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期藥品不能喝

夜裡，李塵與莉莉絲並肩坐在一個廢墟山的山洞裡，面前是一片用石頭搭起來的篝火。

洛利達三號地表溫差極大，白天常在三十多攝氏度，而一旦太陽落山，地表氣溫很快就會降低到零度左右，且夜裡時常有降水，體感溫度很低，哪怕是全副武裝的部落民都不願意在晚上出門。

李塵顛了顛自己的背包，原本夠吃半個月的食物僅僅過去兩頓飯就被消滅了一半，看來自己把莉莉絲養成女武神的計劃中道崩殂了，李塵樂觀的想。

不過好消息是，小姑娘總算不再像個蘆葦棒一樣風一吹就倒了，大量的能量補充讓她的皮下脂肪幾乎在肉眼可見的變厚，現在已經基本像是她這個身高應該具備的體型了，之前受到部落民虐待的痕迹也基本消失殆盡，只有某些還有點顏色沉著的淤青和隱隱發紅的傷痕。

李塵很滿意自己喂出來的小傢伙，還沒穿越之前，自己就喜歡養小動物，家裡的杜賓和藏獒一個個養的膘肥體壯，油光水滑，看著很有成就感，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沒有人再喂他們了。

一邊胡思亂想著，手裡一邊摩梭著從車裡摸來的三顆手雷，看起來和地球上俄羅斯使用的ROG手雷長相差不多，個頭稍微大點，採用的不是拉索保險，而是一個類似按鈕的保險結構。

從掃描的結果來看，這三顆手雷都是因為電點火裝置被emp燒毀，沒有了起爆單元。

「哥哥，這是你從那輛車裡撿來的嗎？」李塵的舉動引起了莉莉絲的注意，開口問道

「是啊，只可惜點火裝置被燒穿了，用不了了。」李塵可惜道。

「唔~能給我試試嗎？媽媽教了我好多的機械知識的，爸爸也說我可聰明了呢。」

李塵伸手摸摸莉莉絲柔順的銀髮，道「乖，這東西可不是好玩的，真要爆炸了咱倆都要交代在這裡。」

「唔~好吧~那我就看看可以嗎？保證不動手」

看著莉莉絲閃著光的大眼睛，李塵也說不出什麼連看也不準看的話來，伸手遞了一個手雷給莉莉絲，囑咐了一聲注意安全，千萬別按按鈕。

小傢伙像是得到了寶貝一樣，抱著小包就跑到山洞的角落去研究了，也不知道角落裡那麼暗她能不能看到。

夜深，研究了半天的小蘿莉抱著小包裹睡在篝火旁，身上蓋著李塵用來當胸甲的狼皮，李塵則自己坐到洞口守夜，沒辦法，莉莉絲年紀太小，就算遇到危險也處理不了，甚至可能迷迷糊糊的她就是危險。

看到莉莉絲已經睡熟了，李塵躡手躡腳走出山洞，手裡緊緊握著那隻淡綠色的基因藥劑，走到了一個更加狹小，更加隱蔽的山洞面前。

這就是他為自己尋找的飲用藥劑的地方，在數據面板的介紹里，即使是最低級的基因藥劑，也不能保證百分比安全，擁有成熟基因技術的文明，通常都是經過幾個月的精心鍛煉和準備，在精神和肉體完全放鬆的情況下飲用藥劑。

而自己顯然沒有那麼久的時間，據莉莉絲描述，保存這個行進速度，在明晚之前就可以到達部落的外圍，一想到自己要以這麼差勁的戰鬥力面對部落里的那些大肌霸，李塵都能猜到自己會是什麼結局。

所以，抓緊一切機會提升自己，才是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而唯一能滿足這個要求的，自己手邊也只有這管藥劑了。

