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真視之眼的傳說
等露娜抵達斷裂台階處。她才發覺這段台階延伸至城堡外側,海拔高的地方,風力也比較大。白狼露娜護在高露潔身前,考慮該如何調整起跳距離,翻越這將近五米的樓梯斷層只見。只見遠處的山巒蒼翠欲滴,彷彿籠罩在一層薄霧之中。遠處的河流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銀白的光芒,水面上蕩漾著微小的波紋,彷彿在訴說著它們的故事。河邊的樹木倒映在水中,形成了一幅美麗的倒影。樓梯寬度僅能容得下兩匹馬。若維持白狼形態,露娜不確定一次成功。高露潔並沒有去催促露娜,
「露娜,我剛才提到的古書是從月球那帶過來的。你要跳過去不是那麼容易。」
白狼露娜俯下身子,示意高露潔騎到他背上。尾巴高高立起。高露潔第一次騎在狼背上,表現得有些緊張,雙蹄緊緊環繞露娜的後背抱住,雙眼緊閉。
「別怕,有你在,我相信自己沒問題。」露娜說道。若高露潔不慎從自己背上摔下來,看守城堡的夜騏與木狼也可隨時從半空中接住他們。
春風夾裹著秋日的溫涼吹拂而過。月舞說過,乘勢而上。露娜當機立斷,向後撤退幾步,在空中完成一次漂亮的飛躍,成功躍至另一邊。怎麼講呢,她很久沒去一個隱蔽的森林之中快樂地玩耍。也未曾做幅度比較大的動作。這難道就是自由的感覺嗎?露娜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高露潔從她背上下來,踏上剩餘階梯進入頂層房間當中后呼喚露娜的名字,露娜才回過味來,踢開台階上的瓦礫碎片,走入破損的房間中。
這個房間,塞萊斯蒂亞曾用於收納各種不被魔法界認可的魔法神器。露娜記得有段時間,她來這裡翻找過被姐姐沒收的魔法玩意。現在這已然荒廢。鐵柵欄從中斷開,歪斜地靠在東西牆壁兩側。矩形空隙位於天花板正中央,最為通往上方閣樓的唯一通道。問題在於,一道玻璃堵住了希望。高露潔第一時間向露娜解釋這個情況:
「記錄永恆森林神話的魔法書就在上面。我和月舞不來這,月舞就沒安排夜騏拆掉這塊板。閣樓內沒有窗戶,總有老鼠通過地縫鑽進去啃咬書本,八成因為缺氧死在裡面」
高露潔講道,白狼露娜注意到牆壁東南角處有縫隙,她轉身低頭湊過去聞一聞,有生物活躍的跡象,並且散落在地的穀物渣子恰好證明了這一點。她的腦海中忽然湧現出一段回憶:粉筆勾勒出的線條組成了回憶中的馬和物,暗綠色的黑板則作為呈現故事發展過程的背景板。高露潔嘗試用魔法去扳動焊死螺母,露娜緊閉雙眼,仔細聆聽周圍發出的任何聲音:
偌大的城堡內,咱不能說一隻老鼠蟑螂也見不到吧?
