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部落的末日

自從兩人從部落回來，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除開最初幾天的休整，兩人幾乎每天都會出去捕獵與採集。半個月打到了兩條鱷魚，五頭鹿，四隻巨大甲蟲和蠍子，還有一堆小蜥蜴之類的小動物。每天都是白天出去打獵，晚上回來扒皮割肉。

值得一提的是，莉莉絲真的靠著飛船殘骸裡面的幾個損壞的殺菌倉，對照著她母親留下來的機械學筆記，用和獸人差不多一樣粗獷的手法修好了一台。

現在，李塵和莉莉絲終於不用打到獵物就急急忙忙的做熏肉，只需要把肉切割好碼在殺菌倉裡面就好了。

除此之外，李塵還把獵來的鱷魚皮進行了分割和縫紉，製作了一大一小身護甲，裡面內襯著蜥蜴皮和鹿皮，外面鑲嵌著甲蟲外殼，看上去十分唬人，李塵穿上之後整個大了一圈，像是中世紀的重甲騎士。

在儲備夠足夠多的食物之後，李塵又感到那抹並不存在的利刃就懸在自己頭上，一旦自己逃離的步伐慢一點，就會貫穿自己，把自己捉回去做實驗，偏偏這種事情沒有辦法對任何人說，只能自己在入夜後默默消化這份交集。

是時候再去部落看看了，李塵心想。上次逃命的急，沒能搞一輛部落老哥騎的機車，讓李塵感到有些可惜。

他曾經遠遠看到那些停放的機車，基本上都是地球上偏斗三輪的樣子，一輛車帶著兩個到三個部落老哥，嗷嗷叫著就奔向荒漠深處。

李塵一直是很喜歡這些機械造物的，小到發動機模型，大到航空母艦和星際飛船模型，之前在地球的時候，他足足有一個房間用來收集這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出發前，李塵拿出自己平時做標記和記錄的小本子，在上面寫下自己整理出的行動目標：

1.打探清楚部落內部當前的權力分配和實力水平，弄明白死掉了酋長的部落現在是什麼樣的。

2.想辦法找到能聯絡上泰隆政府的手段或方法，或是控制住能呼叫來泰隆政府飛船的人，為自己離開星球提供幫助。

3.儘可能弄一輛巨瘠薄炫酷的部落老哥三輪機車開回來。

列好這次出行的目標，李塵叫上還睡眼惺忪的莉莉絲，把她吊在小吊籃上，提上為遠行準備的物資就出發了。

莉莉絲和李塵越來越熟，每天就像一塊牛皮糖一樣粘著他。經過她的軟磨硬泡，現在也是把自己的睡眠艙從船員倉搬到了船長休息室，和李塵並排著放。

每天早上都要李塵拍半天玻璃罩才肯出來洗漱，有時候李塵忘記，她能一直睡到中午吃飯才起床，一副瞌睡蟲的模樣。今天為了趕路，李塵早早就把她拉起來，小丫頭根本沒睡醒，坐在吊籃里晃晃悠悠，很快就閉上了眼，開始發出勻稱的呼吸聲。

李塵趕路無聊，想和莉莉絲聊會天，一轉頭，看見她像小貓一樣眯著眼睛，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還不時流一滴口水，心裡又一次感到了之前在地球時看到小貓小狗會感到的悸動，通俗點來說，李塵被萌化了。

李塵捨不得把她弄醒，就稍稍放緩腳步，讓自己步伐平穩一點。

最終，原本半上午就能趕到的路，李塵花了一整個上午，在正午之前帶著莉莉絲趕到了部落的外圍。

放眼望去，部落周圍的環境和上次遇見時有很大的不同。部落的最外圍原本有著一片還有些綠意的樹林，裡面混著大大小小的垃圾碎片，碎片裡面又埋著高當量的地雷和它的絆線。

現在，那片樹林已經幾乎消失，滿目都是爆炸和燃燒留下的廢墟。已經掃描不到有絆線地雷或是爆炸陷阱的痕迹，估計都被人血腥的引爆了。

遠處的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大大小小的屍塊，有些身強體壯的，一看就算部落民的屍體，有些則很瘦弱，身材也更加矮小，應該是奴隸群體的。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死了這麼多獸人？」李塵滿臉疑惑，小聲念咕。

