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枚內丹引發的連環慘案
略顯空曠的庭院內,突兀地擺放著一隻長凳。
雲瀟就坐在這隻長凳上,盯著正在他的手裡面躺著的五枚門派特供的魂獸內丹。
他的嘴角無奈地泛起一絲苦笑。
對於魂師來說,魂獸的內丹就是至寶,可以幫助魂師快速提升魂力。
他之所以感到苦澀是因為他的武魂是一個廢武魂,而且還是特別廢的那一種。
大多數武魂之所以被認為是廢武魂,主要是因為沒有什麼強大的效果,和別的武魂相比,在硬實力上處於劣勢。
但是他的武魂不僅沒有效果,而且還不能突破。
正常的武魂在覺醒之後都會激活一個本命魂格,魂格是魂技的象徵,武魂激活魂格之後就會獲得魂技。
只有激活魂格,武魂才能突破進階,提升到新的境界。
武魂本命魂格更是重中之重,本命魂格是自動激活的,而且除了自動激活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不像其他魂格可以使用魂晶激活。
雲瀟的武魂在覺醒之後並沒有激活本命魂格,無論他如何修鍊,吃多少魂獸內丹,他的魂力也只能停留在一階魂師的元初境無法突破。
值得慶幸的是,在經過一連串的打擊之後,他的心態還保持著樂觀,總想著有一天也許就有一顆內丹會幫到自己,讓自己武魂的本命魂格覺醒,實現突破。
所以即便在他的心裡存在著某種驕傲,讓他並不想接受施捨,但他還是接受了這五枚魂獸內丹。
內丹是雲誠師兄送給他的,雲誠是長虹劍宗內為數不多還對他好的幾人之一。
長虹劍宗是昇歲大陸上的劍武魂宗門,門派內的魂師大多會覺醒長虹劍武魂。
當然,這個大多是除了雲瀟之外的所有宗門弟子。
雲瀟也覺醒了劍武魂,只不過是一把木劍,如果這把木劍也是長虹劍的形狀,或許還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尷尬的氛圍。但它就是一把很普通的木劍,就像是隨便找來的一根木頭,然後再隨便削出來的。
似乎已經隨便得不能再隨便了。
但是這把木劍武魂就是更隨便了一點,居然沒有激活本命魂格,讓雲瀟的壓力值瞬間拉滿。
這種狀況已經持續了四年,昇歲大陸的魂師會在十五歲覺醒武魂,雲瀟現在已經十九歲了。與他相同年紀的宗門弟子,像是雲誠已經修鍊到了四階魂師大乘境前期。
不過和雲誠相比似乎有點欺負人,雲誠是門派內公認的天才,而且還是少宗主,從修鍊資源的角度來說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但是即便是其他普通弟子,大部分也修鍊到了二階魂師會心境後期。
好在雲瀟經過四年的磨礪,已經能夠不那麼在意這些差距,要不然他早就從院子旁邊的懸崖上跳下去了。
不得不說,這個院子的位置還是有一些善解人意的,就好像知道他有可能想不開,所以還準備了一個懸崖。
雲瀟並不是一開始就住在這的,他以前是長虹劍宗的少宗主,住的是劍宗內最豪華的房間。
但是有一天,雲瀟的父親——長虹劍宗的老宗主雲宏德被殺,雲瀟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劍宗內的長老們一開始還是很謹慎的,老宗主雖然走了,但是老夫人還在,他們想聽一聽老夫人的意見。畢竟少宗主覺醒的是一個廢武魂,無法承擔起將劍宗發揚光大的重任,當然是另選宗內的德高望重之人來繼承宗主之位更合適。
老夫人並沒有來得及發表意見,因為老宗主的離去,她悲傷過度,幾天之後,也隨著老宗主走了。
這個時候,劍宗內的長老們認為,如果繼續謹慎就顯得有點多餘了。
於是他們很客氣地要求雲瀟放棄繼承宗主之位,改由宗內大長老雲守義繼承,畢竟一把無法激活魂格的木劍武魂是無法保衛長虹劍宗的。
面對這個要求,雲瀟是無法拒絕的,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從其他任何方面來說,他都沒有拒絕的理由,更沒有拒絕的權力。
這個時候的雲瀟,不僅失去了疼愛自己的雙親,地位也從少宗主變成了普通弟子,而且還是木劍武魂,不僅普通而且廢物。
但是雲誠極力建議,一定要給雲瀟一個單獨的居住環境,盡量避免他反應過度,做出不明智的決定。
雲誠是大長老雲守義的兒子,此時已經是少宗主,說話還是有分量的,而且大長老本身也想對上一任宗主的家人展現出寬厚的一面,就按照雲誠的建議,把雲瀟安排進了這個偏院。
偏院雖然偏僻,但還是在劍宗的內部,所以還是會招來一些不懷好意的弟子。
雲文裕和雲文饒就是其中的兩個,他們比雲瀟還要小一歲,但已經修鍊到了二階魂師的會心境後期。
其實他們的修鍊進度,是有一份雲瀟的功勞的。
因為雲誠每次來看雲瀟,留下的魂獸內丹,大部分都被這兩個人奪去了。
雲瀟有點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都不修鍊,或者只在他的院子門口修鍊,只要雲誠一走,他們就來,踩點都不一定這麼準時。
現在這兩個人就來了。