「如果上邊沒鎖,恰好日月城堡里有老鼠出沒,我可以命令老鼠幫咱們開門。」
一種別樣的心情在露娜的心中蕩漾起來。過往記憶開始在露娜的腦海里如同開水般沸騰。高露潔不可思議地望向她,伸出蹄子去敲擊牆壁,不曾聽到清脆響聲,說明牆壁是實體,
「露娜,月舞前天噴殺蟲氣霧,老鼠出沒的概率趨近於零。」
「我試試,我實在不敢用自己的牙齒去嘗試把螺母扣下來,很疼的。」
露娜曾經記得,自打姐姐帶侍衛離開城堡之後,露娜接到外出任務,一有機會便回到日月城堡待上幾天。她會去閣樓取幾本看似沒用的神話古書翻幾頁釋放壓抑的心情。通過了解永恆森林古神話故事的精神內核,堅定自己的信仰,從而釋放心中淤積的煩惱。而奇怪的事情也恰巧在那段時間發生在自己身邊:
隔三岔五,永恆森林總是降下暴雨。大雨滂沱的夜晚,露娜會守在客廳支上一根蠟燭獨守空房。總有些外部不符合一般生物結構的傢伙前來敲門。其中,不乏一些活著的植物前來拜訪。無一例外,永恆森林是露娜的老家,她去月球的事傳遍了當地。接近年末的時候,露娜記得有那麼一隻身材矮小的紅色食肉鼠前來拜訪過。絨毛被雨水打濕,蠕動的藤蔓彷彿吸血蟶子一般依附在他們後背上蠕動著。露娜好心地用鐮刀砍斷他們,並邀請他們在城堡中住下來。這一住,露娜自己也不記得他們有再出現過。食肉書為表答謝,將一枚月牙鑽戒贈送與露娜。
這種老鼠喜歡收集死去的動物屍體,並習慣用落葉就地掩埋。這是防止食物不被其他動物發現並偷走。一隻成年紅色食肉鼠可以咬斷一瓶裝滿可樂的易拉罐,露娜偷摸見證過,當天凌晨,老鼠們用牙齒咬開牆壁一角,去挖出一處地洞作為今後的安樂窩。
而這顆鑽戒,同其他廢棄寶物一塊,擱在了日月城堡地下收納室中。
看高露潔吃力扭螺母的樣子,露娜向她問起這件事:「高露潔,我去月球前,把一批寶物裝進一個用鋁做的鐵箱子里並上了鎖,丟在地下室里。月舞接蹄日月城堡后,進去過地下室,看到我那個箱子沒?」
身體再次顫動,一股冷空氣灌入喉嚨,侵入靈魂深處。不出意料,這是自己即將變身的徵兆。眼前的世界開始由一分二,開始互相重疊,耳鳴聲反覆跳動自己敏感的神經。露娜忽然打南邊聽到吱吱聲,聲音來源像是一顆魚雷一眼向露娜位置靠近。露娜眼前一黑,身體開始急速縮小,變成一隻紅色食肉老鼠。有了與目標相同的身體結構,她能確定那些老鼠們的後代依舊活躍在城堡內部。她爬過去,守護在縫隙邊。伴隨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露娜學用老鼠吱吱叫。很快,一隻鼠頭從黑暗縫隙中探出一個腦袋,口中還叼著一塊吃了一半的乳酪片。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接連不斷冒出來。見到露娜,似乎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雙方互相鞠躬表達敬意。午後的太陽透過門縫射進來一束光。光亮有些搖曳,飄忽不定,並慢慢地向地板劃去,然後在露娜的蹄子下方停留下來並開始閃爍。光束把新鮮的空氣一併帶了進來,亮的發白的熒光點像星辰般反覆在東邊的牆壁上不停閃爍,她眨眼瞬間,鮮花與月影組成的路徑似乎從門口一直沿台階方向延伸至空中,與幾米外一棵綠油油的柏油樹伸出的枝頭相連。露娜敏銳注意到,一團似馬的影子披紫色的霧袍。它不具備實體,袍子下的雙臂若隱若現,提一盞燈。紅色眼眸筆直地盯著露娜看。
月神艾露尼,靈魂不受地域所囚禁,可以自由出入世界上各個角落。
