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應淵18
青凝第一次來這裡，只看了一眼，也沒有多加好奇，雖然她第一次來，但她的神識早就把這裡研究明白了，
這座山峰就像是一個土堆，把這棵樹圍了起來，山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巨樹的根系，
青凝隨著巨樹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應淵，
很久沒見，應淵顯而易見的疲憊不堪，愁容滿面，哪怕是睡夢中都眉心緊凝，不知夢到了什麼，
眼珠顫動著，卻又醒不過來，好似被什麼困住似的，睡不安穩。
青凝眼眸卻是緊緊一縮，有些不可置信的望過去，「怎麼會這樣」，
她飛奔過去，跪在應淵身邊，眉宇間儘是驚駭之色，「頭髮怎麼會白了」，
輕喃之聲回蕩在夜空下，襯得彷彿魂魄丟了一般，沒了神采，
青凝手微微顫抖的放在應淵頭髮上，有些不敢碰觸，明明前幾日她探查時，應淵還一切正常，可現在應淵無知無覺的躺在樹下，
滿頭烏髮都成了銀白，彷彿失去了光澤，瀕臨支離破碎的珠玉一般，凌亂的飄灑在草叢裡。
「應淵」，青凝趕緊探查應淵得身體，天醫館的醫官，說應淵之前中了火毒，但已經解決了，
可如今，青凝卻發現，應淵體內的毒根本沒有解決，更甚者這火毒還參雜著另一種詭異的火焰，變得更加棘手，
青凝面色凝重，立時盤坐起來，一手扶起應淵，一手按在應淵背後，打算把應淵體內的火毒逼於一處，
火毒，火毒，實為火，並非毒，青凝對於火系研究僅限於她帶著的紅蓮業火所附帶的火系法則，
來了這個世界，還得和比方世界法則相結合，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做為青凝不常用的能力，之前她沒有將火系法則放在重心，如今卻被難到了這裡，
應淵身上的詭異火焰，與紅蓮業火卻是不同，因為這火不可控，而且還在無時無刻的侵蝕應淵的身體，過不了多久，他怕是就會被火焰入了腦，掌控了神智，
所以若是不能將這詭異火毒排出來，那就只能將火毒吸進青凝身體，依靠紅蓮業火來消滅了。
青凝垂眸開始將靈力牽引到應淵身上，應淵早已習慣了青凝，根本未曾設防，所以青凝很順利的牽引到了應淵體內，
「噗，咳咳」，一絲鮮紅血色，從應淵唇角溢出，順著臉頰滑落到了下巴，滴落在了雪白的衣衫上，
青凝眼中滿是懊惱，她小心牽引火毒，卻不想還是驚起了一陣波動，應淵靈力激蕩，吐出一口瘀血來，
但青凝還是定了定神，未曾罷手，依舊繼續牽引，只是更加小心了。
空氣中陷入沉靜，只聽到高大的樹搖曳著枝葉，撲簌簌的隨風飄舞著，
「不可」，一聲低語，靈力運轉間，青凝的手卻被抓住了，阻斷了她的靈力，也阻斷了被牽引的火毒，
應淵疲憊的緩緩睜開眼眸，眼中出現一抹茫然和混沌，沒了往日的神采和明亮，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緊緊抓住青凝的手不放，緩緩握在手心裡，
哪怕他剛剛醒轉，哪怕他什麼也看不見，感覺不到，可他還是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
應淵唇角浮出一抹苦澀來，想支起身體來，卻又有些力不從心，剛剛火毒發作過，他實在沒有力氣了，罷了，就這樣吧，
「你好些日子沒回來，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青凝任由應淵無力的靠在自己身上，
表情兇巴巴的想揪住應淵耳朵表示一下自己的憤怒，可卻還是沒狠下心，只能胡亂捏了捏，把應淵耳朵捏了個通紅，
耳尖傳來的觸感，應淵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他只覺得一把火燒上了心頭，直把他燒的面色緋紅，
「咳咳咳，對不起，我本以為我能解決的」，應淵聲音有些苦澀，他本打算若是可找到解決之法，那便不會發生任何事，
若是無法找到，他瞞著青凝，就此慢慢消失也好，
可沒想到還是暴露了，她還是找了過來，讓她看到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是么，帝君解決的倒是乾脆，把自己鎖到樹底下來了」，青凝沒好氣的扯扯應淵的白髮，
他倒是全安排好了，還找了個「牢差」看守自己，若不是她發現不對勁，莫不是就想當個「肥料」么。
「撒開」，青凝把應淵身上的藤蔓扯開，一巴掌拍回到了樹身上，發出啪的一聲，
高高大大的神樹，有些委屈的把自己的樹藤收了回去，纏在一起小心的搖了搖，表示自己沒有做壞事，
全是那個白頭髮乾的，他扯的藤，他讓吸的，不關樹的事，
青凝才不管是誰先動的手，反正她只看到了應淵被樹藤纏了個結實，
自然對樹沒什麼好臉色，無視了不會說話樹的各種辯解，
樹覺得自己也好委屈，他們這個要纏住自己，一個撒開靠邊，
樹也不知道要幹嘛了，它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樹，幹嘛要經歷這種「拉扯」。
「抱歉，讓你擔心了」，應淵面色蒼白，無力的張了張嘴，卻有些說不出他的不安和忐忑。
他也不想的，只是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不僅是他提前出了戰場，導致了幾位帝君仙君「亡故」，恆欽也沒了性命，
還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卻無能為力，他此時才明白，他即便是個帝君也無法掌控所有，
總有些事情，他無法全知全覺，所有人都說他們是被魔界算計了，
可他在想，若是他當初再小心一些，沒有提前退出戰場，
會不會就能多一份力量，不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可惜沒有如果，天界雖勝了，卻也覆沒了眾多帝君和仙君，
而他也因為這火毒，落到如今被樹藤死死困住的下場，日日煎熬，直到壓制不了，瘋瘋癲癲的，理智全無。
應淵手緊了緊，眉宇間的蕭瑟，再感受到手心的溫度時，又緩緩消散了一些，
是了，他還有一棵小桃樹要養，怎能如此頹廢下去，即便事已定局，他也得支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