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有這個權力

我沒有這個權力，我只是怕我哥會這麼做。」

張靈煙解釋道。

「算了，我沒生你氣，你說想要什麼規格，幾人用餐，有什麼食材禁忌或忌口告訴我一聲。」

蕭塵擺了擺手，不再看向張靈煙，一副正經生意人的樣子。

這一下，張靈煙慌了神，看著蕭塵似乎想說算了，但猶豫許久，最終嘆了口氣：「沒有特別要求，就做一些家常菜吧，三人加一個小孩，最好有些菜品可以辣一點。」

「知道了，你回去吧，暫時定四菜一湯一甜品，主食米飯或麵食都可以。」

蕭塵點頭，神情如常地對張靈煙說道，眼中看不到絲毫情緒波動。

張靈煙默默點頭，表情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望著張靈煙離去的背影，蕭塵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意，全然沒有生氣或失落的痕迹，他摩挲著下巴，得意地嘀咕：「看來這女人還挺在乎我感受的，不過我不會如你所願，既然你急著證明清白，我倒有興趣了，嘿嘿嘿。」

笑聲回蕩在整個餐館，除了隱藏在蕭塵腦海中的系統瑟瑟發抖，再無第二個受害者受到波及。

下班后，狀態良好，。

我在給你撐場面啊一群修士剛踏入門庭，張靈煙牽引的小仙子似的少女就被滿壁的靈櫻蝦所吸引，但她並未像尋常稚子那樣撲過去近觀，或是嚷嚷著要雙親也給她同樣的寶物，只是睜大了慧眼，好奇地審視著。

「茵茵，想看就去吧，只是要小心別跌倒哦。」

小女孩的母親，也就是張靈煙的大姐，此刻輕聲對小女兒叮囑道。得到長輩許可，小女孩才鬆開張靈煙的手，踩著蓮步走到牆邊，靜靜地仰首，近觀奇景。

「果然藏有秘機，此裝飾布局，必定出自高人之手，選材亦是極盡考究，皆是上品赤木，此店頗有趣味啊。」

一位中年修士打量店內片刻，隨即讚不絕口。

他的伴侶也點頭附和：「確實，這店鋪的裝潢已可比肩高級洞天，只是這電視……」

她的話未說完，但張靈煙和中年修士已領會其意，對於後者而言，這電視確實是敗筆。

張靈煙則苦笑搖頭，未向大姐大哥解釋，怎能告訴他們這電視是她陪蕭塵選購的，以滿足蕭塵對凡間夜市氛圍的懷念呢？

「歡迎各位尊駕光臨，想必二位就是靈煙的親人吧，你們好，我叫蕭塵，是靈煙的道侶，不必客氣，請坐請坐，這裡就如同你們自家的洞府，不必拘束。」

一道熱情洋溢的招呼聲自廚房內傳來，隨後，身著素衣的蕭塵自廚房走出，向餐廳內的眾人致意，尤其對待張靈煙的大哥大姐，熱情得近乎過分。

蕭塵的言語令客廳中的三人一怔，張靈煙的大哥大姐同時將目光投向張靈煙，欲言又止。而先前被靈櫻蝦迷住的小女孩轉過頭，望了眼蕭塵，又看向張靈煙，不解地問：「小姑，你不是說這家店的主人不是你道侶嗎？」

場面瞬間變得尷尬，中年夫婦連忙跑到小女孩身邊抱起她，同時捂住她的嘴，笑道：「哈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哦，靈煙，還在生我的氣嗎？」

蕭塵望著張靈煙，滿臉哀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給你買那條靈鏈，只因它太貴，我實在負擔不起。」

「……」

蕭塵的話讓張靈煙臉色蒼白，貼牆圍觀的大哥大姐和他們懷中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八卦之火在他們心中熊熊燃燒。

「蕭塵！你到底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張靈煙不顧身旁的大哥大姐，直接怒視著蕭塵喝斥。

「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你富有，也沒有你那麼會賺靈石，我只是個廚修，哎，我真的配不上你。」

蕭塵低頭，語氣低沉地喃喃，只是不知為何，聲音大到讓餐廳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你！！！」