「我是露娜。咱們之前的情誼不用多說,把城堡當成自己的家。這邊與森林緊挨著,你們住,可以圖個清靜。以後若有需要,和住在這兒的天角獸講。但是現在,我需要你們協助我做件事。你們送給我的鑽戒,我還放在地下室保管。」露娜低下頭來,面對簇擁成一團,張開水汪汪大眼睛,可憐巴巴注視著自己的紅色老鼠和藹地問道。
幾隻老鼠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高露潔妥了,食肉鼠幫咱們爬上去咬掉螺母,咱們就可以上去了。」
露娜說罷,老鼠們沿牆壁垂直向上爬,高露潔下意識撤到房間中央。這些食肉老鼠似乎真聽懂露娜的要求,鋒利的牙齒沒幾下就把螺母咬下來,掉在地上,沿樓梯外面滾出房間,落入石階外,墜入林中空地。
「可是,我長得也不高,夠不上去。你能變回來嗎?」
高露潔話音剛落,封住間隙的玻璃板出現裂縫,喀嚓一聲筆直落下,伴隨上面堆積的塵土與死去的飛蛾屍體一併落下。高露潔下意識地舉起胳膊去擋住鬃毛,露娜恢復為白狼形態跳起,一爪子就將玻璃板和髒東西一併拍出房間。
「謝謝,露娜你有這個能力的話,可以考慮留下來,去小學給孩子們演話劇。」高露潔踩在露娜的背上,胳膊一用力,成功進入閣樓裡面。老鼠們紛紛扭頭從牆壁上下來,在露娜道注視下排隊進入裂縫,通過隱蔽的通道又回去忙自己的事。可能是閣樓裡面空氣稀薄,煙塵飄散,搞得高露潔不間斷地咳嗽。她聽到高露潔推倒圖書架子,固定木板連接點的螺絲好像也不結實,書櫃直接散架,沉重的圖書從縫隙中欲掉落出來,好在高露潔及時用魔法在半空中接住。露娜看到,有小蜘蛛在圖書封面上織網安家。足以說明,贏得露娜鍾愛並單獨珍藏的圖書類型不符合大多數文學愛好者的胃口。《永恆森林神話之書》,作者為三葉賢者。
「就是這本。我沒想到一千年過去,書籍內頁完好如初,插圖難得沒糊成黑疙瘩。」
神話書平鋪攤開,露娜第一眼恰好看到,書頁插圖上分明描繪一口蒸煮魔法旋渦的大鐵鍋。文字對應註釋滿足了露娜的幻象:永生之泉,也稱作魔法坩堝。
回歸客廳,月舞換回熟悉的黑色毛衣,在會客桌上研究一沓資料。
「高露潔,三葉賢者把真實之眼埋在永生之泉底下?塞萊斯蒂亞竟然不知道這件事。」
高露潔已經閱讀書中有關內容。她在屋裡走來走去,經過桌子就在白紙上憑藉記憶繪製永生泉周邊的環境特徵,又輾轉到花邊地毯旁用魔法拾取地面的食物殘渣,
「她不會去用真實之眼,考察每個侍衛是否對她忠心耿耿。這個問題的答案你我都知道是否定的。要是塞萊斯蒂亞看穿誰了,他很難繼續待在城堡里。露娜需要在真實之眼,說明月神認為,它所創造的生命內心對月神不忠誠。這讓我聯想起一個典故。」
「對,森林之神覺得林中生物太過兇猛,這點改變,所以神散播一場瘟疫,殺死了所有永恆森林的生物。我肯定不喜歡他這種做法。」
月舞說罷,幫露娜拂去溫水上殘餘的渣子,高露潔一拍腦門,起身離開圓桌,登上旁邊一條台階去往二樓圖書館。時間過得很快,她背下來一本紫色的古典書籍,月舞幫助它,把書籍攤開平放於桌面。盛放蠟燭的托盤呢,月舞得用魔法懸浮在空中。維持這個昏暗小屋子裡僅有一絲光亮。露娜得以再次看到做工陳舊的魔法類書籍:帶有皺紋的羊皮紙中間破了好幾個洞,書頁泛黃,並且多數書頁從書脊底部塗上的黏膠剝離。但文字解釋部分幾乎完整地保留下來。白狼露娜注意到,書籍所使用的語種屬於馬國中的非標準語言。
是月神艾露尼專門針對月球生物所使用的古老文字。扉頁畫著一口烤至沸騰的大鍋。穿著皇家盔甲的侍衛小馬以畫稿形式出現在大鍋兩邊,頭頂冒汗,正在給燃燒的大鍋添火。月舞幫忙翻到下一頁。一個侍衛似乎高燒不退,卧病在床。另一名侍衛正在端起碗,把草藥餵給他喝下去。緊接著下一張插圖:它病死在床,侍衛們居然直接把它丟入沸騰大鍋中。沒想到,這名侍衛完好無損地從鍋中跳了出來,精神抖擻,誰也看不出他之前生過病。
