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校長的臉
每天五十斤雞蛋。
葉向天讓周姐通知老爸，明天早上等他電話，又讓周姐，把能運來的挂面和麵粉都運來，並答應周未過去，先結算一部分錢款。
打完電話之後，葉向天讓任小敏告訴家人，明天高低要準備五十斤雞蛋，早上運到城裡，他則立即回家。
給弟弟做了一碗面后，急忙跑到本家大爺家。說了請他晚上到食堂加班的事情，自然每月五十元錢的工資，提成另計。
大堂哥聽說冰棍廠食堂，是小堂弟的生意，不可思議地看了小堂弟一眼，眼裡閃爍著十成的羨慕。
本家大爺勉強答應了，因為他不大相信，那麼大的食堂是幾個小孩子搞起來的。
葉向天見本家大爺答應，又讓本家大娘幫著收購雞蛋，當然每斤雞蛋給了五分錢的代收費，每天五十斤。
本家大娘自然不傻，一百以內的加減法，算得門清腦靈，笑呵呵地答應。
立即體現她的行動能力，跑向幾個本家叔叔家落實收雞蛋。當他看著比他小一歲的堂妹正在寫作業，突然想起自己的作業還沒有寫。
又想到從小到大，小堂妹對自己最好，也是自己的小跟屁蟲，有什麼好吃的，從來都想著自己，可惜後來的生活不太完美。
他不知道該如何幫助眼下這個小丫頭，但是他明白，只要給自己時間，一定會讓小堂妹有個美好的未來。
他笑呵呵地逗著小堂妹之後，轉身回家，讓小弟拿著一包餅乾偷偷地交給了小堂妹。
小堂妹比小弟大了一歲，一個五年級，一個六年級，很快二人就有說有笑地跑開了。
本想著寫作業，可能因為獻血的原因，也可能是這一天太累了，他剛剛拿出作業本，就已經兩眼打架，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來時，快速給小弟下了一碗面。
然後，風風火火地跑去找本家大娘落實雞蛋的事情，本家大娘還算靠譜，早早準備好五十斤雞蛋。
葉向天沒有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將雞蛋裝在自行車上，推車前往路邊，剛到路邊，就見孟四叔家的客車緩緩開來。
孟四叔見是葉向天，高興地停下車，幫著裝好雞蛋，然後笑呵呵地看著上車的葉向天，接著掏出兩百元錢交給葉向天。
葉向天知道是昨天交通局的工作服錢，絲毫沒有客氣地放進書包里，看著孟四叔堆著笑容的臉，猜想，今天他又會提出什麼要求呢？
果不所料，孟四叔沒有客氣，直接提出需要兩輛自行車。
說是遠房的親屬託他買的，二話不說，硬生生地掏出四百元錢，不管不顧塞到葉向天手裡。
葉向天看著錢，也只能一口答應。
畢竟不給孟四叔點甜頭，他不會免費幫他運東西，而且錢都塞到手裡，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他也不管孟四叔一輛自行車能賺多少錢，每輛自行車依舊只收二百元。
孟四叔聊完自行車之後，又簡單地聊了聊雞蛋的價格，似乎想發現雞蛋中隱藏的商機，結果聽到價格，發現並沒有太多賺頭時，目光深邃地看著窗外。
這次，任小敏跟著母親一起來送雞蛋，雞蛋裝車后，葉向天轉身推著自行車往學校的方向，發現任小敏提著一個飯盒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
進了教室，葉向天急忙將剛剛收到的六百元錢交給任小敏，請她代為保管。
因為他中午還要去食堂，還要去見劉正武談白酒訂單的事情，這麼多錢，他不可能放在身上，這樣非常不安全。
任小敏彷彿習慣了葉向天交給她的信封，也猜封信里放著錢，並不在意，而是將手中提著的飯盒，塞給葉向天。
原來飯盒裡裝著紅糖荷包蛋熬成的小米粥，米香十足，又軟又甜，葉向天動動勺子，發現足足放了五個荷包蛋。
「太多了，你吃兩個吧。」
葉向天看著旁邊的任小敏，有些無奈地說道。
「可別，我媽專門給你做的，我可沒這待遇，要是讓我媽知道了，我可不想找罵，你快點吃吧，我媽說了，這東西補血，你剛輸過血，一定要補上。」
這也太補了，五個紅糖雞蛋，誰能吃得下呀！
葉向天自是不敢說出來。
想著如何能讓任小敏吃雞蛋，這時心念一動，道：「哎，這兩個雞蛋你要是不吃，一會我留給趙瑞娟，你看她瘦得像個麻桿，應該也需要補補。」
「你說什麼，憑什麼給她，為什麼給她，我媽給你的雞蛋不能給她吃。」
任小敏怒怒地盯著葉向天，臉色變得變常難看。
「我都說了，我吃不了這麼多，這兩個要不你吃，要不然就給趙瑞娟吃。」
「我吃也不能給她吃。」
