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救

它前往的地方似乎很遠，也似乎很近。希兒安安靜靜地躺在戰車級崩壞獸的身體上，陽光均勻地撒在她寒風下發紫的臉龐，溫暖順著流入全身，暖洋洋的，顯得格外的愜意。

崩壞獸的身體非常柔軟，讓希兒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過往她躺過的所有床里，這絕對稱得上最好的那一類。

柔和的日光照耀著這片冰雪世界，哪怕她極力去克制困意，也無能為力，那極致的舒適感所帶來的是神經上的鬆懈，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她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車車回來了，今天什麼收穫？」，女人問道。

「車車——」，可愛而又稚嫩的聲音從希兒身下的崩壞獸口中發出。

女人輕輕撫摸著戰車級崩壞獸的頭，她並不能聽不懂這隻崩壞獸的語言，問答也不過是她平日和它的打招呼，並無實際意義。

等到崩壞獸低下頭，露出背後時，女人這才驚奇地發現車車竟然帶了一位少女回到了家。

女子似乎是懼怕著什麼一樣，緩慢地顫抖著抱起少女嬌弱的身軀，小心翼翼地貼緊她的臉龐，微弱的呼吸觸碰著她的神經，一同化解的還有她冰封數千年的心。

似乎是怕驚醒懷中熟睡的少女，女人什麼也沒有做，只是抱著少女無聲哭泣，幾滴淚水落在她的臉上，融入她的身體消失不見。

「果然世上只有最親近她的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她」

……

當希兒睡飽后，長時間的警覺讓她在醒來后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第一時間偷摸打量周圍環境，察覺是否有危險因素的存在。

在本徵世界大崩壞前，無需睡眠的她為睡著的白希兒警覺身邊的危機；在大崩壞結束后，或者說很久之前，自立自強的白希兒就已經不需要她的保護，為此她開始變得慵懶，貪圖享樂。

然而自從白希兒消失后，從離開量子之海的那日起，那個看似在保護他人實則一直在被保護的鳥兒，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羽翼。

不需要大幅度動作，僅憑輕微的感受，希兒便能大致了解到目前的處境。

「些許的寒氣中同時夾雜著滾燙的熱氣，身上的被子很厚實，我居然真的被崩壞獸救了？還是說，是其他人從崩壞獸手中救下了我？光線暗淡，時間是晚上」

火爐似乎燃料存儲不足，門外的冷氣壓過火爐的熱浪，希兒不由得縮了縮被子。

不過這個只感受到一點冷的房間，怎麼也比她在雪地里度過一晚的那間要強。而且在大棉被的加持下，只要縮進其中。

冷，就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摸著身下的床板，僵硬，扳直，以她脆弱的身軀躺在上面不免有些生生髮疼，四周望去，恰巧看到身旁的戰車級崩壞獸。

「或許那個是個不錯的選擇」

希兒回想起之前躺在它身上的感覺，又看看現在的感受，簡直是天差地別！

「不，不行，我無法接受」

希兒搖著頭，遏制住自己的衝動，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似乎就是這隻崩壞獸救了她。

「原來崩壞獸的窩和人類如此相似」，希兒彷彿發現了新大陸。

她雖然感激崩壞獸救下她，但在確定崩壞獸是否是受指示前，她不會主動靠近這個不可控因素。

這時她想起，這睡夢中隱約聽到的「車車」聲，不出意外就是這隻將她帶來此處的崩壞獸，叫聲的確很奇特，至少在本徵世界中，她可不記得崩壞獸會發出如此萌萌的聲音。

「我記得好像它當時旁邊似乎是有其他人，大概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恰巧這時，有人從門外走來，希兒趕忙睡下，打算看看這個人會對自己做什麼。

在希兒的計劃中，若是好意，她會感謝。但如果此人圖謀不軌，哪怕拖著脆弱的身軀，她也會讓此人付出慘重的代價，至於如何做到，或許也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

計劃會按照她的想法進行嗎？答案自然是，不會！

沒等那人靠近，戰車級崩壞獸先一步察覺到希兒的蘇醒，蹦蹦跳跳的來到希兒的床沿，眼看著就要跳上床。

這可把希兒嚇了一跳，本能的站起做出防禦姿態，進來的女人顯然也很吃驚，擋在希兒和崩壞獸之間。

「你瘋了么！」

幾乎是瞬間希兒上前把女主人護在身後，極為戒備的看向崩壞獸。不知為何，當見到女子的第一眼時，希兒就起不了絲毫的戒備心，下意識地將她保護在身後。

女人本想說什麼，不過她仔細一想，不打算去跟希兒解釋。

擁有著本徵世界的崩壞獸一模一樣的能力，眼前的這隻跳起向她襲來。希兒在恐懼中想起現在的自己也只是個普通人。

「我多管什麼事啊！」，希兒內心暗罵道。

然而事實並非她所預料，崩壞獸並沒有傷到二人分毫，反而只是將希兒撲倒在地，像一隻見到主人的小狗一樣，把她的臉被弄的濕漉漉的。

儘管不知道它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這讓並不怎麼喜歡小動物的希兒留下了一絲的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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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看來車車它很喜歡你呀」，女人笑道。

「啥？」

希兒仍在儘力去撇開這隻充滿「熱情」的崩壞獸，無濟於事，最後只得放棄掙扎，任由其蹭著自己的身體。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不明擺著的么」，女人先是詫異，想了想后，向希兒問道：

「小姑娘，你是世界之外的人吧」

「你怎麼看出來的！」

希兒大感不可思議。量子之海中的每一個世界泡都是個獨立的世界。作為世界內的原著居民，當他們見到來自世界之外的人時，第一想法應當是認同——既認為是同一世界之人。希兒論世界泡的遊歷，可謂是經驗豐富，但哪怕是她也從來沒有見過會有土著認出她外來者的身份。

希兒眯了眯眼睛，心中對女子的戒備直線攀升。

女子揚起笑容，也不在意希兒濃厚的敵意。

「小姑娘，不用這麼防備我，怎麼說呢」，女主人尋找著什麼，然後很快就又打量到希兒身上，準確來說是希兒身後。

「車車，過來一下」，聽到女主人的話，車車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希兒，獃滯了一秒，然後繼續蹭著希兒。

女主人頓時有些尷尬，希兒則大感無語，她算是明白了這隻崩壞獸的確是賴上她不走了。

嘆了一口氣，女主人感慨道：

「看來它更喜歡你，哎，孩大不中留啊!」

希兒：「？？？」

進行了一場失敗的模範展示后，女子為為希兒詳細的解釋了緣由。

「你所處於的世界泡是一個極其特殊的世界，這裡的法則極其繁雜，海中的各大勢力都有在這片世界駐紮，或許你並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像你一樣的外來人，這裡有很多，而你身旁的車車就是其中之一」

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