「可能是那幫該死的部落民內部出現問題了，他們自己狗咬狗了。」睡醒了的莉莉絲惡狠狠的說道。

「還真不是沒可能，走吧，先把你安置好，我潛進去看看，你不準亂跑，不然自己走回去。」李塵威脅道。

「哦~不去就不去~」小姑娘委屈。

把莉莉絲安置在一片沒被戰火波及到的土堆後面，兩塊巨大的建築殘骸的夾縫裡。李塵像一隻兔子向部落方向衝去，路上，他還特意去拿回了上次藏起來的雙管獵槍背在背上，畢竟是自己唯一的遠程武器。

這一次，李塵沒有再選擇偽裝潛行進入部落內部，上一次他拿著的是粒子長矛，在不激活的狀態下，就像是根燒火棍，當作拐杖拎著沒有任何問題。

可這一次，李塵拿著的是一個比人高的巨斧，斧面像是扇門板子，身上還穿著一身重甲。難道遇到部落監工，要向人家解釋說自己出門出的急，裹了身大棉被在身上，一把抄起自家大鐵門在上面插了根棍就拎出來了？

人家部落老哥只是粗魯野蠻殘暴，又不是沒長腦子，信他說的不如信李塵是酋長整容回來了。

所以，這次李塵選擇的是武裝潛入，正所謂看到自己的人全死了，那就是沒有人看到自己。李塵深諳此道。

可是，一路走到之前奴隸們工作的區域，李塵連一個活口都沒看到。地上全是屍體，靠近外面雷區的，屍體多半破碎不堪，難以辨認。而越向內側，屍體則逐漸完好，很多都是被槍械近距離射擊殺死，或是被利器一擊擊殺，很多屍體身上連反抗的痕迹都沒有。

「這是死了多少人啊，幾乎全是奴隸。」李塵疑惑道。

一直走到居住區，那個李塵之前看到奴隸受刑的廣場，才看到有稀稀落落的奴隸或跪或站的聚集在那裡，多半奴隸身上都帶著新傷，在廣場上與台上領頭的老獸人對峙。

「我說的很明白了，願意臣服於我的，就跪下叩首，你們會比之前每天多一頓飯吃，工作也會更輕鬆。不願意跪下的，身後這些反叛者就是下場！」檯子上的灰皮老獸人手裡拿著一把土質的步槍，槍口對著下面的奴隸，高聲道。

「你這個卑鄙的老雜毛，當初求我們幫你對付那些老酋長一派的獸人的時候說的多好啊，等你得到了權力，就給我們這些為你拚命的奴隸自由。現在你當了酋長，就開始反悔了？」一個看起來處於青壯年紀的人類奴隸在下面質問。

「你們只不過是一幫奴隸而已，在這顆星球，你們這些奴隸是沒有真正的自由可言，只不過是受我的統治和其他人的統治的不同，老老實實聽話說不定你還能活得更久一點。」老獸人把槍口對向站著質問自己的年輕人。

「我呸！你對我們做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殘忍殺戮為結尾？我們真是瞎了眼才會幫助你奪權！」

