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能同意的要求
「林明月，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先、先走了。」
寧希說完這句話，就慌張的跑走了。
沈照溪走過來，往寧希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黑眸深沉，幽暗不明，壓著讓人看不懂的思緒。
她望向林明月，一瞬間，眉眼間的陰鬱淡下來。
兩人對上目光。
和以往一樣，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含著笑，盈盈秋水，明澈動人，好像剛剛眼底浮現的那一抹不算愉快的晦暗只是錯覺。
沈照溪：「過來看看你，今天怎麼樣？」
「挺好的。」林明月手裡還拿著沒有喂完的貓條，低頭看貓，小貓已經跑走了。
她把剩下的貓條放在草叢邊，想著她們走後，小貓應該會過來叼走。
「我送你回宿舍。」昏暗的燈光下，沈照溪牽過了她的手。
微涼的晚風吹拂，凌亂了她們的髮絲，被刷了濃墨的天空里，星星一閃一閃的，林明月愣了一下，答了聲好。
她扣緊沈照溪的手指，修長而有骨感的，掌心貼合傳遞著溫熱，莫名有讓人安心的力量。
林明月想，沈照溪已經很久……沒有在外面牽過她的手了。她有點開心，學著小朋友的幼稚舉動，拉著沈照溪一下一下的晃起來。
卻只敢輕輕的晃，不敢把弧度晃的太大。
「剛剛那個女生是？」沈照溪問。
「和你提過的，我找的考研搭檔。」林明月告訴對方，「她叫寧希，是法學院的學生，人很好的。」
沈照溪不咸不淡的說：「能有多好？」
林明月認真想了想，「很好。她經常幫我解答一些疑惑，還經常去做志願活動……還會給學校里的小動物喂吃的，給受災地區捐款。」
「她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而且很努力，看到她這麼努力，我也不敢鬆懈。」
沈照溪不知道有沒有在聽這些話。
等林明月說完，聲音低低的回了句：「可我好像聽說，這個叫寧希的女生，是私生女，她媽媽破壞了別人的家庭。」
林明月手上的力度陡然收緊了些。
她轉頭看身旁的女生，下意識的為自己的朋友辯解，「寧希她是私生女沒錯。可出身代表不了人品，犯錯的是寧希的爸媽。」
如果可以，誰願意做一個私生女呢？
只是，寧希根本就沒有選擇。
因為這樣的身份，這個叫「寧希」的女孩，從出生起就被孤立，被看不起，被人嘲笑。和人相處的時候才會那麼膽怯，小心翼翼。
寧希很愧疚，也做了很多事情去贖罪。
沈照溪不為所動，鬆開了她的手，側臉輪廓染上黑夜的冷峻，有幾分不近人情。
沉著聲告訴她：「林明月，人心可畏，你還是離這樣的人遠點吧。」
林明月眼裡滿是驚愕。她停下來，看著沈照溪，深知自己說服不了對方。
人心可畏……
她怎麼可能憑這簡單的四個字，去否定一個人。
林明月並沒有聽從沈照溪的建議，去遠離寧希，她還是每天照常和寧希去圖書館，全身心投入的準備考研，一絲不敢鬆懈。
她很奇怪，沈照溪不是輕易會對人有偏見的人，卻對寧希有股莫名的敵意，鋒利，毫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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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
正埋頭做題的女孩，看到亮起的手機屏幕，慌亂的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人，而後小心翼翼的拿起了手機。
許久不曾聯繫的人給她發了消息。
沈照溪：今晚八點，學校體育場見。
寧希回想起前幾天的晚上，她一看到沈照溪，就下意識的就逃離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所學校里撞見沈照溪，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沈家的那位小姐，原來和她在同一所大學讀書。
寧希清楚，沈照溪很討厭她。
早在很久以前，沈照溪就對她說過「如果你真想做什麼，就別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們母女倆」這種話。
她也如對方所願，一直躲著對方，沒有出現。
可是她媽媽，總會強制她參加一些宴會。
寧希討厭去這些場合，不僅是因為有的人會議論她的身世，還因為……很容易碰見沈照溪和沈照溪的媽媽。
聽到林明月說，沈照溪是她同專業的同學，她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寧希就知道，沈照溪一定會來找她。
果然，不出幾天，對方就給她發簡訊了。
等時間差不多了，寧希把書一關，收拾好背包。
林明月見她竟然提前走了，關心的問：「寧希，你今天怎麼走這麼早？」
寧希：「有點事要處理，今晚就不學習了。」
林明月明了：「好，那明天見。」
寧希走出圖書館，外面已經入夜，昏黑的可怕。路過熟悉的地方，奶白色的小貓趴在草地上，沖著她喵了一聲。
她匆匆瞥了一眼，沒有停下，快步趕去了約定好的地方，心情忐忑。
看到女生的身影時，她神色一僵，畏畏縮縮的不敢再向前。
寧希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她喊：「姐姐。」
沈照溪眉眼冷冽，不多廢話，開門見山的問：「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故意接近林明月，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寧希低頭，一臉無措，「我、我沒有故意接近她。我們是偶然認識的，我和她……是朋友。」
「朋友？」沈照溪聲音冷冷的，諷刺極了。
她直視著寧希的眼睛，寧希根本不敢抬頭看她，她往走前一點，寧希就往後退一點，膽怯的像是要把自己縮成一團。
好像這樣，沈照溪就看不見自己了。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你在這所學校，更不知道林明月是你的朋友，我也不是故意要出現在你面前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低垂著頭，用顫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道歉的話。
可無論她怎麼道歉，沈照溪都不會原諒她。
「寧希，你就只會說對不起嗎？」
沈照溪微蹙著眉，被吵的有些頭疼，她告訴寧希，「你以後，不要再見林明月了。」
寧希道歉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溫潤的眼眸蒙上一層悲傷的薄霧，一眨眼，彷彿眼淚就能掉下來。
她又說了句對不起。
只不過，這次是抬頭看著沈照溪說的。
「姐姐，林明月她……是我大學里唯一的朋友了，我答應了她，明天還要在圖書館見面。」
所以，這個要求，她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