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親鬧劇

黎子怡在醫院恢復了一周才出院，我逐漸適應了沒有裴雲的日子。

當我回到家裡地上亂糟糟，到處都是雜物和鞋，我這才想起來，我離開家的時候故意打翻過鞋櫃。

我蹲下身開始收拾，身後沒有關的房門卻被人敲響。

我回頭看到黎子怡站在我家門口，歪著腦袋眼睛看著地上的雜物。

「你家這麼亂啊？」，她邁步走到我身後。

我起身用腳把地上的東西踢到一旁，朝她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這些天守著我，都沒怎麼休息吃飯，我想今天晚上約你，去流雲聚吃頓飯？」

「行，晚上流雲聚見，還有上次的歌沒唱完這次補上啊。」

黎子怡對我笑了一下，嘴邊的梨渦減弱了她身上那種冰山美人的疏離感。

她離開后我接著收拾屋子，可我越收越亂心情煩躁，有些後悔當時一腳踹翻鞋櫃，就在我心態要炸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誰呀，有什麼毛病啊，這個時候打電話煩我！」

我沒看是誰就接通了電話，沖那頭髮泄情緒。

「遲小雨，你瘋啦！」

遲蕊的聲音從我電話里傳來，我聽出她語氣里的憤怒，我煩躁的情緒被嚇的一鬨而散。

「姐……姐……怎麼了。」

「怎麼了，答應我去相親忘啦？」

聽到相親兩個字我的記憶拉回那天晚上，稀里糊塗答應相親要求，沒想到遲蕊還記得。

「姐，我才多大，相親幹什麼。」

「去不去。」，遲蕊聲音變得冰冷似乎透露了，我如果膽敢拒絕，將會死的很慘。

「我覺得還可以見一見，能給個時間地點嗎？」，迫於血脈上的壓制我只答應下來。

「藍調咖啡廳，今天下午兩點，穿得像個人，別弔兒郎當的過去。」

遲蕊說完掛斷電話，我也是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汗打濕了。

「唉，還沒到夏天就這麼熱。」

…………

下午一點多，我穿好衣服，來到遲蕊所說的藍調咖啡廳，坐下等待相親對象的到來。

十幾分鐘后，咖啡廳門口一輛保姆車緩緩停下，從上面走下來一個氣場十足的女人，身後跟著一個落落大方的女孩，儼然是一對母女。

女人帶著女兒徑直走到我桌前停下，我望著女人心想：難道這位有一個孩子的少婦，就是我的相親對象？

女人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仔細看了看我轉頭對身後的女孩說道，「坐他面前去，相親。」

女孩乖巧的點頭后坐到了我對面，好奇的看著桌子上的一切。

「遲小雨，對吧，這個姑娘就是你的相親對象，你們慢慢聊，希望你能看上她。」

女人說完就走，保鏢也跟著她離開，我望著對面女孩，女孩也一臉天真的看著我。

「女士留步！」，我起身叫住那個急著離開的女人。

女人回頭看向我說道，「你還有事嗎？」

「你不等她嗎？」，我指著女孩朝女人問道。

女人很不耐煩的說道，「你看對眼了就領回家，她已經到法定年齡了，想結婚隨時都可以。」

她說完再度邁步離開，無論我在後面怎麼喊，她都不再回頭。

我從中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這個女孩似乎也跟我一樣被扔出了家門。

我坐回位置上，女孩依舊端坐著見我回來緊張的連咽好幾下口水。

「放鬆，人走了。」

話音剛落對面少女卸下偽裝，癱倒在沙發上，姿勢有些不雅。

「不是，我說你放鬆就這麼放鬆嗎？你穿的裙子好歹防個走光吧。」，我好心提醒著對面的女孩。

女孩毫不在意的看向我問道，「大哥哥，我好餓你能給我點一些甜點嗎？」

我看著她人畜無害的樣子搖搖頭，心想都被家裡扔出來了，還有心思吃飯。

不過我還是點了兩份提拉米蘇，當甜品端上來女孩一點都不客氣，將兩份都攬了過去。

「你……」，我話還沒說完，女孩抬頭滿臉委屈，就連眼淚都憋了出來。

「強，服了。」

我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生怕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妮子，給我整出什麼大驚喜。

我看著她吃完兩盤甜品后，隨意伸手擦掉嘴上的殘留，才敢開口說話。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我簡單的詢問被女孩聽到后，她再次端坐說道，「我叫莫離，21歲，性別女，三圍是……」

「停！三圍這裡就該停了。」，我被這女孩的腦迴路弄的心驚肉跳，就沒見過有自我介紹，還帶三圍的。

「大哥哥，你能不能再來兩份剛剛的蛋糕。」，莫離舔著嘴角，還在回味剛才甜品的滋味。

「你媽在家都不給你飯吃嗎？」，我無心的一句話被莫離聽到后，她當場變了臉色。

我挑眉看向她，從她的表情里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你媽對你……」

「她不是我媽，她是繼母。」，莫離壓低著音量不想讓其他人聽到。

「抱歉啊，沒想到你是這種情況。」，我低頭跟她道歉，準備招呼服務員，再來兩份提拉米蘇做補償。

這時候咖啡店門口，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挽著包推開店門，目光掃視著店裡的所有人，最後在我的這個方向停下。

