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翁婿再見
「那你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換房子的事兒了，兩室一廳實在是有些擠，萌萌也該有自己的房間吧？」顧靜怡提議道。瞧這小傢伙的機靈勁兒，活脫脫就是個小大人，韓世文壓根沒把它當作寵物，完全是將其視作孩子一般，待遇自然和外甥女沒什麼兩樣。
「哪邊的房子比較合適呢？」顧婷詢問道。其實這個問題她剛才也有過思量。
「城南新開的樓盤就挺不錯的，下年小曦入學，你們住在那裡接送孩子都方便。」
「御景灣有套現成的，距離那家幼兒園挺近，明天去瞅瞅。」韓世文緊接著說道。這房子自從置辦好到現在，也就偶爾在彭城折返或者趕車不及的時候才會去過渡一下，買了一年多，入住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
「御景灣？你什麼時候買的？」顧婷放下筷子，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買了一年多了，我常年不在彭城，偶爾回來一次也就住上一晚。」
「御景灣的戶型可都是大戶型，我以前去看過一次，價格貴得離譜，就沒買。」
「姐，你去看房那天我正好也在，沒跟你打招呼。」韓世文笑著說道。
「看到我你都不打招呼？那時候小曦鬧騰得厲害，別看她現在這麼乖巧，整宿不睡覺，白天卻睡得可香了。當時我爸媽正在氣頭上，我也就周末有空過來看看，你要是打個招呼，說不定你們倆早就在一起了，哪還用等到現在。」顧靜怡埋怨道。
韓世文滿臉歉意地緊握著顧婷的手，彷彿那是一件珍貴的寶物。
「沒事，都過去了，現在不都好好的，你回來就好。」顧婷淺笑嫣然，宛如一朵盛開的桃花。只有韓世文能聽懂話中的深意，在外人眼中他們分開了三年，實則是數萬年之久，能夠再次相聚，簡直是上天賜予的莫大恩賜。
「來，媽媽抱，讓你爸爸吃點東西。」顧婷伸出雙手，小丫頭如同一隻乖巧的小貓咪，順勢扭身撲進了顧婷的懷抱，嘴裡鼓騰騰地吃著東西，那可愛的模樣像極了顧婷，彷彿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她就像一隻小松鼠，吃起來一刻也不停歇。
坐在兩人中間的萌萌正叉著一根兔腿，吃得滿嘴流油，耳朵被小丫頭握住也毫不在意，啃完了肉，最後連著骨頭一起送進嘴裡。
「咯嘣咯嘣」，碎骨的清脆聲音在顧靜怡的耳邊響起，聽得她后槽牙一陣發麻，那悠然自得的模樣，彷彿不是在吃骨頭，而是在品嘗美味的麵條。
「牙口真好！」顧靜怡由衷地誇讚道。
聽出是在誇獎自己，後者十分給面子地回了一個萌噠噠的笑臉，然後繼續埋頭大吃起來。
三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正當他們聊得熱火朝天時，房門突然「咚咚咚」地響了起來，接著門鈴也響了起來。
「估計是爸媽回來了。」顧靜怡看了看時間，說道。
她剛要起身，韓世文放下筷子，說道：「我去開門。」
顧靜怡聞言沒有動身，但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門口。顧婷的心裡也微微有些緊張。
韓世文來到門前打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正是顧尚武夫妻，雙方一時間都沉默不語。
韓世文反應過來，連忙欠身到一旁，給二老讓路「大爺大娘，外面冷快進來。」歲月催人老，三年不見，老兩口已然略顯老態，令韓世文不禁感慨。
兩人打量了他一番，卻沒有吱聲，跟著進屋，顧尚武彎身要去拿拖鞋，韓世文不自覺的伸手扶住了他「不用換，剛好吃飯呢。」
「剛好也沒來得及在外面吃，換鞋也麻煩。」借著韓世文給的台階，顧尚武也不端著架子了，隨即朝裡面走。
韓世文又連忙接過秦家穎手裡的單肩包。
接連的微動作算是稍微順了秦家穎的心，一邊走一邊道「你們二姨走了？」
韓世文聞言一愣，回過味來，連忙應聲道「哎哎，剛走沒多久。」心中不禁鬆了口氣，沒有刻意的疏遠說明是一個好的開端。
顧尚武站在桌子前久久沒有動身，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坐在自己小女兒鄰座正朝著他咧嘴笑著揮動著叉子的萌萌。
