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一頓飯

進入薩維爾的氛圍和邊境一樣好。沙漠人一輩子都在和黃沙鬥爭，現在終於有個切實可行的方法了，可不得把研究出來的人好好供起來。被提及幾次名字的柏杉出現了，他親自迎接了隊伍，一路上熱情介紹著走過的每一個角落，然後他們就被引進了一座看上去相當大的酒樓，各處金燦燦的裝飾晃得人眼暈。他們走上了酒樓的最頂層，一個黑髮黑眸的漂亮小伙在門口迎接，接風洗塵的宴席早已擺開，菜還是熱騰騰的，上菜的時機掐的非常好。

此刻再拒絕已經來不及了，卡卡西直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恐怕相當不好處理，卻又沒法阻擋孩子們望著美食熱切的眼神，只能在對方再三強調這是感謝宴后坐進了座位。這桌菜既有地方特色的美食，又有火之國的菜品，孩子們哪裡經得起誘惑，一整個暴風吸入，風捲殘雲，為了幾串肉進行了一場無聲的較量。風餐露宿了這麼久，乍一見到故鄉的美食，孩子們哪裡忍得住呢？

卡卡西在心裡嘆息，一邊打著官腔回答這一路的見聞，一邊仔細觀察著陪坐的三個梟之國的人。為首的那位叫柏杉，是梟之國現任首腦，他的頭髮是很常見的黑色，眼睛是棕色的，從面容上看基本和梟之國本地人天差地別，反而更像大陸中部的人。他身邊的黑髮黑眸人也是這樣，那人叫翼，生著一張冷淡的臉，卻格外能說會道，已經哄著阿依汗交代了整個旅途的一大半。而第三才是真正的本地人面孔，他的頭髮是淺金色，眼睛是灰色，面孔深邃而滄桑，卻借著某些優勢試圖和桌上的另外兩個金髮人套近乎。

井野委婉的拒絕了，而鳴人則頂上了對方的全部火力，三言兩語便倒轉了節奏，開始打探起梟之國的現狀。坐在中間的柏杉往鳴人那邊不經意地望了一眼，卻並未做任何阻攔，依舊把火力集中在卡卡西身上。

好傢夥，原來連「打探情報」都這麼熟練了嗎？那他也不能落後啊。

飯桌如戰場，口水仗永遠比武鬥更加複雜。此時還尚未具備這項能力的鹿丸正在兩邊觀摩，並暗地裡決定回去一定要多看點這方面的書。鳴人這熟練的模樣，搞得他這個發誓要為他助力火影夢想的傢伙很沒面子啊，怎麼感覺他過幾年就能直接搬上火影之位了，根本用不上他啊！

至於其他人。阿依汗是被套情報的對象，丁次當然已經沉迷於美食了，井野覺得不對勁，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盡量不開口，小櫻畢竟陪著綱手大人進出久了，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因此選擇在吃飯的同時和閨蜜閑談，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忙，沒空回話。這頓飯的氣氛就這麼勉強維持著，直到鳴人詢問了那條熱鬧商業街的名字。

「哦，那條路叫解放路？為什麼呢？」

唯一的本地人激動到眼眶泛紅，他道：「因為，暉就是帶著我們走那條路打進了國主府，自那以後，再也沒有國王了，梟之國的人民終於從漫長的黑暗中解放了。」

這番話引得一桌人為之側目，因為到目前為止，掌控國家的要麼自稱國王，要麼就是大名，還從未有第三個選擇......哦，波之國應該是個例外，但那個國家畢竟太小了，甚至沒有薩維爾綠洲大。

「解放......何為解放呢？」鳴人看上去是真的不理解。

「我們從此不再是國王的財物，國家的所有土地也不再是國王的私有財產，而是屬於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那位梟之國的人民笑得肆意燦爛，「最重要的是，我們不用擔心家產突然落入貪官手裡，也不用擔心走在路上突然就丟了小命，更不用擔心要交一項又一項的稅款。我們的國家是平等的，沒有平民與貴族，也永遠不會再有了！」

受木葉庇護的小忍者們或許感受的並不深切，但卡卡西走過了太多地方，見過了太多黑暗。他自己就背負著累累血債，其中到底有多少或許原本無辜，但只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死掉的冤魂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個世界從不平等，連忍者都以實力和家族分出了層次。這世上，真有完全平等的地方嗎？

「你的意思是說，哪怕是你故意殺了人，也會被懲罰嗎？」一向溫和的鳴人居然提出了如此尖銳的問題，他似乎自覺失言，立刻找補道：「當然，只是打個比方，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然而對方並不覺得冒犯，而是堅定地微笑，道：「是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沒有人可以無故奪走他人的生命。」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無論是忍者還是剛剛擺脫舊制的阿依汗都無比震驚於這個回答。暉當然宣傳了「平等」的概念，但人的思想是沒法在短時間內掰過來的，阿依汗從未如此深刻的感受到「平等」的力量。

「鐵木爾先生，您可真是......讓人敬佩。」鳴人感慨道。

鐵木爾搖了搖頭，道：「不，是暉帶來了『平等』，而要實現它還需要梟之國全體人民的努力，我堅信『人人平等』的時代終會到來。」

真的會到來嗎？

鳴人笑得燦爛極了，並相對明顯地給卡卡西遞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要直接攤牌。連小櫻和井野都感覺到對方有事相求，卡卡西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卡卡西在心裡嘆氣，鳴人的性子依舊是那樣倔強，只要對方有值得出手的閃光點，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奉上全力。他只能在心裡默念，對方的要求可千萬不要是和風之國開戰，只要不打架，什麼都好說。

「柏杉先生，感謝您如此良苦用心的自我證明，這頓飯應當不是白請的吧？」

柏杉保持著笑容，道：「這頓飯是我們真心誠意地感謝你們將阿依汗先生送回來，我知道你們也是冒著風險來的，我並不想讓你們為難。」

「您想讓我們找出砂隱忍者嗎？」卡卡西開了頭，鳴人就絲滑地接管了聊天，直白到根本不拐彎的那種。

「有這種想法，我聽說木葉現在唯一的飛雷神忍者是位強大的感知型忍者，不知漩渦先生是否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呢？」

「你們要驅逐他們？」

「不，我更希望雙方能坐下來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