「魔法坩堝和永生泉一樣。」高露潔輕聲講道。
「但他們不是一件寶物。」月舞翻開下一頁:這名侍衛拋開同伴,沿著幽靜的鄉間小路走入一處隱蔽的叢林,在那找到了坩堝的擁有者:一隻穿戴綠色頭巾,渾身塗抹翠綠色濃彩的斑馬巫師。斑馬巫師彷彿從插圖中復活走了出來,在露娜的思緒中擁有了血肉之軀。它收了那隻幸運的小馬為徒,多數時間安排他守在帳篷里熬制坩堝里的神秘藥劑,自己繼續前往永恆森林深處尋找研製長生藥劑的材料,直到行進至荊棘花海,暗影魔花就一直保持凋謝狀態,守護著一處秘密沼澤。斑馬巫師在身體兩側塗抹一種抵抗毒性的草藥,荊棘一旦靠近立刻會變得鬆軟,耷拉在地。行進至由暗影魔花守護的沼澤,斑馬巫師低下頭來去嗅花,魔花們像是感應到有蜜蜂前來採花蜜,立刻揚起頭,張開花苞,尖刺縮回花梗內部。把最靚麗的樣子展現給斑馬巫師。最終,斑馬巫師成功從沼澤中用粗麻繩撈出來一種特殊的植物並加入坩堝材料中,它真正的可以做到治癒身體內任何疾病,賦予任何小馬永生能力的永恆之泉。而斑馬巫師去世后,它的徒弟把巫師的右眼用小刀剖出來,並把鍋中的液體倒入沼澤中進行融合,永恆森林之不老泉神話正式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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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澤科拉是斑馬巫師的後裔。也就是說,只要定位到斑馬巫師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咱們就可以獲取不老泉的具體位置。」
高露潔起身舒展腰部,敞開前庭大門讓午日陽光再滲透進來一點。房間內的氣溫始終保持在涼爽程度,空氣似乎正在凝結成一股股冰冷的氣息,彷彿寒冬的寒風穿過了每個縫隙。凍的發白的窗帘彷彿在向外界發出寒意的警告。晶瑩的露珠附著在外窗之上,快要凝結成霜。枝頭所掛的暗綠色葉子像個溫文爾雅的小姑娘害羞地彎下腰,一隻松鼠快速踩著葉子爬下,一閃而過,躍上窗檯就跑開了。白狼露娜立刻跑出去,她記得之前在城堡東側空地插藤條做了個瓜架子。高露潔與月舞緊跟其後,月舞把寫好的什麼東西夾在神話書首頁,一匹夜騏跟他們走了過去。
「這件事,月舞有辦法。諾,我把前往不老泉的路線全都在永恆森林地圖中標註好了。讓露娜好好保護你,她真的願意保護你一輩子。」
月舞在半路說著,向門口木狼與夜騏揮蹄,對方恭敬地俯下身還禮。
成熟的絲瓜,婀娜多姿地垂掛在瓜架上,宛如綠色的瓊蔓,舞動在夏日的風中。它們的身姿修長而柔美,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細膩的綠皮散發著清新的芳香,瀰漫在空氣中。縱橫交錯的紋路,如同大自然的細緻雕刻,勾勒出一幅幅生命的圖景,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絲瓜們相互依偎,形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宛如一串串翠綠的珍珠,鑲嵌在瓜架的懷抱。
