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苛刻的入職條件
秦家穎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麼回事，自己妹妹的性格她了解，兩個女兒她更了解，按理說女兒會提二姨，奈何由始至終都沒有。
「不行，我打電話問問。」越想越覺得心裡彆扭，即使相親不成，也不應該因此匆匆離開。
「她要是想告訴你還用你打電話問，等會問世文和婷婷省事。以後家裡誰出國行，要是哪個敢改了國籍就不用姓顧了。」顧尚武頗為不滿的道。
「行了你，酒喝多了是不？誰出國換國籍你管的著？」秦家寶沒好氣的道。
顧婷開著車出來就看到父母在鬥嘴，和韓世文相視而笑道「都吵了大半輩子了，還是不厭其煩。」
「挺好，磕磕絆絆難免，吵吵鬧鬧正常。不都是這樣嗎？大爺和大娘感情好。」韓世文笑道。
「那倒是。」顧婷莞爾一笑樂滋滋的道。
車子在兩人旁邊停下，按下車窗調侃的道「爸媽，人家花前月下拉近感情，這月黑風高的你倆又是鬧哪出？」
「去，別多管閑事你。」秦家穎沒好氣的伸手拍了一下女兒的頭佯怒的道。
言罷走到後車門，拉開車門進了車子，顧尚武從另一邊上車，車門一關，又有開始吵架的苗頭。
顧婷撫了撫額頭乾笑的道「二位家長咱能不能先說說是什麼國家大事能讓你們如此執著好不好？」
「額……」被點名的兩個長輩不禁老臉一紅，當著女婿的面被女兒說教，有點尷尬了。
「還不是你爸，非得給我整死理，說不過我就急眼。」
「我跟你整死理？你自己的妹妹你會不了解，這是蘭尼沒回來，要是在家你看看她敢來！？」顧尚武被一句話懟的當即反駁，拿出自己的妹妹撐場面。
一種不止你有妹妹我也有的既視感，帶著幾分炫耀攀比的傲嬌模樣讓旁觀的兩個瓜子眾大呼過癮活久見。
提到了顧蘭尼，饒是韓世文也不禁有點小忐忑。顧尚武這一脈兄弟姐妹六人，顧蘭尼排行老小，是顧婷的爺爺奶奶近六十歲時老來得子，與顧婷同歲。
這在周圍幾個村子也被傳為一段佳話。
而最令人羨慕的就是這個顧家這個小女兒從小聰明伶俐，智慧過人，不同於顧靜怡和顧婷初中顯露頭角，顧蘭尼是自打入學起就一路高歌猛進，跳級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年僅十歲自學完初中課程，並且在被破格錄取后成績依然名列前茅。
繼而十八年的求學生涯里仿若文曲星上了身一般，各種榮譽加身而至，僅僅不過三十歲的年紀榮獲院士學位，也是全國最年輕的老學究。
然而性格跳脫，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風又是令人頭疼不已，也鬧出了不少的笑話。一身男裝，留著寸頭，喜歡睡懶覺的毛病打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改變，可謂是雷打不動。
老話都說侄女隨姑相，幾個侄女里就顧婷隨了顧蘭尼的長相，姑侄二人站在一起，無論是身高還是相貌皆是有著近九成相似度，外人唯一可以辨別二人的標誌就是一個留著長發，一個典型的假小子。跟龍鳳胎似的，而顧蘭尼對顧婷打小就知道護著，要強的性格見不得侄女受一點委屈，顧婷有時候調皮被顧清訓，顧蘭尼都敢出言頂撞，因為這沒少挨打。
家中兄弟姐妹六人中，屬她最小也最受寵，即使五個哥哥姐姐成了家，對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寵著，顧蘭尼也算爭氣，因為成績優異，從上了初中學費就是全免，年年獎學金自然也落不下她。
公費保送出國留學珈藍經濟學院讀博士，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好事，出乎意料的是這姑娘腦迴路清奇，直接回絕，選擇了留在國內繼續深造。
理由令人噴飯，表示過不慣啃麵包喝牛奶的日子，對不起自己的胃。
輕浮的敷衍態度有褒揚有批評，但褒揚大於負面評價，而她本人的態度是無視外界一切輿論，該幹嘛幹嘛，壓根沒有當回事。
