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聊不聊
假期過後，餘下的是漫長的整個學期，沒有早八的周一成了最後的緩衝。
早上九點半，一聲鬧鈴響起，宿舍的人陸陸續續的從床上下來。
馮曉曉在床上多躺了會，之後又火急火燎的刷牙洗漱，拿起包匆匆忙忙跑出宿舍，和站在門邊等待的林明月匯合。
嘴裡咬著塊麵包，邊走邊和林明月抱怨，怎麼假期過的這麼快。
臉上的黑眼圈，跟熊貓眼有的一拼。
——抱怨，然後繼續生活。
這番景象早就成為林明月大學生活常見的一幕。
兩人沒走幾步，迎面撞見隔壁班剛走出宿舍的沈照溪。
長裙白鞋，女生精緻的眉眼，含了几絲不同往常的低落。她抬眸望向林明月，墨色的眸底藏著千思萬緒，道不盡說不清。
沈照溪抿出一絲笑容，「哈嘍。」
林明月毫無反應，沒有半分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徑直走了過去。
倒是馮曉曉，腦子懵懵的，熱情的回了聲哈嘍。
「真稀奇啊，隔壁班那誰竟然和我打招呼。」
「你認識她？」林明月問。
馮曉曉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沈照溪誰不認識啊，她不是在我們學院還挺有名的。」
「確實。」
以前少有見過沈照溪，卻總是在專業成績表的前幾名看到過這個名字，從宋琦和各路人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
所以那晚在酒吧門口撞見對方，她才會那麼詫異。
「其實我覺得，她有時候人還挺嚴肅的。」馮曉曉壓低聲音悄悄說，用一句話吊足了林明月的胃口。
等坐上電瓶車後座，心虛地往後看一眼，確認人不在了后才開口。
「她不是學生會的嗎。之前有一個活動她是負責之一，我和其他幾個人偷懶摸魚，被她逮住了。她當場冷臉，皮笑肉不笑盯著我看，你不知道有多嚇人。」
「雖然是我不對，但是我就是不爽。」馮曉曉握起拳頭，一臉理直氣壯地說，「我很記仇的。」
透過後視鏡，林明月看見馮曉曉鼓起的臉，沒忍住輕輕一笑。
到了教室，兩人挑了個中後排的位置坐下，捧著手機刷視頻打發時間。
開著的空調彷彿不起作用，頭頂的吊扇呼呼的轉著，吹亂額前的髮絲。
林明月抬手，把散發別在耳後。
有熟悉的面龐走進教室，略過前排一路過來，在她手邊的空位入座。
那人拿出東西，輕輕的擺在桌上。
她低頭，平靜的目光落在馬原書紅白色的封面。
手裡捏著的筆，一下一下的輕晃著，暴露了主人的心事。
她們之間隔了個空位，算是合格距離。
馮曉曉見著旁邊坐著的沈照溪，微微驚訝了下，在心裡感慨今天真是巧，老是碰見隔壁班這位美人。
她剛準備和林明月說話，就看見大美人側頭，低低的喊了聲林明月的名字。
清冽乾淨的嗓音，莫名帶點委屈的意味。
沈照溪低眉，微微抿唇，手指收緊。
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的馮曉曉，把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假裝看手機，偷偷摸摸的瞄了眼自家好姐妹。
林明月站起，看向她問：「有什麼事嗎？」
「我……沒事。」沈照溪張了張紅唇，對上對方冷淡的眉眼，眸光一點點的暗下來。
她別過頭，勇氣盡失，心底只剩茫然。
頂著馮曉曉吃瓜好奇的目光，林明月讓她往裡面坐一個座位，自己也帶著東西移了過去。
沒多久，宋琦過來，在中間的空位坐下，隔開兩人。
異樣的氛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馮曉曉神神秘秘地朝宋琦笑，宋琦不明所以，回了她個無語的眼神。
******
下午，排球課。
太陽毒辣，熱氣撲面，外面熱的像個大蒸籠。
學生們一個個都無精打採的，躲到樹蔭底下練習，手裡拿著個排球沒事顛幾下。
林明月和馮曉曉一組，練了幾分鐘排球對墊，熱得不行站在原地歇息。
四周聒噪的蟬鳴響個不停，盛夏的燥意停在了廈門的十月份。
她喝了口水，頓時好受了許多。
馮曉曉遠眺向隔壁班的場地，興緻勃勃的把林明月喊過來，說：「你看，沈照溪。感覺她把頭髮紮起來真好看啊。」
林明月順著馮曉曉的目光看過去，視野中女生穿了套修身運動服，長腿細腰，黑髮高高紮起，青春活力，格外吸睛。
手裡舉著個排球，一個人在練自墊。
林明月站在樹蔭底下，足足看了一分鐘，在心裡默默計數，語氣認真的回：「她一直都很好看。」趁沈照溪沒注意到她們，淡淡移開目光。
閑聊之間，女生手裡的球脫手飛出，直直的朝兩人滾了過來。
林明月率先反應過來，為了避免球滾到路上，迅速把球攔了下來。
看著小跑過來的沈照溪，她果斷把球塞給馮曉曉，找了個借口去衛生間。
馮曉曉則是一臉莫名其妙，走過去把球還了回去，順帶收下沈照溪一句真誠的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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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坐在路邊休息的馮曉曉，抬頭第一句就地問她：「你認識沈照溪啊？」
「認識，不熟。」語氣平淡的回答。
如果馮曉曉沒記錯的話，國慶節期間林明月有發過朋友圈，裡面就有一張和沈照溪的合照。
馮曉曉找出那張照片，擺到林明月面前，好奇又不解的問：「那你旁邊的人是？」
「是沈照溪。」林明月望著照片，勾起一抹笑容，眉目溫和。
本以為今天不會再遇見對方，沒想到晚上跑步打卡，又和沈照溪在體育場里的跑道迎面撞上，擦肩而過。
很難說清是巧合還是刻意。
只是從早到晚，這一天見面的次數著實頻繁了些。
林明月隱約猜到對方的意圖，視而不見。
沈照溪卻當即轉向，鍥而不捨跟在她身後，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等結束的時候，彎腰小口小口的喘著氣，對林明月說：「我們聊聊吧。」
好似回到了當初的那個晚上，沈照溪也是這麼對她這麼說的：我們聊聊吧。
只是這次林明月沒有和對方聊的打算。
她淡淡一笑，搖頭拒絕，往回宿舍的方向離開。
沈照溪不死心，繼續追在她後面，結果走的太急，不小心被拱起的地磚絆了一下，直接摔在地上。
撲通一聲，聽得人心一驚。
「學校這路還真是……」
林明月無奈地扶起沈照溪，聽見對方吸氣的聲音。借著從樹葉縫隙透過來的朦朧燈光，瞥見了點女生髮白的面色。
她的目光往下移，沈照溪穿的運動短褲，膝蓋被擦破了皮，正往外泛著血珠。
「疼嗎？」林明月問她，莫名有點想笑。
這算是，自作自受？
「疼。」沈照溪實話實說，低眉垂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