「愣著干……」秦家穎剛要催促自己丈夫去洗手準備吃飯，當看清一團黑白分明肉糰子真容時也也是愣住了。
「熊……貓……」秦家穎一臉震驚，想不通家裡怎麼會出現一隻熊貓，還是一隻會自己吃飯對人笑的熊貓。
「爸媽，洗手吃飯了，這小傢伙是世文早些時候在神農架撿來的，叫萌萌。」顧婷解釋道。
「萌萌……萌萌……」小丫頭配合的喊了兩聲。
直到洗完手回來，老兩口臉上依舊驚容未退，接過韓世文遞過來的碗筷，顧尚武有點結巴的道「這不上交，不被逮嗎？」
「沒事，回頭補辦一下領養手續就行，剛好小曦也有個伴。」韓世文一邊幫兩人盛湯一邊道。
「那養著也不是個事，每天啃竹子，你們上哪給它天天準備那麼多竹子去。」
「媽，它是雜食動物，不一定非得吃竹子，飯菜一樣的。」顧婷笑道。有飯菜連竹子都扔的主似乎不用為吃的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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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費多少錢養它……」小傢伙固然討喜，任誰見了都喜歡，可養這麼一隻國寶花錢也討喜的緊。
「你說說你們兩個都在家，也有看孩子的，自己做飯能耽誤多少時間？買了這麼一桌子菜又是花錢。」秦家穎數落的道。
一看菜就知道不會便宜了，兩個女兒的條件現在好，兩老來彭城也沒少去飯店，吃過這麼多家，也沒見過這桌子好的。
顧婷笑道「不是買的，世文做的，快點吃，涼了不好吃了。」
老兩口聞言神情極為詫異的看了韓世文一眼，目光又是柔和了些。
好奇的動筷子，夾了口青菜吃了一口，眼神瞬間亮了，味道極好，又清爽不油膩，很是對口味，他們不懂的鑒賞品嘗美食，但知道味道好壞。看似簡單的一道青菜，給人一種吃了第一口就忍不住去吃第二口的衝動。
繼而不用誰招呼，老兩口就自發的去吃其他的菜，三道、四道……差不多都嘗了一遍，才頓住手中的筷子讚不絕口的道「真好吃，就這手藝你們兩個開家飯店往後就夠你們用的了。」
「世文，這幾年沒讓婷婷白等，大娘嘴笨不會說話，你這以後……」說著話，眼淚不自覺的落下，高興的，自己這女兒性子倔，不肯再找，眼瞅著都快小三十的人了，又帶了一個孩子，但凡有點條件的也不會真心要娶。
這也是老兩口扔下唐家來相親去醫院看人的原因，嘴上說不介意，但又有誰會真的不在意的，自己女兒和外孫女是漂亮可愛，可又能怎麼樣，年歲大了還不是一樣受氣。
所以聽說韓世文找來了，兩口子雖然有點不喜，但心裡也鬆了口氣，再不濟是真心對女兒，又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只要有個穩定的工作能養活一家三口，他們也沒什麼好攔著的了。
然而這准女婿卻是給了他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廚藝這麼好，哪怕只是開家小飯館，也足夠日常開銷了，生意好了就能賺錢存下來，自己的女兒收入也不低，只要兩人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大娘，都是我的錯，當初要不是我不懂事，婷婷也不會提分手，以後我會照顧好她跟孩子的，和她一起孝敬你們二老。」韓世文也是眼睛酸酸的，看的出是心疼女兒，怕自己給她氣受，甚至放下了作為長輩的尊嚴，不惜向自己低頭。
誰都有年邁的時候，不服老也不行，年輕的時候有心有力給子女排憂解難，但當年邁之時就會力不從心。
韓世文又何嘗看不透這點，自然不會讓自己准岳母繼續說下去，這不是有面子，而是沒臉，因為失望才有期望，如果老兩口對自己有信心就不會說出這麼一番自貶的話了。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老兩口算是完全接受這個女婿了，顧尚武拿著筷子的手看著都有點顫抖，握了握拳，強作鎮定的道「家裡有沒有酒，我和世文喝點。」
這要是換作平時，鐵定沒人搭話，可今日心裡都高興，秦家穎平時管的嚴，但卻主動說要去給爺倆買一瓶來。
自然不能讓她去，韓世文攔住了道「大娘，你跟大爺都在家吃飯，我去就行了。」這會又是一天里最冷的時候，自然不能讓兩個長輩去，無疑就是他去最合適了。
