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奶媽翠娘
這邊郭淮定定的、眼睛一眨不眨得瞅著她的便宜爹，那邊賈充也驚奇的看著她這個便宜女兒。賈充心中甚是好奇，這個孩子並不似剛出生的嬰孩般貪吃嗜睡，一雙小眼睛烏溜烏溜的，雖然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可是眼神中光芒畢現，似乎看到了什麼愛不釋手的寶貝一般。不由得在心中對這個孩子平添出了幾分歡喜來。自己已然不是第一次當爹了，這個孩子也絕非自己的第一個女兒，可是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兒似乎與自己格外親昵，這種感覺在前面兩個女兒身上是不曾體會到的，那兩個女兒對自己是且敬且懼、且怨且狠。「哎，不提也罷，不提也罷。」提起那兩個女兒，賈充心中一陣酸楚。
那邊的賈充在做著強烈的內心掙扎，這邊的郭淮繼續用眼睛揩油。賈充有一點感受還是很正確的，郭淮此時的眼睛確實是精光畢現，就差把眼珠子給看得飛出來了，如果她還像在現代般戴個眼鏡的話，估計眼珠子就要「奪鏡框而出了」！
賈充滿眼歡喜的看著這個女兒，忽然，這個女兒嘴角流下長長的一條哈喇子。賈充大驚，想他一介士大夫，出入朝堂廟門之處，哪有什麼育兒經驗。見得女兒突生異狀，忙呼道：「夫人，快來看看，女兒這是怎麼了？」
郭氏慌忙起身，探上前去看她這寶貝女兒。只見女兒目光獃滯，眼神遊離，嘴角口水橫流，一時之間竟也慌了神。她嫁入賈府已有兩年，可這孩子確是她頭回生產，也沒什麼育兒經驗，一時間無比慌張，忙呼道：「王嬤嬤，快來看看大小姐這是怎麼了？」
王嬤嬤聞聲疾步走了過來，伸出手接過孩子仔細端詳起來。王嬤嬤今年已有四十歲，雖不敢說育兒無數，可這經她之手帶大的孩子也足有十幾個了，這等奇怪之事倒也是第一次見，一般嬰孩，大約都是吃飽喝足酣睡中會有吐奶吐水的，可這等睜著眼睛就往出吐口水卻是極其罕見的，一時間竟也是不明所以起來。王嬤嬤老來精，年紀雖然大了，可是眼力卻極活，迅速在心中打起盤算來：「老爺、夫人對這個大小姐是極喜愛的，如若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必然是交代不過去的。」於是不動聲色的在老爺夫人面前露出一副瞭然的樣子，緩緩道：「老爺、夫人莫急，大小姐從昨夜睡到現在，還未進食，一準是餓極了，心中念著吃食，口中才露出瓊液來！」賈充、郭氏聽王嬤嬤如此一說，遂寬了心，忙命下人去叫奶媽來。
郭淮聽了王嬤嬤的說辭，很是心虛啊！心中也不淡定起來。暗罵自己沒出息，居然看爹看到流出口水的份上來。此時，郭淮身體里的教師優秀因子又開始活躍起來，開始幫著郭淮作深刻的自我反思：「郭淮，你有點出息好嗎？在現代你看電影、看帥哥、看明星看得少嗎？至於嗎？看一個比自己大了上千歲的老爹還看得流出口水來了，我鄙視你，我深深的鄙視你！你簡直是丟盡了現代婦女的臉，這個便宜爹不僅是上千年前的文物，而且就算是在上千年前，他也是個年過而立的老男人了，而且還是你親爹，你怎麼可以對著親爹流哈喇子……」郭淮一邊將自己臭罵一頓，一邊眼不由己的往她這親爹身上又瞟了好幾眼……
就在郭淮自我唾棄、自我檢討的空檔，一個小丫頭帶著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進來，看模樣二十齣頭的樣子，荊衣布裙，略顯寒酸，卻也是個乾淨爽落的人。小丫鬟欠身行禮：「老爺、夫人，奶娘來了。」年輕女子很是拘謹，照著小丫頭的樣子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垂頭道：「奴家翠娘，是貴府前幾日招來的奶娘。」說完這句后，規規矩矩的立在一邊。郭氏細細打量了一翻翠娘，又詳細的問行了些事宜，對王嬤嬤點點頭，示意將郭淮遞過去。
郭淮前一秒還沉浸在邊偷瞄老爹邊接受自我良心譴責的痛苦的行為與意識的掙扎中。下一秒忽然意識到了要發生什麼，轉過頭去盯著奶娘的奶看了半天，突然間，一陣噁心感湧上來。吃奶這件事吧，郭淮不是沒做過，可那是在她還是個真真正正的嬰兒時代發生的事啊，那時候她還沒思想、沒意識啊！而且，吃的還是親媽的奶啊！現在，讓她一個近三十歲的人的靈魂，吸著一個二十歲小姑娘的奶水，光是想想，都覺得一陣惡寒。於是郭淮迅速搖頭擺尾起來，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滿屋子的人卻是沒一個人能理解郭淮的奇異舉動，只當她是高興得手舞足蹈罷了。
