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告別白穆

天色漸晚。

溫譽雖個性頑皮，但在玉門老祖面前卻收斂得當。聽從玉門老祖的安排，將白辰、白穆安排至客房休息后，立刻傳音至雲門宗宗主周長青彙報任務進程，隨即也返回自己的房間閉門不出。

客房內，白辰坐在床邊，為白穆講這曾經東遼城內的種種趣事，白穆被逗得咯咯直笑，這一幕二人彷彿回到了東遼城皇宮內，彷彿那場皇族屠殺並沒有發生......

直到白穆漸漸睡去，白辰才收起臉上的笑容，低下頭輕輕地在弟弟額前一吻。

他知道，明日，弟弟將不再記得，這段兄弟之情。

清晨，一束陽光照射進房間內，白穆慵懶的眯起了眼。

他看到白辰已坐在桌前，茶杯舉在唇邊，卻久久沒送入嘴中。

「哥哥，你醒來很久了嗎？」白穆問道。

「哥哥也剛睡醒，今天我們帶穆兒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白辰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

「穆兒知道的......」白穆小聲嘟囔，這句話卻讓白辰一驚。

白辰的眼眶也漸漸濕潤了。

「白辰，該出發了。」門外傳來溫譽的敲門聲，也讓白辰回了神。

在溫譽的帶領下，白辰牽著白穆，走向了守凡居深處的亭台。

亭台的門柱上爬滿了花藤，嬌艷的花朵讓整個亭台在那一株株好似擎天綠傘的大樹中十分奪目，伴隨著霧氣繚繞，宛如仙境。

亭台中，玉門老祖盤膝而坐，待幾人走近后，緩緩睜開了眼。

沒有多餘的話語，只見他雙手掐訣，右手一指，輕點在白穆的額頭。幾乎一瞬間，白穆暈倒，被一旁的白辰連忙扶住。

「玉門老祖，穆兒這是怎麼回事！」白辰焦急的喊道。

「等他再次醒來，從前之事諸將遺忘。」

話語間，白穆的身邊浮現出金光。

這金光白辰看著熟悉，正是他們從善州傳送至此的陣法。

只是這次，陣法內只有白穆一人。

白辰緩緩地將白穆放在地上，也不知是陣法轉動，還是淚水模糊了視線，白穆的身影漸漸變得虛幻了起來。

漸漸地，金光消失，白穆的身影也隨之不見。

玉門老祖長袖一揮，在三人面前呈現出片鏡像。

鏡像內白穆昏迷中依靠在江南碼頭旁的大樹前，遠遠地駛來一輛馬車。馬車距離白穆兩三米處停了下來，車上相繼走下一對中年夫妻，他們衣著華麗，想必就是先前玉門老祖提到的江南富商蘇永貴夫婦。

只見蘇夫人瞧見樹下的白穆，明顯一怔，快走幾步至白穆身旁，彎腰輕輕將他扶起。

正在此時，白穆也蘇醒了，睜開他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蘇夫人。

「孩子，你的家人呢？」

白穆沒有說話，依然目露迷茫之情。

「你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你為什麼會暈在此處？」蘇夫人繼續溫柔的詢問。

白穆抿著嘴，輕輕地搖頭，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蘇夫人回頭望向幾步外的蘇永貴，憂心地說道「我們不能留這孩子一人在這啊，他好像失憶了......」

蘇永貴明白蘇夫人的心思，輕撫她的肩膀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先把這孩子帶回蘇府吧，讓府里的人幫忙尋找孩子的家人也好。」

蘇夫人點點頭，彎腰抱起白穆，回到了馬車之中。

看到這裡，玉門老祖再次長袖一揮，鏡像消失。

白辰依然看著原地，內心既有欣喜，更多的還是不舍。

從此的路，他要一個人走下去。

看到白辰的反應，溫譽輕咳一聲說道「雖然以後你弟弟不在身邊了，但是你多了我這個師兄呀！咱們的師傅、宗主，還有玉門宗的修士們都很好的。」

「以後玉門宗就是你的家呀！」

聽到「家」這個字眼，白辰微微一怔，轉眼看向溫譽，目光漸漸泛起暖意。

若不是溫譽的出現，白辰早已身死善州。而沒有他的照顧，年幼的白穆又將經歷怎樣的磨難呢？

其實白辰對溫譽心存感激，只是因為突然的人生變故，面對了太多生死別離，導致他從來沒有對此人表現出任何感謝之意。

此刻，白辰抱拳，對著溫譽，重重說出兩個字：「師兄！」

見此狀，溫譽十分欣喜，玉門老祖也捋著鬍鬚面帶笑意。

「你且再修養一日，明日我便會開啟傳送陣，將你們二人傳至玉門宗。」玉門老祖緩緩說道。

「請問老祖，玉門宗是個什麼地方？」順著玉門老祖的話，白辰也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玉門宗乃仙界劍道第一大宗門，你既要拜在周凌峰門下，從此也將研習劍道，勤奮修行。」

「劍道？」白辰對修仙之道聞所未聞，「那豈不是與江湖劍客一樣？」白辰提起了興趣。

白辰自幼對習武興趣濃厚，若不是因為心疾，他想必早已在武藝上小有成就。

「修士的劍道，與凡人舞劍看似一樣，從本質看卻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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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統稱為劍道，但每位修士手中的劍，心中的道則各不相同。而各個派別，各類功法中的劍譜，在不同修士手中，因為劍道不同，修為不同，所展示出來的威力也千差萬別。」

「凡人物最為重要的是功力與體魄，而對於修士而言，雖修為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其心中的道。」

白辰聽得雲里霧裡，不自覺撓撓頭，為難得看著玉門老祖。

玉門老祖哈哈一笑，繼續緩慢地說道「罷了，你且從最基本的鍊氣學起，待你正式踏入修仙之路，便自然而然有了自己的道。」

隨後，玉門老祖袖子一甩，一本名為《鍊氣之法》的書飛向了白辰。

這是所有修士在修仙之路的第一門功課，待你回了玉門宗，一定要勤加修鍊才可。

捧著此書，白辰心中激動，急忙拜謝玉門老祖。

遲疑了一下，白辰繼續問出了心中另一個疑惑。

「老祖，凡間......也有很多修士嗎？我見識過師兄的功法，隨手一指便能治好我這東遼城最厲害的太醫都束手無策的心疾......這樣厲害的人，豈不是動一動手指，就能在凡間掀起驚濤駭浪？」

「問得好！」玉門老祖聽后雙目一閃，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你可知，何為凡界守護者？」

不等白辰回答，玉門老祖繼續解釋道「凡界守護者一個重要的職責，就是守護凡界！不能讓任何一位修士，在未被批准的情況下踏入凡界，同時，像譽兒這樣執行任務的修士，在凡界使用的功法，也是在任務條例中嚴格規定的，若有違法者......全部誅之！」

聽到這裡，溫譽尷尬一笑摸了摸鼻子，嘟噥道「借我個膽兒，我也不敢違反任務條例呀......」

玉門老祖微笑著捋了捋鬍鬚，繼續說道「像譽兒這種來凡界執行任務的修士也少之又少，每個門派半甲子內，只有一個凡界任務機會！」

「而玉門宗本次就是用這個機會，讓譽兒將你帶去宗門。」說到這裡，玉門老祖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