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地徒行

潔白的雪花漫天飛舞，落在遠處的山嶺，不遠處的樹林，腳下的雪地，遠近渾然成就一片純白的世界。

一陣寒風吹過，希兒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快速搓搓手，隨後往手心處哈氣一口，這才勉強感到一絲的暖意，但很快在一陣微微的寒風吹過後，留下的依舊是冰冷。

「嗯？這裡怎麼會這麼冷」

當然這點寒冷並沒有讓她感到過多的不適，要知道在可可利亞孤兒院前的那段時間裡，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就是白希兒。

在她多年的奔波之中，比這更冷的情況白希兒曾經歷過不下數次，都挺到了最後。

只不過這歸根結底並不是現在的希兒，雖說希兒也曾聽過白希兒的「野外自救講堂」，只不過當時她對這種事完全不在心。畢竟在她看來就算未來的她再弱，作為聖痕的擁有者也不可能死於嚴寒，死於飢餓。

「……」

現在的她恨不得前往過去扇自己一巴掌，告訴以前的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不然現在的她就是教訓。

希兒自然不可能真就坐以待斃，在仔細前後檢查一番，果然發現問題所在——天命為她配置的女武神的溫度控制系統出現了問題導致其無法正常運轉。

而身上這件戰鬥服完全是她利用崩壞能創造而出，不說功能豐富，至少也算是毫無作用。

找到了緣由，希兒便明確了方向，找到出路，畢竟她又不會修，只能儘快逃出這片冰天雪地。

希兒又輕輕哈氣，口中冒出的水蒸氣成為她唯一的熱源，她不能停留。因為她知道在雪原上，尤其是陌生之地，最忌諱的便是停滯不前，與其原地等死，等待那虛無縹緲的救援，不如去搏一線生機，至少將命運掌握自己手中。

這是以前白希兒告訴她的，也算是她唯一記得的叮囑，只是隱約中她想起白希兒後面好像還有一句話，說的什麼好像又並不重要，希兒也沒有在意。

事實上，在量子之海中擁有眾多特殊性的希兒，在醒來后第一時間便是嘗試離開世界泡，不出希兒所料，包括對量子之海的感應在內，希兒與外界的一切聯繫被全部切斷。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希兒也算是司空見慣，畢竟在量子之海無論出現什麼變故，都有其荒誕的法則，就算髮生再詭異的一幕，你若被嚇到只能說，

你還不懂量子之海的奧妙。

打消立即離開世界泡的想法后，希兒在尋出路時不忘觀察將她捲入的世界泡。

現在的她正處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遠處是群山峰嶺懸崖峭壁，儘是望不見盡頭的枯山谷林，萬里之內無人無跡，唯有一片天，一片地。

雪層極其厚實，希兒好幾次一不小心就陷入其中，費了很大的勁才從中脫離。

軀體的漸漸失溫，甚至在往更加惡劣的方向發展，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體內儲存的崩壞能蕩然無存，聖痕的影響也彷彿憑空消失，此時的她與被困在量子之海的其他普通人並無區別，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沒有任何的區別。

「怎麼會這樣！」

在這麼多次的量子之海的旅行中，她去過無數個世界泡，但從來沒有過一個世界泡出現過這種情況，不，有了一個，就是現在。

好在希兒很快就冷靜下來。現狀已經如此，在沒有找到讓她力量消失的原因前，只能期望自己能夠儘快找到合適的居所度過第一個夜晚，不然她可能真的會被凍死。

「阿嚏！嘶——」

或許是因為了解了此時身體的狀態，希兒覺得越來越冷了，然而在沿著一個直覺的方向走了很遠很遠，依舊什麼也沒有看到。

「最好別讓我恢復，不然我非得把這個世界拆了不成，阿嚏！」

希兒抱緊身體，咬著牙全身瑟瑟發抖，哪怕現在很糟糕，她也不忘胡言亂語，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行動效率，當然這也是她防止自己被凍昏迷的手段之一。

不知走了多久，她隱約看到有一座木屋，喜出望外的她加快了腳步，終於在黑夜來臨之前抵達。

木屋內沒有人，桌子上凌亂的擺放著幾隻損壞的筆紙，證明著這裡曾有人住過。屋內裝飾很簡陋，但勝在門窗嚴密，讓希兒喜悅的是居然還有一件被遺落的裘衣，希兒趕忙將它披在了身上，裘衣很寬大，甚至幾乎能達到希兒的腳尖。

穿上后希兒頓時暖和了很多。可惜屋內並無柴火，爐灶內的灰燼也被凍成冰碴，燒火取暖是不可能了。

夜晚颳起風雪，希兒躺在僵硬的木板床上用裘衣將自己整個包裹，縮成一團，用盡各種手段取暖，艱難度過這寒冷的一晚。

或許是趕路很久的緣故，又或許是陷入了昏迷的預兆，沒過一會，希兒就沉沉睡去，外邊藿藿的刺骨寒風並沒有影響到希兒的美夢，睡夢中的她嘴角也微微上揚。

第二天希兒醒來時，手腳已然徹底僵硬。昨晚哪怕她儘力去縮在裘衣下，但終究還是把雙手雙腳凍得蒼白。希兒忍著疼痛，顫顫巍巍地下床，打開窗，看向屋外。

「太陽出來了啊！」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只是僅僅一陣微小的寒風吹過，她就有難以忍受，回了床上，僅憑一件裘衣抵抗寒冷。

但她不可能在木屋呆一輩子，最終在飢餓與生存的驅使下，她被迫離開些許溫暖的小窩，繼續走在茫茫的雪地。

穿的鞋在昨天的趕路中就已經完全被雪水浸透，經歷了一晚，鞋被凍成一塊冰，凝結尖銳的冰刺完全無法穿上，希兒一狠心不得不選擇光腳趕路，把這雙鞋子留在了木屋。

僅僅走了幾步，希兒的小腳已經發紫，但她並沒有選擇就此停下，艱難地走出一步又一步·····

腳的知覺消失。

腿感受不到了。

似乎不是那麼冷了。

希兒倒在雪地上，視野陷入一片黑暗。一道白光閃耀，她似乎又回到了和白希兒在一起的時光。

雪原的經歷就像一個夢，她們也從未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