絲瓜的身軀飽滿而豐盈,蘊藏著豐富的水分和甘甜,尾部微微彎曲,宛如一把小小的彎刀,陽光透過瓜架的縫隙,灑在絲瓜的身上,映照出它們的光澤和璀璨的色彩,如同明亮的寶石。微風輕拂,絲瓜輕輕搖曳,似乎在與自然共舞,露娜走後,夜騏與木狼不忘使命,認真替露娜配合月舞在維護日月城堡的生機。
「行。但永恆森林是不是不歡迎高露潔?一直以來馬國居民不敢往森林裡跑。」
露娜一路上也餓壞了,瞅准一個成熟的絲瓜,跳上去給一口扒拉下來。使勁啃咬。高露潔伸出胳膊撫摸露娜的額頭,講道:「只要心存善念,敬畏自然,就不會有事。我預感這路上可以收穫一點驚喜。你說對吧,露娜?」
月舞把書遞給高露潔,雙方就魔法學院的事交接一下,白狼露娜便與高露潔沿地圖指示方向上路。露娜驚奇地發現,那根纏繞在弔橋底部的粗壯藤蔓向多個方向一直延伸。時而遁入地底汲取養分,時而纏繞樹木根部,擠走樹榦縫隙之中長出來的菌菇。月舞指的方向,藤蔓也在連綿不絕地往那個方向生長。
露娜步履輕盈,身姿挺拔,彷彿在探索著周圍的環境。它的耳朵豎立,敏銳地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聲音,眼睛閃爍著警惕的光芒。她從未感覺到周邊環境,像現在這般如此安靜。他們走過茂密樹叢,穿過幾棵簇擁在一起的灰白色樹榦。聽著沿途小溪潺潺流水聲,從不斷滴水的洞口中穿過。中途,紅色雙瞳不停從黑暗中顯現,不斷眨動,伴隨一個幽暗深邃的木狼嚎叫聲。高露潔穿著雨靴,出洞穴一顆,她踏入翠綠色的水潭之中,瀑布就在他們身後。
在周圍的山石上,婉約的紋路如同一幅精緻的畫卷,細膩而優美。三葉草形狀的紋路彷彿是大自然的抒情詩,將山石點綴得如詩如畫。紋路之間,苔蘚如翡翠般點綴其中,細膩的綠意為山石增添了一抹生機和柔美。野草在山石間舞動,其嫩綠色與山石的質感相互映襯,形成了一幅和諧的畫面。微風拂過,野草輕輕搖曳,如同一曲優美的樂章,為這片山石帶來了一絲生動和靈動。
這些山石和野草環繞著一處主水潭,水潭宛如一面明鏡,清澈透明。潭水的顏色如藍寶石般純凈,它靜靜地映照著周圍的景色,將山石和野草的美麗倒映其中。水潭的邊緣鋪滿了細小的石子,形成一層自然的邊界。宛如一串珍珠,為這片水域增添了一份精緻和優雅。
「你自己來過永恆森林嗎?我是說,從出事以後。」
「我一直待在這,渴了就煮沸泉水喝,餓了就吃背包里剩下的乾糧。永恆森林還是可憐命運不好的小朋友的。說起來也挺巧的,當時學校成立真主教會夾帶私活,校長要求我畢業后留在教會工作。因此,我離開了教會,到處旅遊,思索真主教所蘊含的真諦。」高露潔停下,坐在一棵相對於平坦的岩石脫下雨靴,擰乾裡面的露水。對露娜講道。
「抱歉,你從不老泉跑開,我們就不知道你跑到哪去了。我也一樣,本來在學業上一直沒有起色,變身天角獸反而改變了我的一生。去會會不一樣的世界,見不一樣的生物。就好像我失去了常馬可以得到的,獲得了難能可貴的機會。也說不清楚,這代價真的好嗎?」
露娜審視水中倒影中憂愁的自己,她眼神是多麼無助。幽靜的小路兩側不時傳來清脆的鳥聲,以及不知名生物游躥於樹影之中碰斷樹枝發出的咔嚓聲,無一不讓露娜聯想起在學校與同學們討論問題時的說話聲。雖然待在學校讓露娜感到比較孤獨、寂寞。但她還是能身處於靠馬運轉的正常社會之中。現在的她彷彿褪去了一副,借動物形態躲避所遇見的黑暗與寒冷。有的時候,露娜會把滿腔柔情都傾注在萬千景觀中的一株植物,一株野草上。露娜希望它是活的,蘇醒過來,跟露娜的足跡跑回日月城堡,安安穩穩德安頓在自己的被窩裡,就會感到很快樂。
