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菀若心
夙蘇敏銳的直覺讓她赫然轉醒,大晚上床邊站著一個人,縱使是夙蘇也被嚇了一跳。
夙蘇下意識想叫,鳳明辰一把捂住夙蘇的嘴,讓夙蘇的聲音生生咽了下去。
夙蘇不斷掙扎,鋒利的指甲在鳳明辰手上劃出血痕。
鳳明辰壓低聲音:「噓!別出聲。」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銀色面具,熟悉的眼眸,夙蘇鬆了口氣,對鳳明辰的話一個勁狂點頭,她又不傻,這深更半夜,讓人知道王妃屋裡來了個男人,跳進黃河洗不清。
這王府的侍衛真不怎麼樣,鬆懈得很。
鳳明辰手上的力道立刻鬆了幾分,夙蘇抓住鳳明辰的手拉下來,大口喘著氣說:「你是不是來殺人滅口,麻煩給個痛快,不要悶死我啊!」
鳳明辰默!
夙蘇看著那雙熟悉的眼,壓低聲音說:「怎麼又是你?你就這麼對救命恩人的?不會是真的來殺人滅口的?」
鳳明辰的手還被夙蘇牢牢抓住,他也不掙扎,他聽聞夙蘇病了,鬼使神差的就來看看她……死沒死而已。
「路過而已。」
夙蘇聳聳肩,手心傳來的觸感讓她一下都精神了。為了確認,夙蘇拉著鳳明辰的手一陣研究,又是握住又是觀察,最後如洪水猛獸般甩開,拉起被子把自己從頭蒙住。
夙蘇道:「你趕緊走,再不走我叫人了。」
鳳明辰不知所以,這丫頭怎麼突然就變臉了,他立刻閃身出去,彷彿從未來過一般。
鳳明辰走了,夙蘇才從被子中出來,借著月光看著自己攤開的雙手,雙手微微顫抖,驚恐不已。
無數不好的猜測在夙蘇腦海里盤旋。只因那手給予的靈魂觸感和成婚那日鳳冥夜的手一模一樣,她的感知絕對不會錯。
他難道就是鳳冥夜?
翌日,夙蘇一夜沒睡好,慌亂無措的過了一天,好在整整一天沒有動靜,她不免鬆了口氣,打算最近幾天都在頤清院好好待著,避避風頭。
其他幾位夫人打著探病的借口來頤清院探望,一一被拒之門外,名曰王妃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夙蘇休養的這段時間,聽說是王爺回府了,但他沒有來過,聽說王妃落水,也就是打發人送了些補品過來,並無其他慰問。並說了,王妃不需去王爺處請安,好好養著就是了。
這不免讓夙蘇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或是故意的……
夙蘇養病養的有些憂鬱不安,小清和雲紅見她日漸消瘦,便給她說些八卦聽。
聽說丞相府的老太爺著了惡鬼,夜夜噩夢連連。丞相府請了不少神棍、神醫,硬生生沒有個救好老太爺的。看看這老太爺日漸衰弱瘋癲,急壞了丞相府上下,詔文說誰能治好老太爺的病,給白銀千兩酬謝,後來有一遊方少年路過,救了相府老太爺。
夙蘇對這神秘少年起了興趣。
夙蘇終於能下地走動了,雲紅陪著她去後院閑逛,無意間就路過落水的池塘。
雲紅一個勁的護著她不讓她靠近,夙蘇無奈的笑笑,往前再走了幾步,轉過假山,一個清雅的院子出落在眼前。
「莞心院!好名字。」夙蘇站在院門口,不由自主的推開了院門。
「王妃,不可。」雲紅急促的攔住夙蘇的腳步。
夙蘇從門縫中看去,園中種了幾簇青翠的竹子。然後就是滿院子的白色玫瑰花,現在花開正盛,淡雅的花香撲面而來。
夙蘇整個身心都輕鬆了下來,白色玫瑰花是她媽媽在世時最愛的花,她也很喜歡,但更喜歡紅玫瑰。
雲紅急忙的把院門關上,扶著夙蘇離開了那裡,不時還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有沒有人進過。
看雲紅如此著急,夙蘇順從的隨著她離開。覺得有些累了,就讓雲紅帶她回了頤清院。
「雲紅,剛才的院子是?」夙蘇懶散的趴在院里的石桌上,淡淡的問著。
雲紅先是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沒人,才湊到她的耳邊說:「王妃,那個院子,王爺下令除了打掃的劉嬤嬤外,誰都不可以進入的,先前府里有位衛夫人,仗著王爺的寵愛去了那個院子,被王爺知道后,衛夫人就此消失了,誰都沒有再見過。有人說那個院子鬧鬼,去過院子的人都會消失;也有人說那個院子是王爺留給最喜愛的女子的,王爺不許其他女子玷污那裡。」
雲紅說的極其小聲,卻極其認真警惕。
夙蘇眉頭皺了皺,先前看了幾眼那院子,那個院子乾淨著呢,沒有任何鬼魂,那照雲紅的說法就是後者,那衛夫人一定是四王爺處理了,至於死活沒法下定論。
夙蘇點點頭,不再打聽下去。
而這一幕卻被遠處方白月的丫鬟綠兒看在眼中,她不動聲色的回去稟告。
夜半時分,夙蘇點上招魂香,口中念念有詞。
不一會,房間內便多了幾個飄渺的人,都是在王府里棲息的遊魂野鬼,都是曾在王府當差的下人,彌留於此。
「那菀心院你們可知?」
一群鬼魂互相看看,點頭又搖頭。
「回小姐的話,那菀心院我們無法接近的,每次接近那裡我們都會被一股力量彈開。」
丫環打扮的女子說完,其餘鬼魂附和的點頭。
夙蘇看他們的樣子也問不出其他的了,只好讓他們先行散去。
「菀心?」這似乎是一個女子的名字,夙蘇喝了一口涼茶,輕喃這個名字。
又混了一天。
多日不見的方白月就帶著一堆補品來頤清院請安,按照規矩,她們需每日晨昏定省,但夙蘇早就說過不必來,夙蘇樂得安靜,要是每日都聽她們在耳邊嘰嘰喳喳才是對她的折磨。
「姐姐身體可好了?」
夙蘇端起茶杯,面目笑容柔和,挺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謝謝妹妹關心,已經好多了。」
方白月道:「這幾日姐姐病著,王爺日日念叨,為了不打擾姐姐休養,妹妹就沒有來看望,望姐姐見諒。」
這方白月明顯就是顯擺的,話里話外都是說王爺日日在陪她,王爺並不把夙蘇這個王妃放在心上,王妃只是名號,是個虛設。
夙蘇沒有絲毫不快,反而笑容燦爛道:「無妨,來來去去倒是辛苦。」
方白月摩挲手指,語重心長道:「姐姐也不必憂心,王爺是個重情之人,姐姐剛入府不知道王府的一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