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深意長(3)
兩人出了城門,城外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駿馬一踏上草原,不待主人揚鞭,就放開四蹄。一紅一白兩匹馬,在綠茵茵的草地上行走,其速度竟然如鳥兒在飛。方玉只聽得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他大聲的問嫣奴,這馬的速度為何如此之快。嫣奴告訴方玉,這兩匹駿馬是她心愛之物,分別叫做「虹珠」、「白玉」,是極為珍貴的汗血寶馬。整個大漠,汗血寶馬不到十匹。寶馬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強,又稱為「天馬」;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所流之汗,如血一般鮮紅,故名叫汗血寶馬。當年,元太祖就騎著汗血寶馬征服了中原,劍指突厥、波斯……
「公子,你要是喜歡,就任選一匹,嫣奴送予公子?」
整個大漠,汗血寶馬不到十匹,如此珍貴的馬,嫣奴竟然相送於他,方玉信口問她:「你捨得么?」
「對於公子,有什麼捨不得!」嫣奴貿然臉紅了:「連嫣奴都是公子的,還在乎一匹馬?」
方玉怦然心動,今生今世能有嫣奴這樣美麗、純凈、心地善良、情真意切的人為伴侶,此生足矣!他痴痴的看著兩腮緋紅的嫣奴,覺得沐浴在朝霞中的她,比在朦朧的燈光下,更是好看。
嫣奴被方玉看得不好意思,她揚起手裡的鞭子,「虹珠」像一陣風似的,向著草原奔去。「白玉」不甘示弱,風馳電掣般撒開四蹄,追向「虹珠」。嫣奴那一隊侍衛,被他們遠遠甩在後面……
草原上天高雲淡,藍天白雲之中,掠過一群群南飛的大雁;綠草如茵的草地上,開滿茂密的鮮花,遠遠望去,有如鮮艷奪目的花毯。高坡下的額爾古納河,猶如一條玉帶,蜿蜒曲折地向東流淌。
一紅一白兩匹馬在草地上快如風,急似電,那潔白的羊群,宛如浮雲的奔馬,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任意馳騁在遼闊的草原上,如電閃雷鳴、疾風暴雨,給方玉帶來陣陣快感。他從未這樣快活過,興盛得大聲喊叫,不斷的快馬揚鞭。
嫣奴宛如火紅的雲霞,從高坡上飛舞直下,她拍馬渡過額爾古納河,進入河邊的一片樹林。
離樹林不遠,就是一片蜿蜒起伏的青山。
方玉進入林中,見嫣奴坐在草地上,背靠著一棵大樹。太陽的光從樹縫中射下來,在她火紅的披風上灑下斑斑金點,她白凈的臉上泛出紅暈,美得像浴火之後的鳳凰,又如剛出浴的林中仙子。
嫣奴吩咐追上來的侍衛在樹下鋪上氈子,生起篝火,煮上奶茶,再上山去打獵。待方玉下馬後,她拉著方玉往山上跑,說是讓方玉去看一處神秘的洞穴。
方玉和嫣奴攀上懸崖峭壁,在半山腰找到一個巨大的洞穴。嫣奴點燃火把,兩人手拉著手進入洞內。洞高數丈,深不見底。洞內有三個相連的大廳,分別能容納數百人,極為神秘而幽靜。在火把的照明下,方玉看到洞壁上有許多石刻文字。方玉讀著文字,發現是距今一千多年前的北魏太平真君四年刻石,記載北魏第三代皇帝拓跋燾派遣中書侍郎李敞來此祭祖。石刻的內容記載此地是北魏祖先居住的「石室」舊墟,這一帶是拓跋鮮卑的發祥地。
方玉自從開了慧根,許多知識能無師自通。儘管他沒有讀過史書,此時他腦海里閃現出歷代王朝的輪廓。因此,當嫣奴問他何為拓跋鮮卑,他竟然能說得頭頭是道,令嫣奴敬佩得睜大眼睛看著他。然而,道長給他服下的金丹,並非完美無缺。洞壁還有許多後來陸續刻下的壁畫,方玉就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那壁畫上有戴著面具的鬼神、巫師、怪獸,在烈火中起舞。