張靈煙氣得渾身顫抖，她原以為經過下午的對話后，面對蕭塵可能會有各種情況，包括蕭塵的冷淡或諷刺，甚至以陌生人姿態待她，卻沒料到他會這樣。

「你叫蕭塵吧，你別介意，我妹子應該不是真的讓你買，只是想試探你對她的重視程度而已。」

站在一旁的中年修士將女兒交給妻子，然後出面勸解蕭塵。

「哥，這傢伙胡說八道，你別信他，也不要插手。」

張靈煙沒好氣地對哥哥說，隨後直接拉著蕭塵，把他硬生生拽進了廚房。

「蕭塵，你到底在幹什麼！」

一進廚房，張靈煙便壓低聲音質問蕭塵。

「我在替你撐場面啊。」

蕭塵一本正經地回答。

罷了，生如浮萍，不行便避世修鍊，有造化有系統，何處不逍遙自在。

蕭塵自語一番，隨後目光掃過餐廳內圍坐的三人與稚童，神色重歸平和。

「該呈上我這修真生涯中的初次家宴佳肴了。」

誠然，家宴非家中宴客，而是家族聚會之稱，蕭塵雖借張靈煙之名，但他心裡明白，二人僅是關係尚可的道侶，今日之前如此，今晚之後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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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蒸鍋中取出早已烹制好的首道菜肴，蕭塵將其恭敬地置於眾人眼前，未待他開口，張靈煙的大哥便識出了此菜：「松子鱖魚，正是，品嘗吧。」

蕭塵微微點頭，面對此等懂得品味的食客，他的鬥志瞬間提升，唯有征服美食行家，方能讓廚者得到最大的滿足，因為這些老饕都是在烹飪界搏殺的真正美食鑒賞家。

「色澤誘人，刀功非凡，不知口感如何。」

張靈煙的大哥細細審視著松子鱖魚片刻，嗅著撲鼻的甘香，頓時垂涎欲滴。

張靈煙與她的伴侶並未動筷，顯然都在等待大哥發話，中年男子也未遲疑，徑直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卻並未立即入口，而是輕輕吹去熱氣，送至一旁望眼欲穿的女兒嘴邊。

小女孩乖巧地張嘴接住魚肉，還未咀嚼，已捂住下巴，含糊不清地說：「哇，感覺有條小魚在嘴裡游來游去呢！」

「傻丫頭。」

中年男子寵溺地看了眼女兒，揮手示意大家可用餐，自己也不再猶豫，將夾起的魚肉放入嘴中。

僅一口，他便明了女兒為何如此說，因這魚肉入口鮮美無比，且質地極佳，入口如嚼蜜糖般柔軟，咀嚼間更顯魚肉的彈性，彷彿真在咬一條鮮活的魚，而魚腥卻被松子的清香氣所替代。

中年男子驚訝地抬眼看向妻子，發現她也同樣驚訝地看著自己，並暗暗點頭。至於女兒，早已沉浸在美食的喜悅中，這道松子鱖魚竟無一絲魚刺，顯然是蕭塵精心剔除乾淨的。

張靈煙雖然早有預料，但親口品嘗后，才知自己低估了蕭塵。

「第二道菜，還由您來品鑒嗎？」

蕭塵再次端著托盤上前，同時問向張靈煙的大哥。

張靈煙的大哥聞言連忙抬頭，一眼認出了第二道菜肴：「喲，燈影牛肉！此乃珍品。」

顯然，張靈煙下午特意提醒的嗜辣之人便是她的大哥。看到燈影牛肉，大哥雙眼一亮。

而他的伴侶則微微一笑，輕拍女兒的腦袋，開口道：「茵茵就不吃了，這個不適合你。」

「我知道，我不喜歡吃辣。」

茵茵認真地點點頭，繼續對已被眾人分享一半的松子鱖魚發起攻勢。

張靈煙的大哥則興奮地夾起一片燈影牛肉，沒有急著入口，而是舉至燈光下，連連稱讚：「好刀功，不負燈影之名。」

蕭塵淡笑，未作回應，看似謙遜，內心卻已默念：「常規操作，常規操作。」

以此自我炫耀。

「麻辣鮮爽，香脆可口，片薄如渣，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張靈煙的大哥欣賞完燈影牛肉的光影之美，直接將它送入口中，隨後瞪大眼睛向蕭塵豎起大拇指。

房，再出現時，手中不再是托盤，而是一大碗。

「宮保雞丁！」

菜一上桌，張靈煙的大哥還沒說話，一直盯著松子鱖魚的小姑娘便拍手叫出了菜名。

中年夫妻倆相視一笑，沒想到蕭塵會在菜單中獻上宮保雞丁，這是他們女兒唯一喜歡的帶辣菜肴。

儘管興奮，小姑娘並未急著動筷，而是期待地看向父親，在得到父親點頭認可后，才笑著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方方正正的雞丁送入口中，隨後一臉幸福地捂住嘴發出嗚嗚聲。

