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玄凰闕

場中的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喊打喊殺的半月門人無不神色凝重，反觀玄凰闕這邊望著對方像是打量著跳樑小丑。

尤其是八名闕中弟子，雖未親眼目睹殺戮的過程，可自從踏入山巔以後，自豪感油然而生。

大公鎮變天了，從今以後，他們也有靠山，也可以抬頭做人，揚眉吐氣……

「半月門寧長老是吧……」八名弟子之一的易山大搖大擺走向前，指著趙無妄傲然道：「介紹下，這位乃是我玄凰闕新任闕主，也就是我小師叔趙無妄……」

「所以呢？」

「請說話注意分寸，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同樣的話送給對方，嘲諷之意拉到了極致，可顯然易山不嫌事大，環視對面繼續侃侃而談。

「我小師叔乃是大公鎮乃至整個瓊山郡的未來，天資卓越未來可期，可謂是人中龍鳳……你若不會說話，我可給你時間重新組織語言……」

「啰七八嗦儘是廢話，老夫都沒聽過的人物誰給你的勇氣，冠以這麼多名號！」

寧田碩惡狠狠的盯著易山滿臉不耐煩，隨即出其不意先發制人，速度之快動若狡兔。

包裹源氣的拳頭長驅直入，一拳砸下虎虎生風，面對連氣源都未覺醒的凡人，出手狠辣不說，竟還偷襲絲毫不顧及臉面。

「小師叔……救我！」易山當即嚇得癱軟在地，腿腳不聽使喚的顫抖。

以他的眼力只能勉強看到對方的身影，根本來不及閃躲，當然想躲也躲不開。然而這一切，在瘋子狸的眼中如同小孩子過家家，只見他僅僅瞥了一眼，隨手一揮。

啪

雖是后發制人，卻先一步一巴掌甩在寧田碩的臉上，不僅留下火辣辣的五指印子，連帶著對方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怎麼可能！」

「是我眼花了嗎？」

餘下幾位半月門的弟子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幕，無不雙眼瞪得溜圓，嘴唇微微張開。

而劫後餘生的易山自知自己的失態，連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故作鎮定道：「老不要臉的，還敢偷襲……偷雞不成蝕把米，丟臉丟到家了……」

噗呲

寧田碩重重砸落在地連滾數圈，已經身受重傷，此時聽到易山的譏諷，頓時抑制不住翻湧的氣血，猛然吐出一口淤血。

直到此時，那些弟子這才驚覺自己不是在做夢，惴惴不安的互相對視交流。

「跑！」

那名通風報信的弟子最先反應過來，不管不顧扭頭就跑。他已經死裡逃生過一次，比誰都明白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

「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

這點瘋子狸倒是同趙無妄一樣，一旦結仇勢必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故而哪怕他對對方的實力不屑一顧，仍然果斷出手揮刀橫掃。

說時遲那時快，刀光一閃而過，那幾名逃跑的弟子頃刻間人頭落地。鮮血濺髒了地面，也染紅了旁邊的草木。

「還有一個，瘋子大哥，別讓這老東西跑了。」易山指著倉皇逃竄的寧田碩出言提醒道，他圓滾滾的身材里不僅是肉，還有一肚子的火氣。

「放心，跑不了。」

寧田碩聽到身後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嚇得面如土色。自知插翅難飛，心一狠轉過身雙腿跪地，連連磕頭求饒：「這位爺，您放過我吧！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現在怕了……晚了！」

「賠償，我在門中還有不少積蓄……」

瘋子狸眼神冷漠，手持大刀一步步向他逼近，不等對方說完便手起刀落，乾脆利索的抹了對方的脖頸。

「瘋子大哥，你太厲害了吧！」易山踹了踹寧田碩的屍身，雙眸泛光崇拜道。

「是啊……以後我看誰還敢欺負我玄凰闕無人！」其餘人見狀紛紛圍了過來，爭先恐後一頓彩虹屁。

唯有季無欲忽然仰望天空，幽幽的嘆息，不知道在感慨什麼……

翌日晌午，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玄凰闕的大門口，只不過眼前的模樣卻和瘋子狸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這裡便是玄凰闕？」

瘋子狸汗顏，光聽名字倒是氣勢磅礴，可僅僅這門面就能看出，其恐怕早已落魄得不成樣子！

古老而破舊的建築滿是歲月的痕迹，門面木質斑駁，兩側的圍牆也缺磚少瓦，而那塊懸挂在門上的牌匾，如今也掉了漆，字跡都難以辨認。

他甚至懷疑季無欲此次帶來的八位弟子，很可能算是闕中精銳齊出。

吱呀

季無欲毫不在意瘋子狸異樣的目光，面不改色的推開大門，隨口吩咐道：「你們先去騰兩個房間出來，我去廚房親自整兩個菜，晚上我們好好聚聚。」

「是！」

「那你們先忙，我帶瘋子狸四處逛逛。」

趙無妄饒有興緻的東張西望，感覺熟悉又陌生。闕樓內各種擺設似乎沒什麼變化，雖然陳舊，但也錯落有致。

倒是後院中，不知為何重新布置過，放眼望去只道是繁花似錦、綠草如茵。

「闕中大半的收入，怕是都被用來精心雕琢，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了吧。」

「季無欲竟然還有此等閑情雅緻……」

「大概是老爺子曾言，想多養些花草養神，故而這方面，師兄多花了些心思。」

「他倒是有些孝心，還不知你師尊名號……」

「顧玄之。」

瘋子狸聞言總感覺哪裡聽過這個名字，只是一時之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不過能教出兩位這樣的弟子，恐怕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你和我師兄有仇？」趁著四下無人，趙無妄忽然開口問道。

「不算是……只不過想贏他！」

「那你去挑戰他啊，為何非纏著我？」

「我現在不是他的對手，況且我與他非同輩。」

趙無妄聞言苦笑，嗅了嗅身旁盛開的鮮花，打趣道：「無妄之災難道說的是我趙無妄的災難？」

「你這腦迴路……」

正當兩人難得有閒情逸緻賞花之際，玄凰闕大門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道轟然碎裂的聲響。

「有人挑事？」

「半月門消息這麼靈通嗎？」

兩人相視一眼，下一刻，身影已然出現在前院之中，正巧看到一道渾身喋血的人影被人摔進了大院中。

「易雲？」

趙無妄快步上前，連忙替對方療傷。

「小…小師叔，您…回來啦。」

「別說話……閉目調息。」

易雲聞言卻是憨憨傻笑，腦海中不禁回憶起小時候，對方似乎同樣替他療過傷。

那時好像是自己偷偷爬山捉鳥遇到了猛獸吧……好在那時沉默寡言的趙無妄，平日就喜歡獨處在山中欣賞風景，及時察覺他危在旦夕，不僅單槍匹馬勇戰猛獸，最後還背著他回家。

「小師叔，能再看到你真好……謝謝……」

「放心，有小師叔在，沒人可以傷害你。」

趙無妄語氣很溫柔，但任誰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氣勢。畢竟闕中弟子雖不少，可唯有易雲從小與他最親……

與此同時，季無欲等人聽到了動靜，紛紛從各處跑了過來。

「什麼人敢來我玄凰闕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