嫣奴望著壁畫,開心的笑了。她對方玉說,這是流傳在大漠的舞蹈,名為「查瑪」。是藏傳佛教為了弘揚佛法、傳播教義、阻止邪惡誘惑、堅定佛門信念而舉辦祭祀慶典中跳的舞蹈。每年大漠的寺廟,一年一度都要由喇嘛們表演,牧民們從四面八方趕來觀看。同時,也成為各個部落聚會、交流的時機,是草原上最盛大的日子。
嫣奴懂得很多,方玉已經不再驚訝了。她不僅美麗、善良,還聰慧過人。與中原的女孩兒相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來到另一個洞中,壁上的石刻、壁畫更多,除了演繹佛教的故事外,還有許多展示日常生活的畫面。那些壁畫都是彩繪的,人物畫得栩栩如生。方玉和嫣奴停留在一幅彩繪面前,偌大一幅壁畫上只有一根衝天而起的石柱。方玉看了許久,不明其含義。嫣奴看來看去,也不知道畫的是什麼。方玉沉思良久,突然悟出,這是祖先的圖騰崇拜,那高聳的石柱是男性的生殖器。
「公子,畫的是什麼呀,你看懂了么?」
方玉苦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嫣奴指著那直插雲霄的石柱:「你說呀,它是什麼?」
方玉急了,給嫣奴說石柱是男性生殖器,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嫣奴看方玉的神情,他分明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不說?
方玉突然計上心來:「嫣奴,你見過沒有閹過的公馬沒有?」
「見過,怎麼啦?」
「那石柱就是馬身上的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嫣奴仍然不明白。
「你再想想,它也長在男人身上。」
「男人身上?……那公子身上也有?」
方玉紅著臉,點點頭。
「奇怪,會是什麼呢?」嫣奴兩眼緊盯著壁畫上的石柱:「公子,你說明白一點兒好不?」
「這石柱,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嫣奴看著方玉尶尬的神色,心裡開始琢磨。她想起他的提示——沒有閹過的公馬,石柱,男人也有……嫣奴猛然省悟,她知道了是什麼,臉一下羞得紅到了耳根。她在心裡惱怒的罵道:這古人也怪,什麼東西不好畫,把這玩囈畫在上面,真是傷風敗俗!
方玉見嫣奴滿面羞澀,知道她己明暸,趕快把目光移向一邊。在圖騰彩繪的旁邊,方玉借著嫣奴打著的火把,看見還有幾幅壁畫。他不看則己,一看驚得他目瞪口呆。那幾幅畫畫的是男女如何交歡,以及交歡的幾種姿勢。男女之間一招一勢,如何動作,壁畫畫得清清楚楚,方玉看得明明白白。男歡女愛原來是這樣!想起昨夜他與嫣奴在卧榻上,兩人胡攪蠻纏一個晚上,始終不得要領,真是荒唐透頂。
嫣奴見方玉看得入神,不知是什麼吸引了他,她剛移動腳步,想要走到方玉身邊,方玉猛然向她喊道:「嫣奴,不要過來!」嫣奴一驚,以為出了什麼事,停止不前:「公子,何事?」
「這兒的幾幅壁畫,女、女孩兒不能看!」
嫣奴天生的逆反之心,不讓她做的事,她偏要做,並且做得徹底。她索性大步流星的走到方玉面前,把火把交給方玉拿著,她兩眼望著壁畫。驀然,她的兩腮脹得緋紅,豐滿的胸脯也急速在起伏。她用兩手蒙住眼睛,那壁畫上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她又伸開手指,從手指縫中,把幾幅壁畫看了個完,連每一個細節也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