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名鼎鼎的溫府尹
柳如夢聞聲,趕緊伸手檢查了一下臉上的面紗是否正常。
在宜香院,柳如夢只要見除微煙以外的人都戴著面紗。
這點,閩媽媽也是覺得很奇怪,誰都知道煙花柳巷的都是靠臉討生活,這個柳都知,卻日日將那臉遮起來,也不知道,這臉是過於驚為天人,還是那臉上有傷疤或者其他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閩媽媽偷偷瞄了眼柳如夢,往後退了兩步,剛準備默默撤出去,就被推門進來的微煙攔住了,微煙一手攔住閩媽媽後轉身對柳如夢畢恭畢敬地說道:
「主人,京兆尹派人來了,說是要您和閩媽媽去趟府衙,府尹要問話。」
柳如夢抬眼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微煙,還有嚇得已經癱倒在地的閩媽媽,
「國香的事情有眉目了?」柳如夢輕聲問道。
微煙搖搖頭,「估摸是,奴問了,那衙役不肯說,只說要您和閩媽媽去了就知道。」
柳如夢站起來,看了眼微煙使了個眼神,微煙點點頭就出去了。
閩媽媽癱在地上,呆望著柳如夢,「柳都知,國香和那婢女之死跟奴可沒有任何關係,溫府尹可是傳聞會屈打成招的!咱們可不能送上門去啊!」
柳如夢對這個絮絮叨叨不中用的老太婆有些不耐煩,「人又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閩媽媽,快起來吧,這三月初的天氣,地上可涼!小心寒氣入體在府衙牢獄里可熬不下去。」
一句話,嚇得那閩媽媽氣都喘不上來了,更別說站起來了!
此時正好遇到微煙帶進來的衙頭和兩個衙役,看到柳如夢和閩媽媽,衙頭走上前來道:
「你就是柳都知吧?我們是京兆府尹,溫璋,溫府尹派來的,傳你和閩媽媽去問話。」
柳如夢點點頭,指著閩媽媽道:「閩媽媽腿不太靈便,你們提著她走吧。」
兩個衙役上前,一人一邊彎腰拎起癱軟的閩媽媽就對柳如夢說道:
「柳都知,請吧!」
出門后一路都沒見到微煙,柳如夢卻一臉坦然地走在前面,和閩媽媽一起坐上了京兆府的馬車。
進了京兆府的府衙,堂前正襟危坐著一個身著紫色官服頭戴烏紗官帽的中年男人,
柳如夢一看這陣仗,就明白了,堂上的那個紫衣男子,就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京兆尹溫璋。
府尹親自審案?
柳如夢本來準備上前行禮,被兩旁的突然大吼「肅靜」的衙役嚇了一跳,呆在了原地平復心態,更別提被衙役扔在地上的閩媽媽了,早就伏地顫抖起來。
兩人在公堂上報出姓名來歷后,堂上溫璋看了眼站在堂中的柳如夢,和地上的閩媽媽,靠口問道:
「是你們發現國香死在屋裡報縣衙的?」
閩媽媽被溫璋嚇得根本無法正常說話,柳如夢只好上前答道:
「回府尹,是我讓人報的縣衙。每日早晨辰時初刻,國香都要來找我練習琵琶,今早過了時候好久,不見她來,我就跟婢女去找她,結果,發現她躺在自己屋裡的地上,早就沒氣了。」
溫璋認真地聽著柳如夢的陳述,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等柳如夢說完又繼續問道:
「那你可知,國香的婢女也死了?」
柳如夢點了點頭,冷靜地說道:
「我也是剛剛知道,還是閩媽媽告訴我的,說是被府尹的人在後院的井裡撈上來的,人被綁了手腳,都泡白了。」
溫璋見柳如夢對答如流,話語間也沒有什麼問題,又將目光轉向了閩媽媽:
「你就是宜香院的閩媽媽?國香是你手下的樂伎?」
閩媽媽頭如搗蒜般,連聲答道:
「是是是,國香是記在宜香院的教坊樂伎,奴是她的假母,管理照料她的日常起居和安排她的表演接客。」
溫璋問道:
「既然是你掌管國香的日常起居,為何你沒發現國香死在屋裡?昨晚和今天早晨你去了哪裡?」
被溫璋這麼一問,閩媽媽原本緊張的神情更加無措了,聲音顫抖都帶著哭腔,開始絮絮叨叨的哭訴:
「回溫府尹,昨晚國香從曹丞相府里赴宴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吃了一碗湯麵之後她就休息了,頭晚赴宴的次日早晨她一般要睡懶覺,從不吃早飯!奴沒在意,就一直在宜香院里忙著花魁選拔的準備,直到柳都知派人來通知,奴才知道她死在了屋裡啊!我可憐的國香啊!她可是宜香院的頭牌!是誰這麼狠毒要害她!還請府尹抓到兇手一定要嚴懲不怠!」
溫璋一絲不苟地問道:
「你可知道國香和她那婢女得罪了什麼人嗎?」
這一問,可問到了閩媽媽的心裡,頓時哭天搶地道:
「府尹啊!國香肯定是被人嫉妒了!平康坊里好幾個院子都看著我們宜香院的國香要當上今年的花魁了,肯定是有人心生嫉妒才下此毒手的!」
溫璋頓了一下,問道:
「毒手?你怎麼知道國香是被毒死的?」
癱坐在地上的閩媽媽頓時沒了聲響,抬頭看著盯著自己的溫璋,不知所措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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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仵作勘驗后說的呀!難道不是?」
閩媽媽剛一說完這句話,溫璋和柳如夢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的閩媽媽頭皮發麻,只知道說:
「溫府尹,奴句句屬實,奴還有人證,宜香院的上下都看到奴在院里忙,沒有去過國香屋裡。」
閩媽媽越解釋,柳如夢的眼神就越尖銳,溫璋倒是看不出什麼變化,最後,溫璋對衙役說道:
「這兩個都押入府獄,分開看管以免串供。」
閩媽媽聽說溫璋要收押自己,更是害怕溫璋要對自己上刑逼問,頓時又哭天抹淚道:
「冤枉呀!青天白日的,溫府尹怎麼能隨便就無憑無據的關押我們這些無辜之人?」
柳如夢也覺得有些突然,這個溫璋,雖說都被傳是個酷吏,但是這般無憑無據就關押自己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也出聲道:
「溫府尹,請問,為何要關押我倆?」
溫璋也不解釋原因,瞥了一眼柳如夢,只說了句:
「你們都是國香和那婢女被害的嫌犯,命案重大,還會繼續偵辦,我還會審問其他證人,要是洗脫嫌疑,自然會放了你們。」
柳如夢並不買賬,自己跟國香之死並沒有直接的關聯,就因為自己先看到人死了,報了官,就被說是嫌犯被關押,實在是說不過去!
柳如夢高聲問道:「溫府尹,請問,無憑無據的為何要說我有嫌疑?難道溫府尹是想把我們倆關起來,要是沒找到真正的犯人就把我倆屈打成招?這就是溫府尹審案的手段嗎?」
溫璋根本不理會柳如夢故意刺激自己的話語,也不會因為柳如夢的話而輕易放人,斜眼看了柳如夢一眼,冷哼一聲道:
「大膽!輪得到你來妄議本府?來人!將這兩個嫌犯壓下去!給本府關起來!」
聽到溫璋一聲令下,一群衙役就要湧上來押人上枷,
閩媽媽嚇得拚命高聲喊冤:「青天白日的溫府尹可是要冤枉死奴啊!」
正當柳如夢被一個衙役抓住要帶走的時候,卻聽到大堂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吼聲: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