「咱過去的事,不能改變。前面還有美好的生活在等待我們。」高露潔重新穿上雨靴,順溪水下游摸索著前進。一隻黑殼螃蟹從溪水中的岩石下鑽出透氣。高露潔小心翼翼繞開它,前方的路徑陡然直下。她沒注意到:黑殼螃蟹悄悄地用鉗子抓藤蔓長出的綠葉爬上去,剪開樹榦外殼,液體順缺口滲透。白色霧氣再度遮住高露潔前方的路。露娜發覺不太對勁,擋住高露潔的去路。待霧氣漸漸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陡峭的山坡。
他倆位於大瀑布盡頭。瀑布如銀色的綢帶,從高山峻岭中垂落而下。水流如同奔騰的白馬,洶湧而磅礴。瀑布兩側地勢險峻,露娜忽然想起幼年時期,塞萊斯蒂亞與自己去森林玩耍誤了時間,城堡已經戒嚴,她倆沿城堡外壁攀爬,回到自己的房間。那時候也沒擔憂會不會失蹄摔下去。再看這陡坡雖看上去險峻一些,倒也不乏許多岩石樹叢長的茂盛
「地圖上說明,這是必經之路。瀑布之下連接著苦難河灘,傳說誰家孩子不聽父母的話晚上貪玩不回家,魅影之馬會無情地揮動鐮刀勾走他們的一部分靈魂,丟在湖裡。外向的部分沒了,孩子就安分很多了。露娜,你之前爬過山嗎?」。
「爬過,但我自己爬提不起興緻。遇到你之前,我形單影隻,做夢經常盼來陌生小馬陪我去郊外玩耍。也許是我長期缺乏陪伴的緣故吧,做過的噩夢,全都針對我自己。」露娜一邊說,一邊用狼的身體,爪子扒住突出的山石往下走。高露潔脫下雨靴,換上一雙運動鞋開始往下爬。她的動作明顯像是練過的。
「上一次攀岩,還是在體育館陪雛菊。趁太陽沒落山,咱們早點下水潭裡撈財寶。」
「魅影之馬要是愛錢,上一個闖進這兒的飛馬就不會在池底撈出一堆幼駒頭骨。」
露娜路過一隻成年喜鵲在一根樹枝上築巢。暮光閃閃寫信講過:雲寶黛西要證明博物館里存放的展品都是真的,領飛板璐去一家黃金博物館把展品連夜偷了出來,打算次日展示給夥伴看。結果還是觸發警報。警衛一路追趕,雲寶路過永恆森林。就隨便把寶物往下一丟,匆忙離去。後來他回來找展品,事情發展過程就如露娜上面所說的一樣了。
「哈?他不知道頭骨是金子做的工藝品?塞萊斯蒂亞公主不知道,總有飛馬往永恆森林裡丟東西。月舞上個月叫木狼還去南邊森林掃出一堆圖書呢。」
「關於真主教,有什麼你值得講給我聽的神話故事嗎?有一次下大雪,我去過你教會,專程聽你單獨站台上演講,可惜你都沒注意到我來了。」
露娜記得,那時的高露潔很漂亮,很苗條。一頭蔚藍的鬃毛和卡姿蘭大眼睛,膚色也純凈無瑕。當時教堂外頭正在下雪,露娜留在窗外觀察教授與高露潔曇花。她對著玻璃上凝結的雪花哈氣,弄出清澈的部分。從這一小塊玻璃上可以清楚地看到,高露潔那甜美的面龐。外面的氣溫真的很低,露娜連打好幾個噴嚏,臉頰凍得如桃子一樣通紅。有關高露潔的一切會議都顯得那麼莊嚴肅。教授發現露娜在偷看,露娜趕緊又連續哈幾口氣把玻璃上的銀白色圖案擦乾淨。
「有呀,露娜公主真對我們教會感興趣?」
「其實也沒,有些話我一直不敢對你講。我只想和你做好朋友,聊啥都行。」
愛情就像是一個剛成熟的果實。等果子腐敗了,愛情隨之變味了。露娜茫然地把注意力轉向那隻孤單的喜鵲,它把食物落在巢穴里,便朝自己飛來,啾啾叫個不停。露娜聽得懂,喜鵲和它的夥伴走散了,還要照顧夥伴的孩子。高露潔準備一蹄落在崖底小溪中,不料被藤蔓纏住腿,使高露潔腦袋朝下倒掛著。一些樹葉擦著岩石邊一直往下落。在高路肩面前立著一根黑黑的指示牌。上面寫著「魅影領地,請勿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