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玄凰渡

「猖狂！」

「先廢了他，我就不信他不交！」

眾人義憤填膺，毫不留情的將源氣催動聯合，幻化作一股瘋狂、浩瀚、且勢不可擋的風暴席捲而來。

但趙無妄看也不看，扇動血色羽翼囫圇吞棗般吸納源氣融入自身，而後雙拳緊握一飛衝天，竟以血肉之軀硬撼這股風暴。

「這是……【玄凰渡】！他到了通玄境！」

「小心！速度合力將其就地斬殺！」

不少眼尖的人頓時驚聲吼叫起來，這些日子趙無妄出手次數不少，即使很少留有活口，但總歸還是有個別漏網之魚，故而【玄凰渡】的秘密早已在天獄山脈中傳開。

據傳趙無妄正是憑藉此源術擁有了遠超於他們的修行速度，但最主要的是它可以暫時突破境界的壁壘，從而力壓群雄。

砰砰砰

迎面而來的風暴攻擊被趙無妄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而他順勢旋轉挪移，如同一隻展翅高飛的血色鳳凰四處翱翔，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

僅須臾之際，不知多少人被爆體化為漫天血霧飛揚，有人心驚膽寒，有人哭爹喊娘，但更多的人在這血霧中激活了心中的獸性。

「趙無妄，縱使我等最高不過氣靈境大成，但放在外界，誰不是可以越階而戰的天驕！你想憑藉境界優勢力挽狂瀾，簡直痴心妄想！」

果然在各種源氣的封鎖追擊下，即使是趙無妄都漸漸感覺力不從心。人太多了，就算一群豬，都殺得手酸……然而他不曾退卻半步，反而一鼓作氣將周身源氣催動到了極致。

「各位再藏拙，恐怕真要全軍覆沒！」

「趁其氣息不穩，殺……殺！」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眾人自知光靠人海戰術慢慢消耗趙無妄的源氣是行不通了，被迫亮出最後的底牌，勢要一哄而上且一擊必殺！

不過這正合趙無妄心意，只見他周身源氣匯聚，凝結成一副血色戰甲覆蓋全身，在抵擋眾人合擊之際，懸浮半空雙手合十。俯視眾人冷笑道：「既然你們這麼想要天獄秘寶，那就讓它送你們歸西吧！」

隨著體內源氣的宣洩，天空之中緩緩浮現出一座【天獄界碑】的虛影……

頓時，天地色變，風起雲湧！恐怖的威壓將所有人蓄勢待發的攻擊硬生生的終止。

實力稍微弱點的當即就被鎮壓身亡，其他人有心想逃，可在界碑的威壓波及下，赫然發現就算能站立都已耗儘力氣。

「我不要了，求你放我一命！」

「趙哥，不，趙爺？是我錯了！是我有眼無珠……」

不少人苦苦哀求，可事已至此，趙無妄哪裡會收手。

「覬覦界碑者，死——」

隨著一聲怒吼，天地間突然爆發的無形氣浪摧枯拉朽的蔓延全場，所有被輻射的人頃刻間支離破碎，化作一片屍山血海將四周染得通紅……

只不過僅僅片刻之後，本就只剩一縷氣源的趙無妄終究難以支撐，無力維持境界的他重重的砸落在地。

強行召喚界碑的後遺症一覽無餘，此刻的他全身身經脈寸斷，就連肉身都呈現出密布的裂縫。

「哈哈……我不沒死——」

「該死的本就不是我們，趙無妄，你可曾後悔！」

「我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劫後餘生的幾人發癲似的慘笑，陰沉著臉恨不得將趙無妄抽筋剝皮。

就在這時，滿地的鮮血詭異的漂浮起來，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以百川歸海之勢在半空中匯聚成一團血球。

「什麼情況？」

幾人驚慌失措的東張西望，心臟極速跳動頓感脊背發涼，就連趙無妄都凝視那團血球滿眼警惕。

咔嚓

血球表面被撕開，一道倩影從中破繭而出，轉眼間便來到趙無妄的跟前，神色複雜的望著他。

「恭喜你，自由了……」趙無妄苦笑道。

顏行芷默不作聲，抬著手猶豫不決，似乎想要將他扶起，但最後還是將停留在半空的手收了回來，轉而望向殘存的幾人。

幾人見勢不妙，慌忙賠笑道：「前輩誤會啊，我等不知趙公子是您的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見諒。」

話音未落，幾人就欲轉身逃離，可驚慌的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禁錮，幾度掙扎但寸步難行。

「我讓你們走了嗎？」

「前輩，饒命……」

顏行芷望著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幾人，神色不變，抬手甩動衣袖，只聽砰砰數聲，場中多了一團血色煙霧。

「如今出手救你一命，算是還你的人情…」

「你的承諾可不是這個……」

「伴你一生嘛？不過你若是就此隕落，也不算是我食言吧……」

趙無妄聞言掙扎著站起身，一瘸一拐挪步向前，粗魯的一把摟住對方的細腰：「可我現在還活著，那你還是我的人。」

「你……」

顏行芷面泛羞澀，話未說完，她的櫻桃小嘴突然就被趙無妄霸道的堵住，只是不知為何，面對對方的貪婪，她並未阻止。

許久之後，兩唇分離，顏行芷羞得面紅耳赤卻又強裝鎮定道：「你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強求？」

「這是我應得的，何來強求一說？」

「邀我相伴，可想過後果？」

「什麼後果？我只想要個結果。」

顏行芷神色忽然變得凝重：「太美的承諾終究只是太年輕，有朝一日你睜眼看過世界，才會知道自己所言有多麼可笑。」

「哪怕我以【天獄界碑】繼承人的身份都配不上你？」

「無關身份……倒是你因果纏身，若還要沾上我，怕是此生……」

說到此處，顏行芷不由抬頭望天，眼神中罕見的流露出一絲忌憚，她心中隱隱有個感覺，她以為的自由只不過是進入了一個更大的牢籠。

「無論前途如何，那也是屬於我自己的人生，而擁有你即使只有朝夕的時光，也是快樂的。」

「油嘴滑舌……忘了我吧，這場邂逅就在此結束吧。至於你想要的愛情，我會彌補……」顏行芷蹙眉緊皺，旋即屈指一點指向趙無妄的額頭。

「為什麼？」

「我只愛自由……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話音未落，顏行芷翩然轉身踏空而行，眨眼間竟然消失不見。

本就強弩之末的趙無妄見狀，頓感氣急攻心，再也無力壓制不住傷勢的擴散，猛然吐出一口淤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動用不屬於他的力量，終究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他的神魂逐漸虛幻，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散，而他的肉身更是如同瓷器般瀕臨破碎。

尤其是體內的氣源萎靡不振，彷彿隨時消散。然而身心俱憊的他卻無力改變什麼，也許就此將成為天獄中的一縷孤魂吧……

「顏行芷，你敢食言！」趙無妄不甘心的喃喃自語，緩緩閉上了雙眸。

與此同時，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面具男洋洋得意：「幾經曲折，但【天獄界碑】終究是我的……」

卻在此時，遠處瘋子狸火急火燎的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