「你說對了，在這顆星球上只有陰謀與叛亂才能讓自己真正自由，顯然，你們這些來自天上的小白鴿還是沒有明白這一點！」

「現在！」老獸人拉下槍栓，將一顆土質定裝葯和彈頭送進槍膛「最後警告！五秒鐘以後還不跪下的，也就不需要跪下了！」

老獸人身邊，幾個身上幾乎沒有受傷的老獸人一派的部落護衛也跟著拉栓上膛，槍口對準人群。

「五！」

「四！」

「三……」

「砰！砰！」

兩聲巨大的槍響從人群邊緣的方向傳出，然後就是一大片高溫金屬碎屑從射擊方向覆蓋向台上的老獸人和他的護衛。

遠距離的土質霰彈射擊並沒有對台上皮糙肉厚的獸人們造成什麼致命傷害，但還是有不少金屬碎屑劃開了他們的皮肉，有金屬彈丸嵌進他們的表皮，打的他們一陣號叫。

「是誰！」老獸人轉向射擊方向，只見一把破舊的霰彈槍朝著自己的腦門砸來，跟在後面的是一個熟悉的門板大小的巨斧。

「酋長？」獸人們疑惑？「不對！是那個殺了酋長的奴隸！」

「奴你媽的頭！」李塵大吼一聲，躲在巨斧後面，將巨斧當作盾牌那麼用，一個盾猛就將離自己最近的獸人拍飛出去。

一擊得手，李塵順勢握住巨斧的斧柄末端，提腰旋轉，把巨斧像大風車一樣旋轉起來，然後瞄準正中間的老獸人，一個飛斧就砸過去。

老獸人眼看對方朝著自己來的，眼疾手快的一伸手拉來自己旁邊近身侍衛的年輕獸人擋在自己身前。

「噗呲~」碎骨者巨斧沒有什麼壓力，就把這個倒霉侍衛從胸腔到腹腔劈了個對開，帶著強大的衝擊力，把他的屍體和老獸人一起撞了出去。

武器一脫手，李塵就立刻開啟了來自獸人族長的嗜血狂暴能力，大量的腎上腺素被分泌了出來，又沿著高速流動的血液被運向全身。

「吼！！！」李塵大吼一聲，感覺自己身體前所未有的輕快，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

一個箭步衝出，俯身一拳就打在一個正瞄準自己準備射擊的獸人侍衛腹部。

侍衛如遭重擊，兩眼一翻，一口血液噴出，就像斷線風箏一樣被打飛了四五米。

「卧槽？這狂暴提升這麼大？」李塵驚異道，但腳下不做停留，依舊朝著自己的巨斧猛衝而去。

又是一腳飛踢，李塵將一個一槍射空還在裝填的獸人狠狠踹飛。自己也借著這股力量穩穩停住，手邊就是自己那柄插在獸人衛兵胸腔里的巨斧。

李塵順勢一拔，鮮血連著內臟碎片甩了一地，把整個斧面染的通紅，李塵如虎入羊群，在近距離拿著長柄武器，卻能以絕對的力量和速度壓制這一票手裡只有遠程武器的衛兵。

這些願意擁護在青皮獸人這個反叛者周圍的部落民，多半是在原本的部落權力結構里得不到太多好處，或是被排擠的邊緣人，他們多半沒有拿得出手的武器，工作也多為一些撈不到油水的苦活。所以，讓他們玩玩腦子鼓動一下奴隸叛亂還行，真要和強者近距離短兵相接，那是一個比一個的弱，甚至還有丟盔卸甲不戰而逃的。

李塵的突然出現大殺四方，不僅打蒙了台上的眾多翻盤部落民，也干蒙了台下的奴隸們。在他們的視野里，就在自己離死亡不到三秒鐘的時間裡，一個重裝戰士就殺入了這幫獸人中間開起了無雙。而那些獸人幾個照面就被打的丟盔卸甲滿地逃竄，簡直像是自己已經被槍決但是靈魂還在做著能活命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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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格也是站著奴隸的一員，他站的位置比較靠近邊緣，親眼看著李塵從自己身邊擦過，一斧子劈開離自己最近的衛兵，甚至血液都飈了出來，濺了自己一臉。

直到一個被打的連槍都找不到的衛兵從自己身邊跑過，撞了自己一個趔趄，洛格才回過神來，一股無名怒火從心頭燃起，他緊皺眉頭，雙腿發力，一下子就撲上去壓倒了這個逃跑的獸人。摸出自己藏在貼身衣物里的鋒利鐵片，對著衛兵的脖子就是一下。

鐵片的銳利程度並不很高，一下子只是砍開了獸人脖子上的皮毛，沒有傷及根本，可洛格根本不管，對著身下手舞足蹈怪叫的衛兵一下一下的戳去。直到他的動脈連同氣管整個被撕裂掉，格洛才長出一口氣，跌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呼吸。

於此同時，李塵也結束了自己在台上的殺戮，當時台上台下三十個出頭的獸人衛兵，現在死了二十多，剩下幾個缺胳膊斷腿的和在地上哀嚎的還有口氣。

最完好的就是那個灰皮老獸人了，只是被前面當肉墊的護衛撞了出去，昏倒在了地上，除此之外，沒看到有什麼外傷。

拎著老獸人的腿，李塵掃視了一圈還在下面發愣的奴隸群體，什麼都沒說，視線一轉，鎖定了在台下大喘氣的格洛。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叫格洛？」李塵問道。

「那看起來你的記性還不錯，連我這樣的小角色的名字都能記住。」格洛答道。

「那麼，你能告訴我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嗎？」看向地上那一堆屍體和奴隸，李塵是真的想的知道到底是什麼造成了部落當前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