李塵邁步踏進山洞，找了些大塊的板子把一人寬的洞口堵了起來，藏身到洞窟的最深處。

「這玩意不會過期吧？」拿出基因藥劑晃了晃，李塵發現裡面有些沉澱物，不知道是生產時自帶還是過期變質的產物。

咬了咬牙，李塵也沒有太多猶豫，一把打開那不知道多久之前生產的基因藥劑，將裡面的藥劑全部倒進喉嚨，咂了咂嘴，嗯~甜的！

還沒等李塵對藥劑的口味做出更多細節上的評判，一股像火燒一樣的熱辣感就從自己的口腔突然出現，快速沿著食道下行，很快自己的整個上消化道像是就變成一片火海。

緊接著，李塵的腸道開始瘋狂發揮作用，將這股藥液吸收進他的腸道毛細血管，再藉由全身的靜脈網，迴流到心臟，重新進入人體循環。

僅僅過去幾分鐘，李塵全身就沒有一處地方沒有受到藥液燃燒般的侵蝕，這種從靈魂深處所瀰漫的燃燒感無法被任何方法有效的緩解，他的皮肉逐漸變得發紅，發燙，血肉腫脹，高高綳起。汗液剛剛冒出來就被蒸發掉，變成絲絲蒸汽，眼睛也變得赤紅無比。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舊的風箱，發出呲呲聲，吐出白霧，又吸進周圍灼熱的氣體。

李塵想要叫，但卻發現自己的聲帶完全不受自己的指揮，只能發出類似動物瀕死時的嗚咽。

「我是要死掉了嗎？」迷迷糊糊里，李塵心想「就這麼死在這種垃圾山裡也太窩囊了」

「明早要是莉莉絲起床，發現我已經變成一灘崩解的爛肉，會不會嚇哭啊？」

「就這麼死過去也好，省的在這地方受折磨了，這三個月簡直是地獄……」

慢慢的，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李塵的體溫逐漸冷卻，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身上因為發熱而變紅的皮膚恢復了之前黢黑的模樣。只有滿山洞的高溫空氣證明之前確實發生了一次危險的基因解鎖。

而李塵本人，則在基因解鎖過程中就承受不住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暈倒在山洞中了。

與此同時，幾十公裡外，一片由各式各樣的皮革和布料支起來的帳篷里，一場同樣慘烈的折磨正在進行。

「說！你到底把餌放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定位儀信號會消失？」

一個足足兩米五，身材高大，綠色皮膚，長著獠牙的壯漢揮舞鞭子，抽打在地上趴著的人身上。

地上的異族小嘍啰則正渾身發抖，不敢做任何反抗，只得嘴裡一遍一遍重複著「我錯了酋長，「饒了我吧酋長」之類求饒的話，企圖得到壯漢的原諒。

一旁站著的其他獸人都儘可能的縮成一團，生怕自己哪點做的不好，被酋長拉出來按在地上抽鞭子。

盛怒的酋長哪裡肯原諒地上趴著的嘍啰，又是狠狠幾鞭子抽下去，最後一鞭子打中了他的後腦，隨著一陣抽搐，很快就不再發出動靜。

眼看地上的嘍啰活不成，大酋長抬起頭，開始環顧四周的獸人，吼道：

「這幾個月捕到的血肉越來越少，老子天天被上面那些人提去教訓，要是再敢有像他這樣把定位儀弄丟，或是幹了什麼別的蠢事的，這就是榜樣！」

周圍一幫獸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作聲的。

「酋長大人」突然，一道有些尖細的聲音突然在帳中響起「這次弄丟的那個餌，她父母還在囚營里關著，不如讓我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一個渾身覆蓋著青灰色皮膚，皺皺巴巴，彎腰駝背的老獸人踱步出來說道。

酋長一看是部落里主管奴隸的族老，鬆了松眉頭，平靜了一下語氣，道：

「那你就去試試吧，別出太大動靜，這幾天有荒蟲出沒的痕迹。」

「是」老獸人彎腰領命，退出營帳。

「你們也出去！都給我滾！」看著周圍一圈圍站的族人，酋長就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把他們都趕了出去。

部落里，洛格看著那隻青灰色的老獸人又一次提著那個裝著各種刑具的箱子，丁零噹啷的踱步向那對亞人種夫妻的破帳篷，眼神里並沒有太多波動，在這裡，他已經見過太多類似的畫面，聽過太多悲慘的嘯叫，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而終有一次，這鞭子會落到自己的身上，屆時，相信別人也會像現在這樣滿眼麻木。

