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沒有結果的選擇
林明月的本意，沒有要沈照溪戒酒的意思。
俗話說，小酌怡情，大酌傷身。
酒這種東西，喝多了實在對身體不好。更何況，沈照溪似乎還有依賴酒精緩解壓力的傾向。
她由衷的希望對方能少喝點。
聽到沈照溪說要戒酒，心裡又意外又開心。
時間一晃，很快到了中午。
沈照溪一般住在學校宿舍，只有周末偶爾會來這間公寓里待著，鮮少住在這裡。
好在家裡雇的保潔阿姨會定期來打掃衛生，添置些必備品，不至於讓這裡落灰。
打開冰箱門，沈照溪對著空空如也的冰箱發獃，思考起中午該吃些什麼。
和林明月提議點外賣，結果對方露出相當抗拒的神情，這讓沈照溪立馬打消了這個主意。
想著在冰箱里找找食材來做飯，結果除了礦泉水和飲料，就沒在裡面找到別的東西。
只好去外面吃一頓了。
沈照溪想林明月多留會兒，可惜時機不湊巧。
出門之前還得換身打扮，林明月昨晚過來的匆忙，什麼都沒帶。
換下來的衣服洗了，還沒晒乾。
身上穿著的，全是沈照溪的衣服。
天黑沒注意看，加上酒喝多了意識不清，沈照溪現在才發現，昨晚林明月來找她的時候，穿的竟然是身溫婉清麗的長裙。
她在衣櫃里挑挑揀揀，選中幾條和昨晚那條裙子風格相似的長裙，拿到林明月的面前。
「穿這些吧。」
林明月輕輕地掃了一眼她手裡的衣服，問：「還有其他的嗎？」
眼裡沒有抗拒，更多的只是覺得穿裙子麻煩。
選了好久，都不太滿意。
沈照溪替她選了一條，湊到耳邊，呢喃軟語：「我想看你穿，可以嗎？」
清亮的黑眸里，滿是期待。
說什麼也要把昨晚看遺漏的，在今天補回來。
沈照溪想，誰讓林明月穿裙子的時候實在少見。
林明月無所謂，接過裙子，去浴室里換好衣服。
她身段漂亮，被一襲白裙襯得纖塵不染，五官秀氣安靜，眉眼間顯著如山如水的溫和。
眼尾泛著微紅，如墨玉的眼眸澄澈動人。
輕輕一瞥，好像驚擾了一池秋水。
沈照溪靜了半秒，才上前去，牽起林明月的手，將人引到落地鏡前。
動作小心，眸子彎彎，盛滿了溫柔。
頗有種宴會廳里，牽手與人共舞的感覺。
林明月轉了轉，打量一番鏡中的自己，說了句還行。
「是很好看。你總是撩人不自知。」
身後的沈照溪克制的抱住她，記著她們約法三章的承諾，吻落在繾綣的髮絲上。
林明月垂眸，面色微紅。
心想，明明沈照溪才是那個撩人不自知的人。
離開小區，沈照溪在街上找了家味道還算不錯的老店帶林明月吃飯。
兩人吃飽喝足，在店內吹著冰涼的空調休息一會，離開後去了附近的地鐵站。
林明月要回學校拿課本和補習資料，再去給許茜上課。沈照溪剛好順路，和她一塊回去。
午間時分空曠的地鐵里，沈照溪靠在林明月的身上，右耳掛著一隻耳機。
耳機線的另一端，連接著林明月。
裡面放著不知名的搖滾樂，曲調高昂激烈。
如同呼嘯的狂風，席捲過一切狼藉后，暗盡天明。
沈照溪沒想到，林明月還有聽搖滾樂的習慣。
她以為像林明月這種喜歡安靜的人，聽的應當是些和舒緩寧靜的音樂，再次之是些曲調傷感的情歌。
不過，搖滾樂和面前的人結合在一起，竟然有種微妙的合拍感。
沈照溪注視著正在閉眼休息的林明月，目光一一描繪而過安靜的眉眼。
「林明月，我……」
她輕輕喚了聲，聲音停在唇齒間。
激情過後，理智回歸，心中熱焰也冷卻下來。
她忍不住想，這段關係到底能維持多久呢。
耳機里的音樂聲越發激昂，將心底嘈雜的聲音蓋了過去，只餘熱烈。
******
忽略過砸入深潭的小石子濺起的漣漪，林明月平靜的生活再次回到正軌。
原因不同，但她和沈照溪，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隱瞞下這段關係。
寫在她們約定好的第一條。
林明月看著白凈的地板，猛然回過神來，注意到自己想這些事情用了太多時間。
從沈照溪家離開后，她一直心緒難寧，又快陷入反覆的自我審視中。
不能這樣了。她在心裡告誡自己。
低頭，繼續盯著許茜寫作業。
許南枝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擔憂的望了她一眼，而後把她叫了出去。
「沒事嗎？你今天狀態好像不對勁。」
林明月接過對方遞來的水，搖了搖頭。
許南枝要比她年長許多，閱歷豐富，怎麼會看不出她在遮掩，看不出她眼底的複雜思緒。
想起昨晚在酒吧里撞見林明月的一面，語氣嚴肅了些，難得正經了一回。
「是昨晚的事嗎？你……和那個女生？」
「我和她只是朋友。」林明月蒼白無力的辯解。
許南枝點頭，示意她繼續往下說，拿出知心大姐姐的架勢。
她微微垂下眼睫，語氣困惑，「許老師，我好像做了個沒有結果的選擇。」
還真是感情上的事情啊。
許南枝自己都稀里糊塗的，搞不明白。
在這種事情上，好像沒什麼說話的份量。但依葫蘆畫瓢，當個心靈導師，解決青春少女的困惑應該沒問題。
「為什麼沒結果呢？」
「不知道。」
她像是在跟自己鑽牛角尖，堅持著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答案不放，絲毫不考慮其中的謬差。
一眼就認定了，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們會有怎樣的結果。
林明月不理解，她明明不是結果論者，卻在這種事情上執著的過分。
只能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沒有關係。
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該在意結果。
「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呢，喜歡還是討厭？」許南枝問她。
「感覺……不討厭。」
林明月思考半天，回了這麼一句話，心裡五味混雜。
許南枝手搭在她肩上，鼓勵的拍了拍，笑著回：「不討厭就是喜歡啊，小月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