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實話實說
田正豪道:「這才是他的狡猾之處。東家看重三少爺,如果三少爺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東家定然容不下他,因此他也不敢真的傷害三少爺。
郡主遇險,他拚死救護,再把髒水潑到三少爺頭上。到時就算沒有證據指證三少爺,三少爺也會失了民心,東家也不會再重用他了。真是歹毒至極。」
阿蘋氣憤,虧她還一直當朱勇是個好漢子呢。
毛晨嘆道:「我無意與大哥爭當家之位,你們想太多了。此賊勾結流民意圖謀害郡主,全憑將軍處置。」
李岩道:「移交官府吧。」
他交去的人,官府必然不敢搞小動作。
朱勇道:「沒有我同行,你們以為你們能順利走到歸仁關?不如放了我,讓我一路護送戴罪立功!」
眾人神色皆是一變,唯有李岩面不改色,「有我在,什麼事都不會有。你的那些匪徒兄弟若膽敢出來惹事,我一定送他們到牢房裡來和你團聚。解決他們,費不了我多少事。」
朱勇頹然,他這樣說不過是想最後搏一搏罷了。
李岩說得沒錯,沒有哪個匪幫敢出來和他硬碰,只會躲得遠遠地。
如今還在惠州界內,次日他們趕到最近的紅楓城,將朱勇等人移交官府。
為了震懾匪眾,官府把這件事寫成大字報張貼於城中各處告示欄。不過布告上沒有說朱勇是龍威鏢局的人,只說了他的名字和發生的事件。
「多謝將軍顧全龍威鏢局的名聲。」毛晨很是感激。
果然是大英雄,做事考慮周到。
李岩拍了拍他肩,「這一趟回到京城,你的功勞就是實打實的了。好好乾,別讓其他人看扁。」
「遵將軍令。」毛晨抱拳。
有了偶像的鼓勵,他頓時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幹勁。
因姜培風身體不適,他們決定在紅楓城多住兩天。
阿蘋去給她抓了葯,她喝完葯后好好洗漱一番終於睡了個舒服的長長的覺,做了一個美美的夢。
夢裡的她又回到了現代,繼續當她的影后,過她的瀟洒日子......
一覺醒來,發現窗口站了一個高大的人,光線全被擋住了。
是李岩。
他定是來問她被綁架的事的。
女子被人擄走,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一件小事,她吃不準李岩會有什麼反應。
她打算再裝睡一會兒,他總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裡吧。
「醒了就別睡了,起來吃點東西。」
哎?
他沒有回頭,而她動也沒動一下,他怎麼知道她醒了?
「人睡著時和醒來時的呼吸節奏是不一樣的。」
他轉身,沒有看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端過桌上的小托盤,白粥小菜,看著清淡但讓人很有食慾。
「我算著你醒來的時間,大差不差。粥的溫度剛好,快吃吧。」
他沒有問她被綁架的事,她心裡鬆了一口氣。
可她才剛剛吃了一口,就聽他道:「衙門的畫師一會兒過來,你好好想想綁匪的特徵,一會兒說的時候仔細一點。」
她靜等著他問賊人有沒有對她怎麼樣,可他什麼都沒有再說。
...
吃完飯,畫師抱著畫板進來了。
其實他早就來了,因郡主在吃飯,他不敢打擾,只得等著。
姜培風已經在心裡盤算過了,白晉芳看樣子還沒有放棄,萬一他以後再來綁架自己呢?
為了讓李岩能更快地找到她,她決定實話實說。
於是見著畫師就把白晉芳的樣貌一五一十地仔細描繪了一遍。
這畫師看著年輕,畫畫的技術卻是一流,白晉芳的樣子躍然紙上,活靈活現。
李岩盯著那畫看了一會兒,恍然道:「這不是禮樂司的人嗎?」
姜培風愕然,「你認得他?」
李岩道:「不認得。但皇后千秋和除夕大宴,禮樂司的人都表演過節目,有他,我記得。禮樂司雖不是要緊衙門,但因怕混入姦細和刺客,對身份的核驗還是很嚴格的,他為何要綁你?」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畫師飛快地看了他們一眼,連忙收拾東西行禮告退。
她心想,她和白晉芳清清白白,並未逾矩,告訴他又如何?如果他實在介意,那正好和離,她也可以少費些心了。
因此畫師一走,她就乾脆地說道:「四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叫白晉芳的戲伶,就是此人。我年少無知不懂事,曾與他許諾過終身。」
聽到「許諾終身」四個字,他的眉頭挑了一下,但他什麼都沒說,以眼神示意她繼續。
「母妃知道后很生氣,把他趕出了盛京城,我們就此斷了聯繫。兩年後我嫁給你了,成親當晚你就去了北境,又打了兩年仗。期間他是生是死我完全不知道。也是在皇后的千秋節上,他表演劍舞,我才再次見到他。不過我們私下裡並未有任何聯繫。」
「那他為什麼要帶走你?是想和你相守終身?」
姜培風聳了下肩,「可能吧。」
「那他為何又把你放下了?」
「你們追來了,他帶著我跑不掉啊。」
李岩的情緒始終很平靜。
姜培風好奇,「你不生氣?」
男人最在意自己頭上的帽子是什麼顏色,就算他不喜歡自己,多少也會不高興吧。
「你都說了是年少無知,有什麼好生氣的?再說了,你現在又不想和他走。」
「你怎麼知道?」
「你要想和他走,機會多得很。」他道,「這一次他把你從破廟裡帶走,也是在你身體不適的情況下強行擄走的,而且你一路上給我留下了那麼多標記,說明你並非自願。你放心吧,只要你不想和他走,我一定會派人保護好你,絕不會再讓他有可乘之機。」
姜培風心思一轉,他這麼大方這麼好說話,自己不如乾脆離開,從女配的框架中跳出去。
遂問:「那如果我想和他走呢?」
李岩握著茶杯的手一緊,「你想和他走?郡主,我不生氣是因為我知道你對他無意。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夫人,有些話最好別說,有些心思最好別動。」
剛才還略顯溫吞的眼神再看向姜培風時已經帶了一絲殺氣,從他幽暗眸子里透出來的寒氣仿若變成了實體,冰塊一般從姜培風的后領灌入,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