博士論文答辯會的緊要關頭，聽聞顧婷帶了男朋友回家，第一反應就是當即表態請求複試，繼而在幾名導師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直接趕到火車站，當家裡接到學校通知，這姑娘已經到了家門口和前來顧家的韓世文撞了個正著。
韓世文的第一反應讓顧婷至今回想起來還忍不住想笑。
「頭髮呢？」
「長發麻煩，剪了，怎麼有問題嗎？」兩人互不認識，就這麼一問一答。而顧婷就躲在拐角里忍著笑看著笑話。
「不是，你是腦迴路清奇還是清奇的腦迴路，還有這身衣服，我是不是應該換一身女裝來配合你……」
「你誰啊你？本姑娘穿什麼衣服還需要向你報備嗎？」顧蘭尼頓時炸毛，這小子看著挺順眼的，怎麼講話這麼不上道，管的也忒寬了些。
「我……」陌生的語氣，陌生的眼神，容貌雖然幾乎一模一樣，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出一絲不同來。面部輪廓線顧蘭尼要比顧婷深刻，神采美目間閃爍的光芒不同於顧婷的柔和，盡顯英華堅毅，心知自己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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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你誰啊你，沒事來我家幹嘛？」顧蘭尼態度強硬的質問道。
眼瞅著兩人又要杠上，顧婷連忙出面叫停，也引來了顧家人的注意。
因為這事韓世文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被這個年紀相仿卻輩分高他一頭的女霸王刁難。
「連自己女朋友誰是誰都分不清也好意思上門來！」這句話幾乎成了顧蘭尼針對韓世文的口頭禪。
「腦迴路清奇的文化人！」也是韓世文回懟的口頭禪，因為長相問題，對於顧蘭尼韓世文基本免疫來自輩分的壓力，往往見面就是一頓死掐。
「你別拿蘭尼說事，就事論事，你是不是說家寶的壞話了？」對顧蘭尼的回憶被秦家穎的一句質問打斷。
韓世文和顧婷對視一眼，誰也沒搭話，本著息事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顧婷也暗中要求過韓世文不要追究。所以兩人乍一聽起因，本能的選擇了迴避。
「我怎麼說她壞話了？我不跟你吵，你讓世文說她為什麼離開？」借著酒勁顧尚武也是執拗上了，始終不認為自己冤枉了秦家寶。
韓世文只感到一陣頭大，話趕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不說得罪兩個，說了勢必得罪一個，另一個失望，他夾在中間為難。
還是顧婷開口解了圍，揉了揉眉心，車子轉了個彎道「爸媽，是非曲直沒那麼重要，誰對誰錯別說你們，就連包青天在世也說不清，我說你們兩個與其有時間在這辯論二姨的對錯，還不如想想我姐進華騰的問題。」
「那有什麼好想的，世文不都說了幫她舉薦嗎？」果然，效果不錯，兩人的注意力被分散，轉移到了顧靜怡的身上。
「那也只是舉薦，會不會被錄用他說的不算，事情都沒個定論呢，你們倒好，在這掰扯起是非來。」
「那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啊？！」秦家穎聽在耳里急在心裡，對這事他們又不懂，電視上倒是看過，但全是擺設，根本不頂用。
「能幫上，華騰在錄用員工方面除了對專業熟練度嚴格要求外對個人素養問題也很重視。尤其是個人家庭的風氣考核方面把控很嚴。百善孝為先，任職條例的第一條就是應職人員是否善待父母。」韓世文幫腔道。
連顧婷都是一愣，狐疑的看了一眼「真有這規定？」
韓世文笑著點了點頭，當初他創立華騰的核心價值觀就是「民富國強，老有所依，少有所養，國於民生養，民當以報之！」而華騰的企業文化也完全是圍繞著這個核心在不斷完善和貫穿始終的執行。
「這個規定好！那靜怡保准沒問題了。」兩口子無不是喜笑顏開的道。要說顧家門風，顧尚武有足夠的底氣，自己的兩個女兒也就終身大事上讓他們操心，但說到孝心，兩個丫頭比兒子都貼心，雖然有時候也是能把他們氣的佛跳牆，但做錯事都會主動認錯。
