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三分兵權之局
對於安道年的了解,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權傾天下的安相。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他才是大昊的根基。
哪怕是任平生,在聽到安道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眸也不禁浮現一抹驚異之色,驚訝的看著安道年。
他沒想到,安道年在自己面前,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言語。要知道,這種話可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之言。
但以安道年的性子,他既然敢說這樣的話,那就有絕對的自信。這才是任平生想不明白的地方,安道年到底有什麼本事?
他朝安道年看了過來,安道年淡笑道:「怎麼?想不明白?你知道本相手中,掌控著大昊多少文官嗎?」
「一百七十二人,從正二品到正五品,全都是本相的人。本相說的執掌,是完全掌控他們的生死。」
「於公,本相有他們入仕為官以來,所有的犯罪證據。於私,他們的全家人都在本相的掌控之中。」
「他們若不聽本相的,他們全族都會被滅族。」安道年淡淡道:「你說他們,敢忤逆本相嗎?」
「本相若死,他們都要陪葬,你明白了嗎?」他臉上帶著笑容:「這一百七十二人,下面又管著多少人,你知道嗎?」
「若他們全部滅亡,他們管的人也同樣如此。到那時候,整個大昊府衙超過七成都會無人管理。」
「你說,若是大昊天下,沒有府衙管事,百姓會如何?」安道年所言,讓任平生狠狠一顫:「安相,真是好手段。」
安道年平靜開口道:「你明白本相對於大昊而言,到底是什麼存在了?大昊可以換國主,但無法換本相,你明白了嗎?」
任平生默然,眼眸露出一抹沉重。若真的如此的話,那這安道年對於大號而言,完全就是不可或缺。
安道年繼續道:「你或許不知道,在四十年前,我曾在寧國為質。而那時候,我大昊百姓,食不果腹。」
「大昊土地貧瘠,又地處這北域荒涼之地,根本沒有發展之機。若非那時候的東延和寧國廝殺的激烈,根本就沒有大昊的機會。」
「土地無耕,迷離無收,你啊你那皆有凍死餓死之百姓。大昊土地不少,但除了冰,就是雪!」
「是本相,在寧國為質子十四年,一直在打探寧國稻米種植之法。經過七年試驗,終於找出可在寧國土地種植的稻米。」
「如今大昊國土,七成稻米的種植,都出自本相之手,你知道了嗎?」安道年淡淡道:「本相,同樣掌控大昊百姓的米糧。」
「大昊雪災常年,是本相出錢出人,年年賑災,才讓大昊百姓有如今安居樂業之盛世。」
他盯著任平生:「昊氏一族以數十鐵騎打江山,但替他們守住這大昊百年基業的,卻是我安道年。」
直到此刻,任平生才明白了平村長剛才所言是何意。安道年不能死,因為他代表的,是整個大昊。
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安道年,他竟然懂得如此控制朝堂,甚至掌控民生?如此思想,至少領先他人十年乃至二十年。
安道年幽幽道:「從二十五年前,我就知道,治理天下,依靠的是文臣,是民生,是錢銀,而非戰功兵權。」
「我乃文人出身,本就比不得任盡忠那等武將世家。我想要在兵權上面分一杯羹的話,那根本就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佔據大昊文臣江山。我要整個大昊所有文臣,盡在我掌控之中。」
「我要大昊不能沒有我,而不是我不能沒有大昊。十年前,我在大昊為相,勵精圖治,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我的政績,天下人都看在眼裡。東延國主更是請我入東延為師,教導他們種植稻米和傳授治國之策。」
「更以東延相邦厚待於本相,本相那時候,佩大昊和東延兩國相印。是本相,一手促成東延大昊之合作,抵禦寧國!」
「若非當年本相之豐功偉績,如今的天下,可能就是以寧國獨尊,哪還有如今這三分天下的局面?」
他盯著東風殘月的方向:「這些年來,寧國一直沒有放棄過刺殺本相。同樣的,大昊也一直都在保護本相。」
他身後的虛破妄走了過來,寸步不離的護衛安道年,安道年笑道:「所有人都以為,護衛本相的是平老頭。」
他搖了搖頭:「可大宗師不出,平老頭又怎會出手呢?護衛本相的,一直從來都是虛破妄!」
任平生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猛然抬頭,看向平村長的方向:「你是故意的?你設下此局,是為了,平村長?」
「你知道嗎?大昊有兩個大宗師,一個效忠於皇室,肩負著護衛大昊天下之責。而另一個,則藏身於皇室!」
「非國滅而不得楚!」安道年淡淡道:「那才是真正守護皇室最後的根基底牌,身份神秘,無人知曉!」
「他一直遵從歷代祖訓,從未出現過。除非大昊皇室有滅族之危,他才會現身,因而連本相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只要不想著滅大昊皇室,那麼大昊的大宗師,就只有這麼一位!」安道年靜靜地看著平村長的方向。
「你布下此局,你的目標,是他?」任平生這才明白了過來:「不,不止是他,還有陛下。」
任平生緩緩轉頭:「虛破妄是你的人,又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只要平村長死在了今日一戰,那麼大昊的大宗師,就剩他了。」
他看了虛破妄一眼:「安相剛才所言,只要昊氏一脈不會覆滅,那麼皇家的大宗師就不會出現!」
他慢慢的明白了過來:「一直以來,安相都沒有放棄掌控兵權。今日之局,就是安相為了掌兵做準備。」
安道年笑道:「你很聰明,也知道提前布置了陽頂天。但你應該知道,平衡,不一定是兩方平衡。」
他伸了伸懶腰:「就如東延,寧國和大昊一樣,大昊的軍權,也是可以三分平衡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