紅裙女人發現我后，她臉上微微一笑，然後大步流星的朝我走來。

當她站在我面前，我努力的看清她臉上的細節有些眼熟，卻不記得是誰。

在我還在思考她是誰時，紅裙女人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咖啡館，女人的臉上也多了一個紅手印。

突如其來的這一幕，讓咖啡館的所有人都呆住，女人緊接著從包里，掏出一份醫院證明扔到我面前。

「你這個渣男！你說你不會喜歡小孩，我就去做了人流，可你卻跟別的女人約會。」

消息猶如涼水進熱油，引得整個咖啡廳人聲鼎沸。

莫離一臉興奮坐在對面看著戲，我錯愕望著紅裙女人。

「不是，你誰呀？」

從女人進門到給自己一巴掌，這一幕幕讓我屬實開了眼。

紅裙女人見我發問，眼淚當即流了下來，哭哭啼啼的說道，「渣男，我懷了你的孩子還假裝不認識我。」

「渣男！」

這時候那些離我不遠的一位男性衝過來，給了我一拳。

我整個人頓時眼冒金星，出人意料的是這時紅裙女人見我被打一改臉上可憐的樣子，怒目圓睜看著打我的男人。

「誰讓你打他的！」

這戲劇的一幕讓我忘記了疼，一臉詫異的看向紅裙女人莫名覺得她有些熟悉。

「墨小伊？」，我試探性的喊出一個名字

紅裙女人回頭看向我，「我還以為你真認不出來我了。」

「我真服你了，你不是還有半個月才回來嗎？」，我捂著臉站起身。

莫離用勺子挖著甜品送進自己的嘴裡，靜靜看著熱鬧。

或許是導致我被打，墨小伊背對著我不說話，而打我那個人，在我喊出墨小伊名字時發現自己打錯了人，慌忙向我道歉。

我擺擺手將人打發走，接著對墨小伊說道，「我說墨小伊，你提前半個月回來不會就是，為了站在這裡不動的吧。」

「誰讓你相親！」，墨小伊回身怒視著我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感覺莫名其妙，「我相不相親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我倆娃娃親。」

她這話說完，一陣不合時宜的掌聲，從旁邊傳來。

我倆同時回頭，看見吃完甜品的莫離一臉興奮的看著我和墨小伊。

「你在跟她相親，看起來有點不正常啊。」，墨小伊走到莫離面前揮手。

莫離歪著頭看著她說道，「姐姐，你也喜歡這個大哥哥嗎？」

墨小伊雙手環胸，「小姑娘，你也喜歡他？」

「不喜歡啊，可我繼母不要我了，我回不了家只能跟著這個大哥哥我才有飯吃。」

莫離的耿直，讓墨小伊無話可說，連我都驚訝於莫離說話時的平靜，似乎被趕出家門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聽聽，人多可憐，你還那麼看人家。」，我扒拉開墨小伊，在莫離面前蹲下。

莫離看著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搶先一步說道，「大哥哥，是不想要我嗎，莫離知道了，莫離馬上自己離開。」

一段話說的我大腦宕機，這個只有二十一歲看著單純的女孩，開口就是滿滿的綠茶味。

女孩說完也沒離開，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我，墨小伊不耐煩的一腳踢到我腰上，正巧踢在了拍櫻花那天摔出的暗傷上。

「疼！」，我疼的齜牙咧嘴，揉著腰來回踱步。

墨小伊站在女孩面前質問道，「你跟誰學的這麼說話。」

莫離脫口而出，「繼母！」

我扶著腰與墨小伊對視，我倆一時間都拿這個姑娘沒辦法。

「服務員，結賬！」，墨小伊受不了墨跡招服務員結賬。

莫離跟著在我身後走出了咖啡館，馬路邊上停著一輛賓士冰莓，看到這輛車我還以為遲蕊在附近，神經一下子就繃緊起來。

莫離沒注意一頭撞在我的腰上，跌坐倒地。

墨小伊出來時看到這一幕，快走上前將莫離扶了起來。

「遲小雨，你發什麼瘋呢？」

墨小伊的聲音，把我從慌張中扯了出來，我扭頭看向兩人說道，「我姐在這附近，她車在這裡。」

「你是說這台賓士冰莓嗎？這是我的。」

「啊。」

我愣在原地白緊張這麼久，我倒是忘了墨小伊的家世一點不比我差。

莫離面無站在那裡看著我倆說話，眼中閃過的一絲神色還是被我捕捉到。

「上車吧。」，墨小伊打開車鎖走向賓士，我帶著莫離打開車門，坐在後排。

墨小伊坐在駕駛室，扭頭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但看到莫離后，她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去我家？還是去你家？」，墨小伊握著方向盤語氣冰冷的問我。

「我現在住的地方，你知道嗎？」，我小聲問著墨小伊，生怕她突然炸毛。

墨小伊沒有說話，將車子緩緩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