說完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著雞蛋，葉向天欣喜地看著眼前這個喜形於色、心不藏私的丫頭。
「你喝點粥，別噎著。」
葉向天看著全無淑女形象的任小敏，低聲地提醒道。
任小敏很快吃完，然後大大咧咧地將勺子遞給葉向天，死死盯著葉向天，像看管小病號一樣。
葉向天自然沒有在意，另外，忙了一早上，自己也真是餓了，一會功夫三個雞蛋，多半飯盒的粥全然下肚。
任小敏馬上收好飯盒，跑向食堂的方向去洗飯盒，這一切，再次落入剛剛走進校門口一個女生眼裡。
女生不是別人，正是任小敏的閨秘任雪菲。
任雪菲不解地看著正在洗飯盒的任小敏，怎麼她不在家裡吃早飯嗎？都好幾天未任小敏了，她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呢？
當她路過三班教室時，發現教室里的葉向天，腦海中想起，昨天是他送受傷的女同學去醫院的，對了，任小敏昨天也跟著去了醫院。
難道他倆今天早到，跟醫院有關係嗎？
任雪菲看向葉向天，葉向天自然也看到了對方。
他這時想到昨天受傷的秦羽墨，看樣子她不是跟任雪菲一個班，看來應該是二班或者四班。
當然，他不會忘記答應給秦羽墨的自行車，看來，今天一定想辦法打電話給老爸，高低讓他整點自行車過來。
這時他突然明白一個道理，自行車突然有了訂單，說不定跟秦羽墨受傷有關，畢竟秦羽墨被舊自行車的腳蹬子插傷。
誰家的父母都不想兒女出現這種情況，買台新自行車也不為過。
葉向天想明白其中原由，馬上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銷售二十台自行車。
打定主意之後，他就一直盯著校長辦公室，可是這次，他沒有昨天的好運氣，校長室一直鐵將軍把門，整個早自習也沒有找到機會打電話。
他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金夢晨身上，請金夢晨老師幫忙給老爸打個電話。
葉向天知道第一節課金夢晨一定有時間，思考第一節課一定想辦法出去請金老師打電話，然後下午讓老爸將自行車送到車站。
同學們相繼進了教室，大家都聊著昨天女生受傷的事情，很快秦羽墨便被人肉出來，原來秦羽墨家住黃家。
黃家與任家村交界，坐地戶大多姓黃，秦家人不是土生土長的坐地戶。
當然，作為昨天永於救人的主角葉向天，同樣被推到風口浪尖，大家如同看待英雄一樣，投來各樣的問題。
「昨天到醫院后的情況怎麼樣？」
「聽說校領導也去了，對你的大無畏精神有何表揚？」
「受傷家屬到了嗎，他們如何感謝你的？說寫感謝信了嗎？」
一連竄的問題，問得葉向天無言以對，只能將問題丟任小敏，然後借著上廁所的名義逃開。
大家聽說任小敏昨天也去醫院，自然圍著任小敏問個不停。
葉向天剛出了教室，發現一個人正推著自行車進了學校，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的秦羽軍，自行車後面座著他妹妹秦羽墨。
秦羽軍也發現了葉向天，直接喊住葉向天，二人將秦羽墨送到了二班，這才出了教室。
葉向天跟著秦羽軍出了教室，回頭看了眼端坐著的秦羽墨，目光瞟向她受傷的右腿，包裹著厚厚的繃帶。
秦羽墨也正獃獃地看著葉向天的方向，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目光中透著光亮，光彩照人。
葉向天沒有不要臉地盯著漂亮的秦羽墨，而是小聲告訴秦羽軍，讓他中午不用來接秦羽墨了，他會給她準備午飯，晚上他也會送他回家，也不用他在跑一?。
秦羽軍大大咧咧的性子，並未客氣，直接笑納了葉向天的美意，轉身騎著自行車離開。
至於秦羽墨的中飯，自然是交給任小敏，因為他中午還要去食堂看看情況，開業第二天，他也不想出什麼問題。
當他再次回到教室時，任小敏不知去哪了，當他座下時，發現桌面上多了幾本作業本，封面上赫然寫葉向天的名字。
看著娟秀的名字，想到字跡與昨天唐欣月的字很像，不自覺地回頭，看著唐欣月。
唐欣月圓圓的臉，俏眉大眼，同樣看著葉向天，喃喏地自言自語道：「作業都做完了。」
唐欣月的話即似肯定句，又像疑問句。
葉向天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轉頭翻著作業，突然發現，音樂老師金夢晨出現在後門方向，僅接著出現校長那張笑開的臉。
哪是一張不懷好意的臉，笑容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