭架在韓鐵山肩上，一頭自己挑起。
「73斤8兩，我該給你......369個銅板。」
「對！我這裡還有藿香、連線草，你要看看嗎？」韓鐵山熱情地向藥販子推銷道。
「哈哈，這些你留著賣給別人吧，我就只要這個雞血藤了。」說完，趕著牛車往村外去了。
此時一人騎著黃驃馬，挨著藥販子的牛車奔進場內，因為速度太快，馬兒繞著場邊跑了小半圈才完全停下來。
馬上的人是個中等身材的男子，一身勁裝，腰間別著一把刀，聲音高亮：「黃牛村的崽子們，明天，我們狼刀幫來收藥材，不管什麼藥材，有多少，我們都要了，快快回去收拾一下，明天統統送來。」
勁裝男子騎著馬緩緩繞場，連喊了三遍，讓聲音傳遍了附近的許多人家，才騎著馬走了。
在場的幾人，雖不知道狼刀幫是何方神聖，但聽得對方要買全村的藥材，無不大喜。往年村民們賣藥材，需得像今天這樣，一點一點地賣，會花費掉許多時日，也會有些藥材沒人買，最終壞掉。如今有人要大肆收購，自可省去不少功夫。
「哈哈，今年咱村可走了大運啦，快，快回家收拾藥材去，不要耽擱了明天賣葯。」
韓鐵山也鉚著一股勁，拉著沒賣完的藥材，飛也似地往家裡跑去。
有人要一次性收購全村藥材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這導致第二天天剛亮，全村人就都起來了，或拉或扛的，早早就將自家的藥材往村中心送，唯恐錯過了售賣時機。
場子里人頭攢動，藥材堆積如山。
連韓柱都拄著拐杖來到村中心，與韓鐵山一起，跟張大腳和張雪兒一家緊挨著，面前堆著不少藥材。
眾人翹首以盼，就等著狼刀幫的人來收購藥材。但直到日上三竿時，才見到一隊人馬，約有二三十人，趕著一二十輛牛車，往村裡走來。領頭之人身材魁梧，騎在一匹黑馬上，一臉精悍之色。
來到村中心場中，那身材魁梧之人環顧一周，見村民們早已帶著自家的藥材分散居於場中各處，便對其身後10人道：「你們幾個，開始吧！」說完便下了馬，大馬金刀地坐在第一輛牛車之上。
被那魁梧漢子點到的10人上前，開始從村民處採購藥材。
「什麼？我這天冬，怎麼也要6個銅板一斤，你們竟然只肯出3個銅板一斤，這還叫人怎麼賣？」
「三七一斤6個銅板？你怎麼不去搶？最起碼要10個銅板！」
「我不賣了，我不賣了。」
......
雙方甫一接觸之下，便出了亂子。狼刀幫基本只出到行情價錢的一半左右，村民們自然不肯，嚷嚷著不賣了。
狼刀幫為首的那魁梧漢子見此，又對身後的手下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們上前擺平亂子。
手下們上前，話不多說，人手一根鞭子，竟往村民人群中亂抽打起來，直打得村民哀叫連連，罵聲四起，更有幾個村民早跟狼刀幫幫眾打起來，只是村民如何能是匪幫的對手？幾下便被打倒在地。
這時候，狼刀幫那為首的魁梧漢子才朗聲威脅道：「我狼刀幫初來乍到，不願做那等殺雞取卵的事，才肯出錢買你們的藥材，你們今天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若是不識好歹，哼.....」
話音未落，村民中早有人喊道：「你們這群強盜，這樣的買賣，那我們還活不活了，鄉親們，咱們跟他們拼了，他們人少，咱們不用怕他們。」
這一喊，黃牛村的村民們頓時醒悟過來，在場的村民有百多人，而狼刀幫的幫眾，卻只有不到三十人，對比之下，村民們的膽氣立刻壯了起來，包括韓鐵山等人，紛紛抄起挖葯的鐵鎬、柴刀等，向狼刀幫的幫眾逼近。
魁梧漢子見此，臉色一沉，抽出腰間的砍刀，便朝人群沖了進去，方向恰好便是朝著韓鐵山的方向。
只聽得乒乓撲騰一陣響動，早有村民身上見血，躺在地上哀嚎連連，更有兩三個村民當場斃命，血流了一地。
韓鐵山何曾見過這等陣仗？當即竟嚇得動彈不得，眼見砍刀正直直朝著他脖頸砍來，身旁的韓柱和張大腳都來救，韓鐵山也極力調動自己的身體做出反應。
在那砍刀即將砍到韓鐵山脖頸之時，忽地一道白光閃過，砰的一聲將那狼刀幫的魁梧漢子擊飛出去丈許遠，一個身穿淡青色衣衫的中年男子，氣定神閑地背對著韓鐵山等人，站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