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垮了個根臉看著都煩
我被自己的想象逗樂,踏進公司大門時,又從短暫的自由中重歸現實。
不管和蘇慕白在一起有多麼輕鬆愉快。
我都不可能留在他的身邊。
事業才能讓我有切實的掌控感。
至於他的可愛之處,我大可以在下班後去超市買上一盒打折盒飯,用以慰藉他一整天翹首以盼的心情。
IC總部的椅子特有根格,形狀做的歪歪扭扭,躺上去又莫名契合腰身弧度。
我翹著腿往後一靠,看著幾位獲獎的攝影師輪番宣講。
最初來首都的時候,我的目的就是參加這場培訓。
可現在真踏進培訓場地,我反而心如止水,淡定的像是七十歲已經萎了的女人。
哪怕面對數十個露腹肌的辣弟,都能坐在床邊跟他們暢談政治。
心境變了。
以前我是摸索不到成功之路。
離我最近的通天道,就是曲折的攝影師之路。
拼了命地拍視頻剪視頻,往上遞交作品,才能換取在領導面前露臉的機會。
現在我手裡握著幾條晉陞之路。
做不了攝影師,也可以跟著楊姐混。
再不行的話,還能在農莊搞投資,做個一畝薄田一億存款的商人。
人的底氣足了,看事物的角度和看法也會變。
要放在之前,我肯定又心生不滿。
見她們在上面嘚瑟,只覺得這群人全是裝貨。
現在我聽著她們的創作思路和拍攝手法,無形間從演說中悟到了什麼。
世間萬物都可商品化。
房車是商品,攝影是商品,好的工作是一種商品,連人也是商品。
私人定製,面對市場,精準投放,隨時變動。
融會貫通之後,連帶著小問題都能察覺出新見解。
我知道我在攝影這方面沒什麼天分,但我也不需要有天分。
當不了好的攝影師,可以當個好商人。
再不行的話,去魔都天橋當個月入過萬的乞丐也不是不行。
行行出狀元,一行不行再來一行。
要是全世界不行,那就是全世界都他爹的沒眼光,應該為我創造出新產業。
我天馬行空的想法,告終於培訓的正式開始。
那幾位老牌攝影師基礎牢,目光敏銳,堪稱一點就通。
往往她們的進度已經幹完,我這邊才做到一半。
一整堂培訓課下來,我相機里的廢片多的不忍直視。
負責培訓的兩位老師,也是國內知名的攝影師。
她們沒說什麼,甚至為我放緩了進度。
這份優待讓我心裡有些不爽利。
我不需要她們為我停下腳步。
這顯得我像是個無用的窩囊廢一樣。
只有男人需要在職場上得到容忍,我只要別人的仰視。
培訓課留下來的最終考核是一張白紙,收藏在密封的燙金信封里。
培訓老師笑著道:「ic總部需要有創造力的攝影師,在座的各位可以自由發揮,不限主題,拍攝屬於你們自己的首都記憶。」
不限主題往往最為限制。
猜測這一個環節最為艱難。
我舉起手道:「老師,提交時間有限制嗎?」
「沒有限制,但是同等水平的情況下,提交時間和完成度會影響作品排名。」
她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里氣氛明顯緊張起來。
剛剛那幾個人還湊在一起談笑風生,此刻已暗生嫌隙。
唯獨我被當作外來人,完全不被她們列入競爭對手的範疇中。
畢竟我的排名只是三等獎,資歷對比她們來說太淺太淺。
相當於一個剛學會走的孩童,不自量力地想要蜉蝣撼樹。
我無意和她們搭訕。
她們算不上我的競爭對手,也算不上我的同事。
這項培訓在我看來只是一個項目。
跟我做過的無數個小項目一樣,最後都會成為我往上爬的道路。
我沒那麼多精力花費在她們身上。
一個人暴躁易怒,大概率是因為本身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才會輕而易舉受他人影響。
今時不同往日。
她們還瞧不起我,她們掙的錢能有我零頭多嗎?
愛搭理不搭理,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些事不是不主動就能躲開的。
我不招惹她們,她們倒是先來招惹我。
被當成出頭鳥的中年男人手裡拿著白紙,抖了抖道:
「你對這個主題有什麼想法?」
一個男人這麼高高在上,傲慢的姿態讓我有些許不滿。
人老根黃。
垮了個根臉看著都煩。
我冷聲道:「目前沒有,等我回去找找靈感。」
他道:「有些人的靈感取之不竭,有些人的靈感卻要依附他人,希望你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靈感。」
這話說的陰陽怪氣,完全是變著法諷刺我。
他八成是因為我進來的方式不夠光明磊落,才故意來打壓我。
可我怕他個屁。
我要是個關係戶,我妥妥壓他一頭。
我他爹的又不是關係戶,我一人吃飽全家享福。
給他幾分薄面是尊老愛幼,不給面子是姐有骨氣。
又不是綠草大小子了,真以為自己跟小陸總一樣長了張好臉?
「你爸是沒教過你面對女人該怎麼說話嗎?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羞,出來拋頭露面還想贅禍於人,有沒有點家教?」
「你說我沒家教?」
我輕蔑的嗤笑道:「下次拿個一等獎再來我面前炫,替別人出頭之前想想自己有沒有當出頭鳥,給人當槍使,背後的人還不一定瞧得上你。」
被我暗諷的其他兩人沒想到我如此頭鐵,完全不把她們當回事。
三人湊一塊都能表演一出京劇變臉,臉上五彩斑斕煞是有趣。
其中一人開始扮好人:「別人身攻擊好嗎?咱們各退一步,他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對你有些誤解。」
我平靜道:「有沒有誤解拿實力說話,等作品出來了自見分曉。」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直接開嘲諷:
「那我還就拭目以待了,你別搞個超燃特效合集出來糊弄大家。」
我不甘示弱:「你別搞個抒情大片催人尿下!」
他道:「光在這打嘴炮有什麼意思?乾脆開個賭局好了,誰的作品拉胯,誰就直接把『願賭服輸,你是我媽』幾個字掛在官號簡介上,再艾特勝利一方,怎麼樣,你敢不敢?」
「你想當兒子,我還不情願要你這樣的龜孫。
我沒被她們的情緒套進去。
中年男人生氣,是因為他實力遠超於我,卻還要被我人身攻擊。
他的憤怒是無能的表現,腦子一熱立下這樣的誓言。
到時候不管誰輸誰贏,他都落下一個欺負新人的名聲。
我他爹的腦子好使的很,她們要根根就根根。
一群連錢都掙不到的玩意,多鴨叫兩句又能如何?
有時間參與幼稚的對賭,不如等我賺夠了錢,讓她們跪下來叫媽媽。
我站在原地點了根煙,吞雲吐霧好幾口,目送她們遠去的背影。
真沒意思。
跟這群人開沒意義的會,艱難地一步步往上面爬。
不如抓緊風口乾票大的,一次賺夠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
驚險的博弈才能讓人快速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