雲文裕偏胖,生得肥頭大耳,面部有時會皺在一起,頗有一絲滑稽,特別是當他疑心別人正在觀察他的時候。
雲文饒雖然是雲文裕的兄弟,但卻偏瘦,或者說有點過於瘦了,雲瀟一直懷疑雲文裕搶他的飯吃,才導致他有一些營養不良的。
「瀟哥,捂熱乎了沒有?差不多就行了,交出來吧!」
雲文饒倒是不見外,進來之後,看了一眼雲瀟手裡的內丹,語氣頗為囂張。
雲文裕也嘿嘿笑著,他甚至都不看雲瀟,只是盯著內丹。雲瀟不清楚他是否能分得清內丹和肉丸子之間的區別。
「兩位師弟,這次誠師兄給了五枚內丹,你們能不能一人拿兩個,給哥留一個。」
雲瀟起身,堆起招牌式的笑容,迎了上去。他知道自己守不住五枚內丹,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一枚。
其實他留著也不見得有什麼用,但是他心裡還存著那一絲希望,總是希望有一個內丹是有用的,可以幫助自己突破到下一個境界,而這枚內丹就是眾多希望之一。
「我要三個!」
雲文裕抬起了頭,眼睛瞪了起來,似乎有點生氣,像是很不滿雲瀟這個廢物居然敢提條件。
雲瀟本來還想爭取一下,但只見人影一閃,一個胖胖的身軀已經衝到了面前,然後一隻拳頭就招呼到了他的臉上。他的身體倒飛出去,來到了靠近懸崖的一邊。
同時,一個靈巧的身形躍向空中,將五枚飛揚的內丹一一收入手中。
雲文饒拿著內丹來到雲瀟的身邊,「瀟師兄,這是何必呢?你痛痛快快地給我們,我們也不會這麼粗魯。」
雲文饒話剛出口,後腦勺就挨了一拳,雲文裕已經來到了他身邊,然後伸出手,示意他把內丹遞過去。
雲文饒雖然挨了打,但也不敢反抗,只是嘴裡嘟囔著,「急什麼?又不是不給你。」
然後老老實實地把三枚內丹交到雲文裕的手上。
「我只是想測驗一下你們的魂力是否有精進。」雲瀟揉著自己腫起來的臉,「不過你們下手也太狠了一些,我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師兄,一點都不尊敬老人。」
「廢物有什麼好尊敬的,」雲文饒調整了一下委屈的心態,來到雲瀟的面前,「為什麼師兄突然說話這麼有底氣了?我懷疑你在誠師兄那裡告我們的狀!」
「這你可冤枉師兄了,我們這麼好的關係,我有魂獸內丹,一枚不留,全都給了你們,你們還冤枉師兄,師兄我可是太傷心了。」
雲瀟警惕地看著逐漸靠近的雲文饒,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莫非這兩個傢伙打上癮了?」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但是後面並沒有太多的空間留給他,他退了十步之後,已經來到了懸崖的邊緣。
「瀟師兄,你也知道,我們兩個總是搶誠師兄給你的內丹,但是誠師兄並不知道,如果讓誠師兄知道的話,我們就很為難了。」
雲文饒居然說得語重心長,眼神中甚至帶著懇求之色。
「我不說,你們不說,誠師兄怎麼會知道?你們也應該知道,我是不會說的,要不然你們早就該受到誠師兄的處罰了!」
「對啊,我們就是擔心這一點,你還是有說的可能,而且嘴長在你自己的身上我們也沒辦法控制。你現在也許不想說,但是只要你想說,你就可以說,我們是沒有辦法限制你的。」
「你想幹什麼?割了我的舌頭?」
雲瀟眼中的警惕之色更濃,他總感覺這兩個人今天有點來者不善,似乎不只是想打他一頓那麼簡單。
「那太殘忍了,我們都還是孩子,而你是我們敬愛的兄長,難道你忍心讓我們去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嗎?」
「所以?」
雲文饒瞟了一眼雲瀟後面的懸崖,悠悠地說道:「所以瀟師兄,你,為什麼不自己跳下去呢?」
「你本就是個廢物,要不是我們兄弟二人幫你吸收那些魂獸內丹,你想一想,你都浪費了多少內丹了?」
「而且你跳下去之後,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你去誠師兄那裡告密了。」
雲文裕也嘿嘿笑著,走上前來,似乎已經打定主意要幫助雲瀟下一下決心。
雲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話語中滿是哀求之意,「兩位師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可是你們的師兄,你們不能殺我滅口。」
「可是,能與不能並沒有明確的界限,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如果你下不了決心,我們只能幫你一下了。」
雲文裕釋放出魂力,在他的手上凝聚出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七彩的毫光在劍鋒處跳躍著,武魂外放,是二階會心境魂師的標誌。
雲瀟也嘗試著運行自己的魂力,期盼著在這種危急時刻,說不定自己的武魂本命魂格會被激活,一下子就突破到會心境。
