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薛秀娘的日記

第40章 薛秀娘的日記

范知易點點頭,突然看到有本書分外招搖地掛在支開的窗邊,就像是在故意勾引他過去看似的。

「阿漁,你看看那本書是什麼。」

阿漁飄過去,俯身盯著封面:「是薛秀娘寫的。」

范知易走過去翻了一頁:「你識字兒嗎?」

「當然啦。」阿漁懂了范知易的意思,將這一頁念給范知易聽。

才聽了個開頭范知易就瞬間懂了,這是薛秀娘寫的日記,她的日記怎麼會在這兒?

不是,誰家好人在恐怖小說里留日記啊?肯定是關鍵線索!

「今日父親又嚴加批評了我,一定是我還不夠努力,我一定如父親所願,成為整個修仙界最厲害的人,成為唯一的鬼門的主人。」

「父親說了,如果我不是最完美的那個,那就沒有了活著的意義。」

「為什麼我始終無法成為完美的人?」

「好想父親能夠誇獎我,好想從父親那裡聽到他承認我是最完美的候選者。」

「今日父親帶我去了天雲門,告訴我,秉南冬如今是各個仙門大族最看好的候選者,我不甘心!我一定會超越他,我才應該是最完美的候選者,我才是父親和家族的驕傲!」

「父親又打罵了我,我真是個廢物,還不如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從這裡開始,字跡尤為混亂,就算范知易不識字,也知道薛秀娘的心態發生了改變。

阿漁看了范知易一眼,顯然也被瘮得慌:「還念么?」

范知易應道:「念吧念吧。」

「如果我能夠殺了秉南冬該有多好,這樣父親會多看我幾眼吧。」

「今日父親說早知道他當時便就掐死我了,我為什麼還不去死呢?我死了,會變成鬼嗎,我會進入鬼門嗎?」

「若是我能夠殺得了父親,父親應該就會承認我了吧,我不比他們差。就算我死了,也想和大家在一起,一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

「死死死死死……」

後面就全是血紅色的死字了,范知易現在的識字量加一,他活脫脫給看來認得到「死」這個字了。

阿漁戳了戳手:「我覺得我背後涼涼的。」

范知易想都沒想就接道:「你一隻鬼哪兒感受得到冷?」

阿漁忍住想揍他的衝動,猜測道:「所以薛秀娘最後殺了薛家滿門,就是因為想和家人在一起?我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范知易卻是翻著本子,讓阿漁告訴他哪幾頁關於秉南冬,又讓她讀了一遍。

什麼鬼門的主人,什麼候選者,這薛秀娘寫日記就不能寫詳細點嗎?每一篇就這麼一點點字。

范知易想的正認真,沒發現自己身後站著秉南冬,等他想要將本子合攏的時候,背後探來一隻手按住了,是秉南冬略帶疑惑的聲音:「薛秀娘認識我?」

正這話說的,不認識你能在日記本上這麼深惡痛絕地寫你名字?

范知易看看秉南冬,覺得他這話怪怪的:「你記不到啦?」

「嗯。」

范知易便好心翻到了後面那一頁:「你看,她想殺你。」

「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秉南冬毫不在意,並且意味深長地看了范知易一眼。

范知易立馬反應過來,好傢夥,原身也是其中一員來著。

秉南冬收回手:「記不到了,走吧。」

「不再找找,說不定還有其他線索呢。」

秉南冬看了他一眼:「你還要什麼線索?」

范知易動了動他不怎麼得勁的腦袋,然後決定把這個問題拋給阿漁,讓這小姑娘也有點參與感:「小魚,你還想要什麼線索?」

「小魚?」阿漁指了指自己,並不是很滿意這個稱呼,「幹嘛這麼叫我?」

「這是重點嗎,能不能把重心放在後面?」范知易只是單純覺得這樣叫順口一點。

阿漁雙手一抱,鼓起嘴:「沒有沒有。」

秉南冬懶得聽范知易廢話,往他前面一站彎腰:「上來。」

秉南冬畢竟也是一個傷員,范知易現在是真覺得好些了,怎麼還好意思賴在人家背上平白給添負擔:「我這次真覺得藥效發作了,已經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范知易格外自然地拍拍秉南冬,又強調了一遍:「真的!」說完還嘿嘿笑了一下,換來秉南冬一句「真傻」。

范知易:「……」

秉南冬便就率先打開門走了出去,夕陽的餘暉光在他身後成為了襯托,掩蓋不住少年的的光輝。

等等,夕陽!

范知易並沒有覺得他們在房間里待的有多久,他不就讀了本日記嗎,怎麼就到黃昏了?

遠處的雲層黑色與橙色交染,黑雲流動著,吞噬著,讓人無端感到不安。

秉南冬見范知易沒跟上,於是回過身來看著他,薄唇輕啟:「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空間也十分混亂,所以跟緊了。」

「好。」范知易一時還沒習慣過來秉南冬對他這麼輕聲細語,好像是自從見到他的師弟師妹后就變得溫柔了很多,連罵他也罵的溫聲細語的,這就是來自於大師兄的職業病嗎?

外面不知不覺又起了霧,霧氣從湖面升起,擴散過來,綿延向前的長廊一望無際,和那時的街道一樣。

范知易數著自己的腳步,等到走了二十步的時候,周圍已經只剩下依稀的光亮了,他抬頭看天上,發現墨色傾蓋,往身後一看,不出意外還是那間屋子。

范知易拉住了秉南冬的袖子:「和我們上次一樣,光靠走是出不去的。」

荷花逐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湖水變得渾濁,咕咚咕咚地冒著氣泡。

秉南冬握緊了劍,當機立斷:「先回屋裡。」

「前面那個,是薛秀娘嗎?」阿漁捂住嘴驚呼,霧氣中隱隱現出一個似人非人的形狀,手中拎著的還是那把打過很多次交道的菜刀。

就憑這一顯著特徵,范知易判斷:「我想是的。」

話音剛落,那個東西一瘸一拐地開始動了,隨即動作越來越大地奔了過來,可以聽見腳步踏在長廊上「咚咚咚咚」的急促的催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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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有一個早死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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