對於這位既可愛又有禮貌的小丫頭，蕭塵也十分喜愛，於是柔聲問道：「小姑娘，味道如何？」

「甜甜的，辣辣的，很好吃。」

或許辭彙量有限，小姑娘只能簡單描述出味道，卻無法像她父親那樣用詞精準。

「那麼有多好吃呢。」

見她為找詞撓頭的樣子，蕭塵忍不住逗弄了一句。

小丫頭想了半天，突然拍拍手，似乎想到好的形容詞，興奮地說：「比媽媽做得好吃一百倍。」

「咳咳咳。」

小丫頭的話讓在場的三人都差點被食物嗆到，尤其是她的母親，滿是怨念地看著寶貝女兒，完全沒想到自己竟被女兒拿來比較，還是壓倒性的比較。

蕭塵聞言尷尬地笑笑，隨後說道：「哈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去上最後一道主菜。」

說完，便急忙鑽進廚房，再次現身時，手中多了盤色彩斑斕、排列整齊的蔬菜條、球和塊狀物。

「田園時蔬！」

美食行家的中年男子一眼認出蕭塵手中的菜肴，待他放下托盤，立刻夾起一根冬瓜條送入口中。

「蕭塵啊，用心了啊，這燉煮的高湯用得太奢侈了呀。」在一片寧靜的修真世界，中年修士雲遊四海，悠然地閉目養神，然後意味深長地向蕭塵低語。

這盤田園靈蔬看似僅是普通的蔬菜拼盤，各種形狀各異，然而每一道食材都浸潤於高階靈湯，形態不變，口感獨特，蘊含著深邃的靈韻，堪稱簡約與繁複完美交融的修真佳肴。

對此，蕭塵微微搖頭，誠摯回應：「其實，你們莫要動怒，這菜肴不過是隨手之作，用的靈湯也並非最佳。」

「哦，那些頂級靈湯用在何處？」蕭塵的話語並未觸怒張靈煙，反而激發了他的好奇。從蕭塵所展現的廚藝來看，他深知蕭塵並非尋常的炊事修士，而是正宗的中土烹飪傳承者，或許還是一位秘傳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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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類修士對食材的掌控和運用已達到極致，絕不會以次充好，獻給客人品嘗。即便蕭塵說田園靈蔬只是隨意為之，但張靈煙的大哥身為資深修士，自然能察覺到這道菜的精妙之處及背後的修為。

「稍待。」蕭塵嘴角掠過一絲神秘的微笑，隨後步入煉丹房，再出現時，他手中已非單薄的餐具，而是一張精巧的靈膳托盤，平穩地托在掌中，上面放著四隻密封的瓷碗。

「難道是……」張靈煙大哥心中一緊，緊接著滿懷期待。雖然此菜嘗過多次，但每位修士烹制出的風味與境界皆有所不同。

蕭塵含笑，正要放下瓷碗，卻見張靈煙竟起身幫忙，他微微一怔，旋即道：「多謝。」

「嗯。」張靈煙點頭，面無表情，但蕭塵從她眼中並未看到怒意或不滿，不禁鬆了口氣，看來她的情緒已平息不少。

「果然是它。」張靈煙的大哥迫不及待揭開瓷碗，露出隱藏的佳肴，臉上浮現果然如此的神色。

碗中盛著近半碗清澈如鏡的靈水，中央漂浮著一截嬌嫩的白菜心，質樸無華，略顯寒酸。但除了小弟子茵茵，其餘人都清楚這清湯的非凡之處。

「清湯白菜，原來如此，難怪說田園靈蔬用的靈湯不純，真正的主角在此。蕭塵小友，你費心了。」張靈煙的大哥欣喜地說道，僅憑湯汁的透明度，便知蕭塵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張靈煙亦驚訝地瞥了一眼，原本以為蕭塵只會拿出家常菜肴，卻未曾想從頭道菜開始就是修真佳肴，直到這道壓軸的清湯白菜，她才領悟到蕭塵為這頓飯傾注了多少心思。

一直沉默的張靈煙大嫂忽然開口：「四菜一湯，松子靈魚，光影牛肉，保宮雞丁，田園靈蔬，清湯白菜，這是仙宴的菜單吧。」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張靈煙的大哥也反應過來，回憶起蕭塵端上的每道菜肴，確認妻子所言不假。

張靈煙愣愣地看著蕭塵，被他點醒，此刻她也明白，這四菜一湯的搭配竟是按照仙宴的標準。

「也是沒辦法，靈煙開口了，我得拿出真功夫招待她的家人，畢竟將來他們或許也會成為我的親人。」蕭塵被張靈煙感激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一股作死之念油然而生，口中自然而然地拋出客套話。

張靈煙的大哥大嫂頻頻點頭，茵茵也興奮地望著桌上的菜品，又看了看蕭塵，想象著未來能常常在此蹭吃蹭喝的情景。

唯有張靈煙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中的筷子被捏得咯吱作響，目光緊鎖蕭塵。若非顧忌現場氛圍，她恐怕已摔杯而起，將筷子插入蕭塵那胡言亂語的口中。

晚餐過後，在張靈煙大哥大嫂含蓄的目光中，張靈煙留在了蕭塵的店裡，而夫妻倆則帶著茵茵返回。

「一共耗費兩百靈石，無折扣，只能現付。」

人剛離開，蕭塵便搓著手對張靈煙說道。

「呵呵，小事，不談這個，換個話題。」

張靈煙緩步走到門口，反鎖店門，隨即搬出一張椅子置於店中，和藹地對蕭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