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預定的最高機能服務員
秦念趁焱長老發愣沒反應過來時補充了一句:「這裡有護峰陣法,我師伯也在,你別想拿威壓壓制我。」
焱長老露出一絲笑意,那是老者對一無所知的年輕人的否定。
「身處高位自然與凡夫俗子不同,眼界開闊目光長遠,你年紀尚小閱歷不足,你若是將此行為當做高傲自負只能證明你還難當大任,無法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秦念:「恕我直言,長老你已經目中無人自以為是到了金仙都自愧不如的地步。」
若是放在平時,即便對方是秦念這樣的天才,焱長老也會怒斥過去。
但焱長老現在對秦念這毫不動搖的態度實在感到困惑,他提出的條件連天水那傢伙都沉默以對,為什麼這黃毛丫頭依舊態度惡劣?
他還沒遇見過這樣的人,內心的好奇探究遠遠高於怒火一頭。
畢竟,對方再惡劣那也是天才,他對此總是有著出人意料的耐心和包容。
秦念見對方又要開口,但她不想聽老頭講話,徑直打斷:「長老,我從一開始就很清晰的表達了我的態度,你視而不見是因為沒聽懂嗎?看來你要老年痴獃了。」
外頭的天水聽到這句話,替他秦師侄捏了把汗,然後做出了隨時出手的起勢。
其他親傳聽不見也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能根據天水的反應來進行判斷。
楚無:「我去找我師父。」
天水:「倒也不必,他還不如我。」
殿內的秦念再度截住對方的話頭:「再恕我直言,長老一看就是沒什麼個人生活的人,你沒看過人間話本子吧?」
秦念這一句問的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焱長老的剛準備好的節奏就被打亂。
他耐下性子回答:「沒有。」
「長老,有位法海和尚因一己之私棒打鴛鴦,固執己見不願變通。」
「長老和他挺像的,我喜歡上奇宗想在此紮根,長老你卻我行我素要把我的根拔了。」
「為此你對他們說的話,裡外透著為我好他們就得勸我考慮玉清宗的意思,利用他們的善意來對他們進行道德綁架,將壓力轉移到無辜的人身上。」
「更可笑的是你一廂情願把我留在上奇宗的原因歸咎於一場救命之恩,還打擾我忙的不行的師父。」
「你如此剛愎自用還美其名曰眼界開闊,你開闊到那個犄角旮旯里去了?」
這些話一句接一句的被秦念拋出來,裡面帶著著她生氣時不自覺摻雜進去的靈力。
在靈力的包裹下,字字擲地有聲,毫無保留展示著她對眼前這老頭的不滿。
焱長老眼神沉靜下來,老前輩看待無知後輩的那種眼神變成了認真的審視。
這小丫頭果真不同凡響,他眼中竟然多了一分欣賞。
回望古今,哪個不世初的天才不是特立獨行與常人全然不同的?
就像他們宗的聞笑柳和白朗羽,還有九華宗的師臨如,各有各的特點——說的通俗點就是毛病。
除了他的蘇師侄,性情柔和的不像個天品親傳。
「所以我再說一遍啊,」秦念極為不耐的敲著桌子拉回對方的注意力,「我不會離開上奇宗。」
焱長老欣慰的狀態在「咚咚」的敲桌聲中轉變成了頭疼。
秦念的毛病看起來比任何人都難治,興許是天賦越好毛病越刁鑽吧。
他問:「你想要什麼?」
秦念不欲多言:「長老你回宗吧。」
焱長老對這小丫頭的逐客令不為所動。
雖然他根據秦念話語當中所攜帶的力量判斷出秦念完全沒有說謊,可不到一年的時間能讓她對上奇宗產生如此深厚的感情嗎?
焱長老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要是秦念之前有些話沒聽懂,他不介意再說一次。
「秦小道友,你明白首席弟子意味著什麼嗎?」
秦念用手背撐著下顎,模樣敷衍不耐,「我管它意味著什麼。」
「首席弟子是被當做宗門傳人培養的存在,以你的天賦,在這樣的培養之下,成為一宗之主是理所當然的,尤其是玉清宗——」
秦念一臉震驚,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你們玉清宗一直這麼喪心病狂?有沒有人說你們很惡毒?!」
焱長老本來就難以理解秦念的毛病,現在聽到這番話更是一頭霧水。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見識是這樣的少,縱然活了一千多歲也完全聽不懂秦念在說什麼……
秦念猛地後仰,神情帶著難以言喻的抵抗:「你們表面上說的好聽,給我獨一無二的條件和資源儘力培養我成為修真界第一人,其實是想騙我去打黑工。」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得到這些資源我就得把自己賣給宗門,要為宗門窮盡一生,被困在看起來華麗的大殿里每天處理那些複雜難懂的門派事務,走進枯燥乏味讓人頭疼到掉光烏黑頭髮的坐牢生涯,天下第一就只是你們為宗門預定的最高機能服務員。」
焱長老感覺腦子好像爆炸了,他愣了許久。
他騰地站起身來,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秦念。
他把目光粘在秦念臉上,十分費解的來回踱步。
他認為當今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理解秦念的腦迴路。
他認為秦念興許是吃了枯元丹之後留下了後遺症,變成了思想詭異的非人生靈。
但是在他把靈力聚集在眼睛上觀察秦念的時候,他可以保證對方就是個人。
焱長老雙手撐在桌子上,拉近距離觀察秦念:「你、你對第一大宗的掌門之位不感興趣?你對萬人之上的權利不感興趣?你對肩負天下責任的榮譽不感興趣?」
「哈?我為什麼要對這種束縛自由又無比消耗精力的事感興趣?」
看過上千年世事變遷的一雙眼睛和才過十五載清澈透亮的眼睛四目相對。
兩個人眼神中都流淌著一樣的意思——覺得對方是怪胎。
焱長老看不懂秦念,他瞬間失去了說話的力氣,像個被打擊的很嚴重的中年人。
他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從秦念身為天下第一天才卻是個沒有雄心壯志的軟骨頭這一真相中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