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殺人滅口
當夜，城南一處大宅忽然起火。
苗文瑞夫妻從睡夢中被管家喚醒，得知此事立刻趕去火災現場。
苗夫人一見那衝天的火光立刻就綳不住了，哭著要往裡沖，「快救火啊，我的銀子，我的房子......」
苗文瑞心覺有異，想把老婆拉回來卻已經遲了。
此時幾條巨大的水龍撲在火上，眨眼火勢就小了下去。
姜培風一行人也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原來他們的房子並未真正著火，只燒著了院牆，又因他們刻意在院牆上潑了油，燒得格外猛烈些。
姜培風厲喝一聲，「大膽苗文瑞，身為一城之主，不知造福百姓，只知魚肉、盤剝、中飽私囊。還敢誆騙李將軍去山中剿匪，真是該死。」
「郡主何出此言？」苗文瑞一臉惶恐，跪倒在地，「這宅子是我夫人嫁給我時的陪嫁，至於......」
姜培風不耐煩聽他狡辯，手一揮便有人抬上一隻箱子，這箱里的東西她已經看過，此時隨意拿起一冊，「甲辰年三月十八，苗文瑞得押地三十畝，田莊兩座......癸卯年八月十五，東王莊張氏送女入苗府抵債......
你干過的事，這裡面都記得清清楚楚，你貪污過的田地銀錢有跡可循，霸佔過的姑娘也都能找到，可要我一一找出來和你對質？」
苗文瑞臉色煞白，哆嗦著嘴唇，「這些....這些都是哪裡來的？」
自姜培風身後一左一右走出兩個人，一個是苗府的賬房先生章錚，一個是漱玉城的校尉白豫。
章錚道：「老爺還記得我妹妹嗎？有一年她來府中尋我，結果被你看上，強行玷污，事後她去尋死沒死成，成了一個獃子。」
苗文瑞道：「可我補了二十兩給你家呀，你也同意不再追究的。」
章錚輕笑一聲，「漱玉城的事全是你說了算，我族中上下總不能因為妹妹就徹底得罪你，但這個帳我是給你記著的。李將軍來城中尋找侍衛，你說從沒見過，但那侍衛明明就被你關在牢里，你還誆騙將軍說侍衛去山上了。不過就是因為將軍在街邊和人閑聊了幾句，你怕所作所為已經被將軍窺破，你和山中匪徒是一夥的，明擺著騙將軍去送死。不過你放心，我在軍中也有些朋友，已經託人提醒將軍了。」
「那你又是為什麼？」苗文瑞望向白豫，「若沒有我你當得上這個官？」
「為一個公道。」白豫冷聲道，「此間事了，我自會辭官，該受什麼罰也認了。」
白家有些產業，他讀書不行考舉無路，於是花錢找苗文瑞走門路捐了個官。白豫當官還真不是為了魚肉鄉里，一開始或許有點享受權力在手的感覺，但他打心眼裡想為漱玉城百姓做點事。
歸仁關八城，漱玉城是最窮的。
當了官他才知道，漱玉城的窮，根源就在苗文瑞。
上頭撥下來的軍費糧錢，就沒有他不染指的。他對外總是一副笑咪咪的和氣樣，私底下卻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他的真面目之所以這麼久不被揭穿，都是因為有小舅子在前面頂鍋。反正這小舅子也不是好人，頂鍋就頂唄，只要有好處就行。他狐假虎威，借著苗文瑞的名頭也是無惡不作。
城中有官員看不過眼，曾趁欽差巡察的時候想告狀，結果都被苗文瑞壓下了，他們的下場自不用說。
有的欽差看在眼裡卻不想多管，這天高皇帝遠的，要真管起來也是一件麻煩事，巡察完回去交差就得了，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
白豫看在眼裡記在心中，不到萬無一失不敢有所動作。
他是很欽佩那些豁出自身想為民請命的人的，但他自問沒這麼偉大，做不到。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牽累整個家族。
直到遇到了束風，之後又是李岩和姜培風，他明白，撕破苗文瑞人皮面具的時候終於到了。
章錚和他一樣，也在等這個時機，兩人不謀而合。
苗文瑞自然不肯就此束手就擒，他忽然直起腰來，「本官乃是城守，朝廷命官。郡主沒有朝廷奉令不能拿問本官。只有京中大理寺和刑部才能定本官的罪。」
「那麼本將軍呢？」
李岩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姜培風驚喜回頭，她本來打算了結了苗文瑞后就讓白豫集合兵力去尋他的。
李岩拿出一枚腰牌，「本將軍離都時陛下親賜，允我沿途巡察各州部，有先斬後奏之權。你貪贓枉法，殘害百姓，勾結匪徒，欺辱下屬謀害上官......樁樁件件都是殺頭的大罪。只要告示一貼出去，你覺得有多少人會站出來指證你？他們只恨不得將你抽筋扒皮呢。」
苗文瑞抖似篩糠，跪行幾步來到李岩馬下，求饒道：「求將軍饒命。只要將軍肯饒恕下官，下官就告訴將軍一個秘密，我上面其實還有人，他......」
可他一句話沒說完，一支小箭咻的一聲射入了他的腦門，他眼睛都未閉就直接倒下了。跪在他身後的苗夫人也沒逃過，另一支箭射入她的喉嚨，箭上都淬了劇毒，眨眼間這對夫妻就咽了氣。
李岩反應迅疾，立刻著人去追，可夜色茫茫，殺手眨眼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原來李岩一進漱玉城就察覺到了不對，他假意在城中休息尋找束風，另派了人在周邊的村落打聽情況，摸清了苗文瑞的底細。
當苗文瑞告訴他束風為了尋一女子去山上匪寨之後他假裝不疑，召集兵馬就上了山。
實際上他已經寫信從最近的翠翎城調了兵馬過來，一出城就把漱玉城的兵都控制了起來。下等士兵都只是聽命令幹活的，並不知道苗文瑞的打算，但是幾個領頭的都知道，他們架不住眼前這架勢，一五一十全交代了。說苗文瑞讓他們上山後和山中匪徒裡應外合，要把李岩斬殺在山中。
到時一切都推到山匪的頭上，他苗文瑞半點責任也沒有。
真是笑話，打仗的時候李岩什麼陣仗都見過了，這點山匪能殺得了他？給他塞牙縫都嫌不夠。
之所以三天才回，是因為他帶著士兵們把山中幾處大的匪宅都掃平了。
願意投降的全都收入軍中，隊伍又擴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