眼瞅著韓世文要走，目光一直注視著她的小丫頭當即張開手嚷著「粑粑……抱……抱……抱抱……」
「乖，你爸爸出去買酒，買了就回來了。」顧婷哄勸的道。但效果不怎麼樣，不說還好，一提更是鬧得慌，眼眸已經蒙上了水霧。
「給我吧。」韓世文轉身接過，小丫頭才止住了哭勢，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小腦袋埋進了胸口，任誰喊都不扭頭。
「臭丫頭，媽媽要你都不理。」顧婷笑罵一聲囑咐道「去卧室拿一件襖給她護著，外面冷，別凍著了。」
「好。」順著顧婷指的房間進去，在衣櫃里拿了一件羽絨服，包著怕女兒悶，裹著又不舒服，不遮著點又沒辦法交代。
思來想去，看了一眼羽絨服，大紅色，款式也不太招搖的傳統款，隨手把孩子往床上一放，脫下自己的外套，將羽絨服套在了身上。
感覺了一下，除了有點小緊身外，勉強能穿出門。
小丫頭坐在床上，充滿新奇的看著自己的爸爸。
「走了，等著吃飯呢。」敞著懷把女兒抱起貼身，收緊羽絨服的開邊，雖然露了點縫隙，但遮擋風寒綽綽有餘了。
「噗呲……哈哈……當他走出房間的那一刻，正對著他的顧婷瞬間失控，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
「笑什麼你？」秦家穎被她突兀的笑聲驚了一下，說落一聲轉頭，當看到韓世文一身裝扮時也是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粑粑，香香噠。」小丫頭半仰著頭甜滋滋的道。
「你這是唱哪出？給她蓋著就行了，你就打算這麼出門？」顧婷直笑道。
「蓋著太捂，這樣抱著方便，她也能活動的開。」韓世文訕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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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嫌丟人趕緊去吧。吃完飯還要送爸媽回我哥那裡。」顧婷看著包成一團的父女兩個就忍不住想笑。
「樓下小店隨便買瓶就行。」顧尚武也交代了一聲。
「哎。那我去了。」韓世文招呼一聲，懷裡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鼓舞聲「初八！」
韓世文一怔，顧婷笑的前仰後合，父女的日常不要太笑場，拍了他背一下笑道「說話漏風，催著你出發呢。」
「額……」回過味來也是樂的直笑。
顧婷送他到門口摸了摸女兒的小臉，等韓世文進了電梯才關了門。
「哎呀，孩他爹一回來，丟了三年的魂也歸體啦，笑的也不嫌累。」顧婷一回到餐桌，顧靜怡就調侃開來。
顧婷盈盈一笑沒有反駁，今天確實是她三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慶幸韓世文一場奇幻之旅平安歸來。
在秦家穎身邊坐下，夾了一隻蝦放到她的碗里道「我爸他們喝酒，你吃你的。」
秦家穎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問題。有些話女婿在她不好問。
「世文現在做什麼工作？」
在她看來今天韓世文的穿著很講究，和印象里的區別很大，再就是氣質很正派，應該有一份不錯的工作才是，可這一手廚藝更是驚才絕艷。要是工作普通，她就想著還沒有開家飯店好，既能養家糊口又能照顧大人孩子。
「在公司上班。」顧婷應聲的道。電話里只說韓世文來了，關於其他的兩姐妹怕嚇到爸媽就沒提。
「工資待遇怎麼樣？在什麼公司？」顧尚武也問道。
他的想法和妻子的不謀而合，畢竟手藝在這擺著，每道菜的味道都是沒得挑，做的比他差的飯店生意都源源不斷，他要是揣著一手絕活上班一個月掙個萬拉八千的才是真虧了。
「在華騰上班，至於工資待遇不清楚……」顧婷支支吾吾的道。還沒想好怎麼跟父母交代呢。
「那你回頭問問，工資待遇要是低了就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辭職，合計著開一家飯店，你存了些錢，他多少也有點，不夠我們再給你們幫幾個，廚藝這麼好，跑去上班不值當的。」還是顧尚武開口把話給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