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現在與未來

高呼聲漸漸平息，趙無妄的神色不再如之前那般冰冷，但他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僅憑藉幾句話就能讓眾人拋頭顱灑熱血。

俗話說本性難移，恐怕大多數人只是騎虎難下，故而隱藏在人群中濫竽充數。

「感謝諸位相助，雖不知道此戰結局如何，但我保證始終會站在諸位的最前方。」

「願聽趙闕主差遣！」眾人齊呼。

「元門主！」

「趙闕主有何吩咐？」

「由你負責統計下我方人數與實力層次，完成之後，文鎮長將會召集各位門主，統籌安排部署。」

「遵命！」

「沒其他事的話，諸位先請回吧。」

隨著眾人神色各異的離開，趙無妄獨自來到風雨樓。

闕中八名弟子正安居於此療傷，好在過去了這麼些日子，又有文倚樓安排精心照料，八人如今總算能夠行動自如。

「小師叔，您回來了？」

最先察覺到的易山欣喜道，其餘人聞言當即紛紛圍了上來。

「沒事就好。」趙無妄老氣橫生般拍拍對方的肩膀，見眾人無恙，同樣倍感欣慰。

「小師叔，可有聯繫上易雲？」

「不必擔心，已經請求文鎮長安排傳信蒼安，大概不久就會有消息。」

「那七絕觀呢？會報復我們嗎？」

自歸來以後，八人常駐風雨樓療傷不曾外出，顯然並不清楚半月後七絕觀來犯的消息。

「你們幾個現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各自把身體調養好，至於其他，有你小師叔在無須擔心。」

趙無妄雖未明言，但八人也不是糊塗之輩，聽得出雙方的恩怨，恐怕絕不會輕易草草解決。

然而演武之際，七絕觀僅僅展露冰山一角的底蘊，就足以讓人嘆為觀止。他們小小的玄凰闕，當真能夠抗衡嗎？

眾人思緒紛飛，神色不由越發頹廢……

許久，易山忽然抬眸看向趙無妄，擔憂道：「要是七絕觀膽敢進攻大公鎮，我就跟他拼了，就算是死也要崩斷他丫的一口牙。」

易山向來如此，平日里油腔滑調沒個正經，可一遇到事是真會第一個站出來。修行之前打不過，就扔扔搬磚，修行之後打不過，恨起來動不動玉石俱焚。

「差距太大……我怕你還未見到七絕觀的人，就被對方用玄靈兵砸得找不著北……」易黑打趣道。

易白隨即附和：「是啊……七絕觀的走狗都差點要了我們的命……」

眾人雖都不樂觀，但隨著易山一席話將沉悶的氣氛打破，幾人都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議論紛紛，不知不覺將憂心忡忡的話題都帶偏……

不知是誰先開口問道：「你們說……為了對付我們玄凰闕，七絕觀觀主會御駕親征嗎？」

聞言，易山狠狠道：「要是那個觀什麼主的真來，我就逮著他的屁股踹一腳……這怎麼著也算是一戰成名了吧？」

「那我就揪他幾根鬍鬚下來……」

「你怎麼知道他就有鬍鬚啊……萬一他是個一毛不拔呢？」

「要我說我就扒他褲子，以後看他還怎麼裝模作樣……」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聊著聊著唯有年少輕狂，如何名垂青史……

只不過眾人意氣風發之際，易風反而稍稍湊到趙無妄身邊，弱弱的說道：「小師叔，我有點擔心……我怕七絕觀真的殺過來，我們幾個可能會成為你軟肋，然後連累您。」

易風的聲音很輕，但其餘幾人還是聽得清晰，原本鬥志高昂的氣氛旋即又陷入沉重的安靜。

「我一直覺得我很努力，可是每次最後……小師叔，我突然感覺有些迷茫，也很怕有一天，你會因為我，然後……」

易風自顧自的絮叨，其餘幾個人聞言感同身受。彷彿每當感覺自己能夠獨當一面，可以為玄凰闕分擔之際，總歸遇到更大的挑戰……

而他們經不起任何一次的失敗，失敗就意味著闕毀人亡……

趙無妄靜靜的看向每個人，直到眾人都沉默不語，微微一笑開口道：「你們還記得狂獅門的廖超嗎？」

「記得。」

「要是他現在上門挑釁，需要我出手嗎？」

「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

「是啊……你們已經很強，只不過我們的對手也不再是狂獅門。況且，當我決定帶你們踏上修行之路，從未想過今後的你們，還會一直待在大公鎮。」

「小師叔，我們真的可以做到嗎？」

「眼前的七絕觀很強，但與我玄凰闕而言，只不過是多了些底蘊。他們贏在從前和現在，卻不代表是未來。」

趙無妄語氣平靜繼續道：「我們都很年輕，年輕意味著我們有無限的可能。故而當我們跨過這最為艱難的時刻，再回首七絕觀，其實也不過如此。」

「小師叔，話雖如此……但就我們幾個怎麼跨過七絕觀這座高山。要不我們先苟起來，待得來日方長？」

「咦？我覺得可以……來日玄凰涅盤時，定叫世上再無七絕觀！」

此時，幾人雖對未來多了些憧憬，可七絕觀的壓力，始終是拋不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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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啊……」趙無妄搖頭苦笑，「我們做個約定如何？」

「什麼？」

「在你們晉陞通玄境前，只需要勤勤懇懇的修行……至於其他，是你們小師叔我該考慮的事情。」

「不行，我們都是玄凰闕的一份子。」

「所以要各司其職。玄凰闕中，你們是弟子代表未來，而我是闕主負責你們的現在。」

眼見幾人神色糾結，趙無妄的語氣突然嚴肅了幾分道：「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幾人相視一眼，肅然道：「弟子遵命。」

「咳咳……以後本闕主不想再聽到連累我的話。」

「知道了，小師叔……不，闕主。」

「這還差不多。」趙無妄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稍後我會傳授一門源術，作為你們將來行走江湖的根基。」

人靠衣裳馬靠鞍，隨著闕中弟子境界的提升，單單一門秘術的確不夠用。但是仙源道條件苛刻，幾人不可能參悟，而【玄凰真經】未得老爺子的允許，趙無妄也不好私自傳授。

故而深思熟慮之後，唯有【雄霸天下】最為適合。況且此妖術之強，哪怕是在通玄境戰鬥，都足以讓幾人遊刃有餘。

一晃三日過去，八名弟子已將修行之法瞭然於胸，各自安靜在打坐冥想。見狀，趙無妄稍稍離開風雨樓，走向綢緞莊。

可惜，蘇錦兒與余靈波都不在，據說為了籌集那些物資，早已離開大公鎮。無奈之下，趙無妄只能先折回鎮長府。

又過去三日，閉關療傷的文倚樓終於現身，當即召集各方門主議事。不多久，鎮長府內外人聲鼎沸……

議事堂，文倚樓端坐主位，趙無妄正坐其左邊，元大鎚則坐在右邊，其餘三十二位門主依次而坐。

「諸位，請恕文某招待不周，在此先給大家賠個不是。」

「聽說鎮長先前受傷，是我等不請自來耽擱鎮長療傷，還請見諒。」

「無妨……」

一番客套過後，會中的氣氛漸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