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可願?
南詔二十七年冬,北梁帝病重,天下皆知。
消息一路從北梁皇城四散開來,接到消息的封殤若有所思。
靖風知道這件事後,哼笑:「嘖嘖嘖,狼崽子他老子快不行了,估計忙著爭皇位呢,量他也沒時間蹦躂了。」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幸災樂禍。
據傳回來的探子來報,北梁皇后、長公主倒是哀慟的緊,哦當然還有瞧上去可憐巴巴的封羽琛。
平白的文字敘述不出當事人的神情。
「這種時候就要開始博民心了唄,不然依照鐵桶般的北梁皇宮,咱能讓民間這麼傳。北梁帝後宮佳麗無數,北梁皇后和那女兒也未必就是真的傷痛,封羽琛自幼就出了北梁,哪裡就有那麼親厚了。」這幾年啊,許崢嶸也算是看得透透的,想起問題來,再不是之前的柴米油鹽了,也能分析個道道出來。要他來講啊,封殤倒更像這小子的爹,可那傢伙活脫脫就是個白眼狼,忒不是東西了。
「你們認為最後贏家會是誰?」封殤突然開口。
這個話題勾起了許崢嶸的興緻:「那北梁公主?畢竟她們母女在北梁經營多年,根基深厚。」
剛說出的話他就改了口:「那也不能啊,若他們得了勢,就絕無封羽琛的容身之處,一山豈能容下二虎。」
靖風思索著開口:「若這位置落在了封羽琛手中,那北梁那娘兒倆能甘心嗎?再者北梁皇後母族那一派估計第一個就反對。」
封羽琛即便上位,一個曾淪為質子的人,多得是心不服口不服的人。
「哥,你看呢?」許崢嶸問。
封殤放下茶盞:「一山不容二虎卻是沒錯,封羽琛於北梁長公主,如我之於西齊王。」
靖風心頭一跳,這早不是誰容誰的問題了,北梁皇后恨封羽琛的母妃拴住了北梁帝的心,封羽琛也對昔日北梁帝,對他母妃所作所為深惡痛絕。
即便塵埃落定,日後的波雲詭譎估計只多不少。
許崢嶸愈發好奇了:「那誰會是最後贏家呢?」他自是私心不希望封羽琛坐上那位置,若是讓他得了勢那還得了,不得過來和他哥爭小公主。
依照封羽琛的瘋子行徑,不用說孟綿還未成親,就算成親了,他也不會有半分顧忌。
封殤平靜道:「不知。」
贏了算封羽琛有幾分手段,輸了也算不到任何人頭上。都是這樣摸趴著過來的,封羽琛將人心拿捏的死死的,就不知有沒有那份手段了。
「那匹小馬駒馴出來了嗎?」封殤對著靖風說。
靖風怔了怔:「那匹汗血馬嗎?快了。」
「嗯,我帶綿綿去瞧瞧。」
靖風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去瞧瞧,瞧什麼?」
封殤依舊還是平時的語調,可眼裡早已泄出了點點笑意,矜持的開口:「婚前禮物。」
許崢嶸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哥,你想笑就笑出來吧,你這不是明擺著呢嗎,臉上明晃晃寫著「還不恭喜我」五個大字。」
封殤掃他一眼:「一邊待著去。」可嘴角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我就說嘛,殿下怎麼最近總是春風滿面的,原是喜事將近啊,那就提前祝殿下幸福美滿,早生貴子。」靖風順勢道。
封殤勾了勾唇角,很是受用。
他開懷,最明顯的表現就是這幾日臉上的笑比之前幾年加一起的都要多得多。
靖風心裡還在尋思著事兒,殿下要成親了,可魅姬手裡頭的東西還未到手,雖然於封殤而言,這些個東西可有可無,連同對魅姬此人都置若罔聞。可靖風卻覺得這些東西還是攥在手裡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魅姬得知此事,面色變得很難看。
靖風的眸光不時掃過她,暗含戒備,若是魅姬膽敢用這些東西作為籌碼,或者大打出手,他就叫她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魅姬笑了,她說:「恭喜殿下,都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放心,這樣長時間了,我早知沒有結果,放寬心吧,我死心了,你們要的東西我這就交給你們,可允諾我的可一樣不能少。」
靖風有些詫異,但心裡倒是鬆了不少:「那是自然。」
魅姬當真將東西交了出來。
旁的先不論,西齊王這個女人是個上道的。
封殤接孟綿去看馬之前,他並未言明是去做什麼,等一直到了馬場,孟綿還是一頭霧水。
等到人牽來那匹小馬,孟綿望著封殤說:「這是?」
「新婚前的禮物。」
嗯,這好像和之前答應青蓮姑姑的有些出入。
封殤看著她:「那晚你答應了的。」
孟綿笑的溫柔:「嗯,我不曾忘記,也不曾後悔。」
封殤接過韁繩,親自牽著馬,將她扶上馬背。
他整個身子綳的厲害,孟綿手搭上去的時候感受的很真切,可面上卻極為平淡。
他牽著馬兒,馬兒載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
等出了馬場,封殤問她:「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她今日難得得了空,孟綿笑著說:「這條路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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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駛過郊外的林子。
孟綿接著說:「左拐。」
馬車按照指示前行,馬車經過了束風館,她趴在他肩頭笑。
「封殤,拐過去直走,再左拐。」
他一一照做,邊上的姑娘盲目隨意的指路,馬車駕過了皇城的長街,經過了曾經的打鐵鋪子,卻依舊沒叫停。
皇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不叫停,他便一直走,繞過了大半個皇城。
他也不曾開口詢問她要去哪兒,沉默的似是個馬夫。
直到她再次開口:「停吧,就這兒了。」
封殤已經看到了這是什麼地方,不由得勒緊了韁繩。
他回頭看孟綿,馬車旁,月老祠三個字格外醒目。
那姑娘埋著腦袋,在腰間摸索半天,最終掏出一截紅繩來。
他被定在原地,一語不發看著孟綿的動作。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瞅什麼呢,你就說去不去。」
孟綿思索片刻,認真開口:「受身份所累,我能為你做的真的少之又少,我自小待在宮裡,不通曉很多常人所通曉之事,也無甚長項,你為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比較下來,我能給你的真的少的可憐,但是我很清楚,眼前人是你,往後無數個歲月里也是你,封殤,我的過往你都參與,我的將來也想有你的參與,今日,我願與你在此締結誓言,許下終生,你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