他現在還沒有心思考慮一個比較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即便突破到會心境,也只不過是一把木劍而已,即便不考慮對方早已是會心境後期的魂力優勢,拿著一把木劍貌似也砍不過長虹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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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木劍武魂也沒給他機會去考慮這個問題,因為木劍武魂依舊鎮定自若,沒有任何變化,一如這屹立無數歲月的懸崖。
木劍武魂和懸崖都很淡定,只有雲瀟不淡定,所以它們就共同看著雲瀟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雲霄的想法很簡單,他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他不能被他們用劍砍死,那樣就真的死了。
而從懸崖上跳下去,也許會有歪脖子樹接住他,這很有傳奇色彩,所有向死而生的傳奇英雄都可以憑藉這棵歪脖子樹化險為夷。
他完全可以成為這些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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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在幹什麼?」
一聲嬌叱在身後響起,雲文裕和雲文饒嚇得打了個激靈,他們並沒有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定,可以無動於衷地逼死自己的師兄。
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至少在他們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他們不需要回頭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因為除了她沒有別的女弟子會來這裡。
他們轉過身,就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少女,眉眼間的怒意不僅沒有減少她的俏麗,反而更添加了一股堅毅的氣質。
雲文裕罕見的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小雪師妹,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
來人正是雲小雪,長虹劍宗年輕一輩的後起之秀,雖然只有十七歲的年紀,但是已經修鍊到了三階魂師的銳介境前期,天資卓越。
「你們有什麼資格問我,這裡是瀟師兄的院子,我還沒問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我們當然是來找瀟師兄玩耍的,瀟師兄可能是太激動了,玩著玩著就突然從這裡跳了下去。我們本來是想要拉住他的,但是瀟師兄跳得太匆忙了,所以就沒有來得及。」雲文饒說著看了看身後的懸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什麼?瀟師兄跳下去了?」
雲小雪緊張地跑到懸崖邊上,她在隱約之間好像是看到了一個跳下去的身影,只是不確定是不是人跳了下去,而且她也不相信雲文裕和雲文饒會真的對雲瀟下毒手。
「你們......」
雲小雪恨恨地瞪著雲文裕和雲文饒,急得直跺腳,但是什麼都看不到,最後她咬了咬牙,也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雲文裕和雲文饒下意識地想要拉一下飛身而下的身影,但是他們什麼都沒抓到。
他們沒有想到雲小雪也會跟著雲瀟跳下去,雲瀟是個廢物,死就死了,不僅不可惜,甚至還是一件好事。
但是雲小雪驚才絕艷,被視為長虹劍宗的棟樑之材,如果被劍宗的長老知道雲小雪是被他們倆間接害死的,他們倆肯定是要陪葬的。雖然是間接,但很多事情到最後都是結果論,間接二字很容易被忽視掉,到時候就變成被他們倆直接害死了。
雲文裕胖大的身軀居然抖了起來,「老弟,怎麼辦?」
雲文饒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應該沒人知道小雪師妹來這裡,這件事我們要爛在肚子里,不能和任何人說,連誠師兄也不能告訴,你一會兒去見誠師兄的時候不要說話,都讓我來說。」
雲文裕嘴巴抿得嚴嚴實實的,重重地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