郭淮一時氣急，張嘴哇哇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悲傷，那叫一個委屈，驚天地泣鬼神。把自己無辜穿越的悲憤一時間也發泄了出來。
賈充看著女兒哭成個淚人，一時手足無。郭氏看到女兒這般，更是心疼不已。小丫鬟不明所以，獃獃地立在當地。翠娘抱著郭淮的手一時間都僵直了，不懂這個孩子這樣是要鬧哪般。王嬤嬤不愧是老人精，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然後雙手拍著大腿道：「老爺不醒得，夫人莫不是也忘記了，咱們這位大小姐呦，是個仙子投胎的人物，哪能用口含得這般俗物？」賈充聽得是一頭霧水，郭氏卻是醍醐灌頂，瞬間恍然大悟，忙吩咐小丫鬟：「快將乳娘帶下去，將皇上御賜給老爺的那隻和氏玉酒杯拿來給乳娘，讓她將奶水擠出來，端來給大小姐喝！」
聽到此言語，郭淮心中頓時舒了口氣。忙對郭氏投去感激的眼神，順便轉過頭去，對著王嬤嬤飛了顆心，意思自然是「贊一個！」姜還是老的辣啊！好吧，郭淮承認，要喝人奶她仍然覺得很噁心，可是總好過含著一個陌生女人的乳／頭喝人奶吧！兩害相權擇其輕，這點小道理她還是懂的！
自從翠娘被小丫頭帶下去后，郭淮的哭聲就漸漸變小了，由大哭變成抽泣，再由抽泣變成嗚咽，最後眼神中竟似流露出了竊喜。女兒的這番變化看得賈充嘖嘖稱奇。郭氏看到女兒這般，一副本就該如此的樣子。賈充看到妻子這般模樣，更是狐疑不已，轉過頭去用眼神瞥了王嬤嬤一眼，王嬤嬤瞬間開啟「三寸不爛之舌」模式，神乎其神的將郭氏產女、數次昏厥、仙神轉世、母女大安的故事惟妙惟肖的講了起來。郭氏聽得是一臉得意之色，郭淮卻是揉揉耳朵，翻了好幾個白眼。
賈充聽完王嬤嬤的解釋，也是將信將疑，這個故事太過於離奇，自然當不得真，可是自己這個女兒的表現也確實是異於一般嬰孩，又做不得假。思來想去，只覺得頭痛不已，遂擺擺手，示意王嬤嬤退下去，王嬤嬤行了個標準的退禮，退了出去。
賈充瞅了得意洋洋的郭氏一眼，壓低聲音，對郭氏道：「內宅婦人之言，在屋裡說說就罷了，切莫傳了出去！夫人剛辛苦生女不久，又在這裡待了許久，定然是累了，還是回屋仔細著歇息吧！」然後提高聲音，對面喊道：「來人，扶夫人回去歇息！」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對著賈充行了個問安禮，便扶著郭氏往外走去，郭氏一邊轉身，一邊白了賈充一眼，吩咐道「多派些人仔細些瞧著女兒，莫要出了什麼差池！」說罷，便走了出去。
「好囂張的娘！」郭淮在心中腹誹了一句。回過神來，便看到賈充懷著好奇的眼神左右打量著她。有帥大叔打量，郭淮豈能表現得太過無趣？於是眨眨眼睛，對著賈充眯眯眼一笑。賈充看到女兒這般，竟一時恍了神，然後搖搖頭，摸著女兒的小臉，寵溺的說道：「我兒果然是個玉人，靈透著呢！」說罷竟將郭淮再次抱了起來，一時間竟有些愛不釋手！郭淮心中大喜，感嘆千百年來真理不變啊！果然裝乖賣萌才是王道啊！
就在郭淮沉浸在帥大叔的溫暖懷抱中時，奶媽翠娘用托盤端著所謂的和氏玉酒杯慌慌張張走了上來。顯然是從未見過如此貴重的東西，心裡害怕的緊，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壞了寶物，闖出什麼大禍來。賈充向來善於揣度人心意，自然知道翠娘心中的小心思，倒也不點破，只是問詢了些翠娘的家庭情況，然後語氣溫和卻不失嚴厲的說道：「既然來了府中，就好好的盡自己的本分，有什麼不懂的規矩，多問問王嬤嬤，賈府丫鬟婆子不少，不見得少不得誰，自然也不會虧待了誰。你手中這隻酒杯是御賜的和氏玉酒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如今在我眼中，卻不及我的女兒分毫，你當是仔細的侍候小姐，切莫出了什麼差池！」翠娘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賈充便將女兒交予她手中。沖著女兒微微一笑后，緩步走了出去。
「嘖嘖，這個賈充不容易啊，在皇帝面前是重臣，在夫人面前是好好先生，在奴才們面前還得擔噹噹家主母的角色！十項全能啊！」郭淮一邊在心中忖度著，一邊美滋滋的喝起了和氏玉酒杯中的奶水。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啊，連人奶放進去都讓人覺得不是那麼噁心了！此時的郭淮真想問自己一句：「姑娘，請問您還有節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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