「有問題。」韓世文冷不丁的一句話令夫妻倆面色一緊。
相視一眼，秦家穎擔憂的道「什麼問題？世文，你一口氣把話說明白，繞來繞去的，繞的七上八下的。」
「在應聘之前，公司招聘要求是絕對對外保密的，負責招聘人員會履行及時性審核家風問題，職業素養通過應聘者參加為期一周的崗前培訓，而這七天里是完全處於與外界隔絕的狀態。繼而相關工作人員會通過這七天通過合理合法的渠道獲得其本人的日常行為規範是否滿足條件。」
「大致三點要求，一是否愛家？二是否愛國？三是否愛父母？三個條件必須同時滿足，才能算作考核通過，缺一不可。」韓世文一番話別說顧尚武兩口子聽的目瞪口呆，就連顧婷也是一副打量外星人的目光審量著他。
「這是招聘工作應該乾的事情嗎？公司和員工之間的關係不就是各取所需，你給錢也打工，就這麼簡單的事情放在華騰竟然變了個樣，跟排查特務一樣。」三人無不是想到了一塊。
「這規定是不是太苛刻了一點，畢竟有人愛家不定愛國，有人愛國不定愛家，有些人愛父母可不定能夠滿足其它兩個條件。這麼招人，就不怕沒人可用？」顧婷無語的道。
她甚至一次不明白韓世文是怎麼把華騰組建起來的，這麼腦迴路清奇的用人標準，十個應聘者中都不一定有一個合格的。
「寧缺毋濫！好的工作環境首先取決於單位個體的個人素質，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環境就要召集什麼樣的群體，哪怕一個公司只有十人，在價值觀相同的情況下，執行力和凝聚力卻要遠遠大於尋常的十人。」
顧婷聞言點了點頭。
「愛國者榮耀，愛家者歸屬，愛父母者大善，縱使有所不足，但愛不影響他們整體的魅力所在，這種人骨子裡就有著一種不同於常人的傲，這種傲又叫風骨，不為利益所動不為誘惑所惑，只要公司善待他們，他們會回報十二分的熱情。當然，缺點就是領導班子很累。」韓世文苦笑的道。
「怎麼會？按理說這樣的員工自律性都很強，不難管理才是。」顧婷狐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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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通過華騰職業素養審核的人無一不是業內精英，都是身懷才能之輩，自然會出現暗中相互較勁的現象，領導班子對於這種良性的競爭多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並非相互針對彼此，而只是因為理念不同而已。所以在華騰你看到兩個項目組吵的面紅耳赤甚至大打出手也不必驚慌，方案一旦確定，事後會按照制定的方案做事，屬於不記仇的那種。」
「風氣是好，可進入的條件未免有點嚴格了。」顧尚武一向對女兒看好，可一聽華騰的用人標準心裡有點打鼓。愛家愛父母他心裡有把握，可這愛國就是一個廣義說法了，要到什麼程度才算達標，畢竟每個人都多少具備愛國情懷的，可一旦有了標準就難說了。
「就是，你們老闆是招工幹活還是招兵買馬的，整得跟當兵一樣，那當兵也沒這麼挑剔的。」秦家穎抱怨的道。
「呃……」韓世文笑容一怔，顧婷則是偷樂不已。
「哎，你話不能這麼說，大公司選人自然不能像一般公司一樣什麼人都要，那要是能進華騰，起碼不會被欺負。」顧尚武不同意的道。
「說的也是，少受罪了。」秦家穎轉念一想贊同的道。
「世文，你說這事要保密，那你對我們講了，要是被發現會不會受罰？」秦家穎一臉擔憂。
「就咱們四個人，你不說別人怎麼可能知道。」
「什麼叫我不說，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不說……」
眼瞅著又要杠起來，顧婷不禁有點頭疼，等到達御景灣小區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出示了門卡後顧婷驅車進了小區。
夜間，小區里非常安靜，幾乎看不到人，偶爾擦肩而過一輛私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