他並不是這顆星球上的本土居民，甚至母星並不在這個恆星系中，在他年幼時，一場席捲整個行星的戰爭在他的母星上爆發，人們從能量武器打到火藥動力，又從火藥動力打到刀劍橫飛，短短十幾年的戰爭終結了這曾有數千年歷史的文明，在一切塵埃落定，大家握手和談，倖存的人們再也不願意有任何紛爭時，這場戰爭背後的始作俑者：星際奴隸貿易集團浮出水面，他們操控著強大的武力，控制了這顆星球，建立的殘暴的帝國。

他們強迫倖存的居民勞作，生產糧食，強迫他們生育，生產勞工。在帝國的高壓之下，星球上的人口飛速增長，又被當作牲畜一樣餵養。一旦到了能夠工作的年紀，強壯者就會被送去奴隸集團的武裝部隊服役，為他們加害新的文明而出力。

普通居民則會被送去奴隸集團自己佔有的礦產或工業星球沒日沒夜的工作，直到死去。

最後，身體瘦弱或是後天有疾病，以及不服從奴隸集團的，就會被送去其他星系的文明，作為貨物，迎接自己並不光明的未來。

而格洛，就是這樣一個被泰隆星系政府買來充兵的奴隸，在戰爭勝利之後，丟掉了一隻眼睛的格洛被丟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自生自滅。

獨來獨往的他沒和其他被流放的奴隸抱團取暖，而是獨自一人在荒漠掙扎求生，最終，在一次狩獵過程中，中了曾經同為奴隸的獸人族的陷阱，淪為了他們的奴隸。

看著老獸人走進去，格洛轉身回到自己的破帳篷，今晚要早點睡覺了，不然瘮人的慘叫將會充斥整個營地，讓人難以入眠。

但讓格洛奇怪的是，想象中的慘叫並沒有出現，除了一些悉嗦聲和老獸人的叫聲，沒什麼能影響自己睡眠的。

「管他呢」格洛念咕一聲，轉身閉上了眼。

第二日清晨，李塵在潮濕悶熱的環境里睜開了眼，身體已經供電腦子還沒有上線的他發現自己正趴在地上，便用力一扶身旁的石頭，想藉助反作用力起身站立。

「砰！」

李塵的腦袋狠狠磕到了並不高的山洞天花板，強烈的疼痛讓他一瞬間清醒過來。

平時只能讓自己起身的力氣，如今卻差點把自己扔起來，李塵盯著自己的小臂，發現如今的小臂，變得像昨天的大臂一樣粗，而現在的大臂，則比昨天進洞之前大了兩圈有餘。

掀開自己的衣服，兩排整齊的腹肌嵌在自己肚子上，兩塊胸大肌沒個三兩年九龍之力長不出來。

下身的腿部肌肉倒是沒有像上半身一樣膨脹發達，但也明顯稜線分明了許多，充滿了爆炸的力量。

李塵這才記起昨晚發生了什麼，自己在堪稱地獄的折磨里掙扎了半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這身肌肉，大概就是折磨后的補償吧。

「運氣不錯，抽中了最有用的基因鎖，要是搞個什麼大胃王和金剛狼基因鎖，哥們直接轉頭回去等死得了。」李塵樂觀的想。

一抬手，把堵在洞口的建築垃圾推開，原本要李塵腰馬合一，屏息用力的大石頭現在只需要一隻手就能推開，李塵自己感覺力量上自己起碼強了三倍有餘。

回到和莉莉絲露宿的山洞，天剛蒙蒙亮，小姑娘還在抱著狼皮睡大覺，嘴角都是晶瑩的口水。

看看時間，李塵推醒了還在做美夢的莉莉絲「喂，小傢伙，該起床了，今天還有好遠的路要走呢，再不起來早飯就被我吃光了。」

「不行！！」莉莉絲迷迷糊糊爬起來，眼都睜不開，但就要伸手護住自己裝了食物的小背包，看得李塵直拍腦門，「我這是救了個啥品種的饕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