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子爵大人是流民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錦娘：「錦娘，這件袍子，我以前在家常穿么？」

錦娘看著那袍子上的大大小小的布丁，還有那歪七扭八的縫線，笑道：「自然是長穿的！」

「這樣啊！」林書豪微微頷首，看了一眼大小姐：「大小姐，我想吃魚了，就做我最愛吃的糖醋魚。」

大小姐微微一愣，糖醋魚，夫君什麼時候喜歡吃這個了。

不過，見夫君神色正經，似不像是在開玩笑，她還是起身吩咐小蝶，去買條魚回來。

見小蝶興高采烈的去買魚，林書豪轉而看向錦娘：「錦娘，我以前在家的時候，也喜歡吃糖醋魚么？」

錦娘笑盈盈道：「自然喜歡，以前我就經常跑去後山的深潭幫夫君抓些，我記得有一次，我還掉進了深潭裡，還是路過的村民將我救了上來！」

提及村民，錦娘似乎又想到了那天村民被屠殺的一幕，眼睛微微泛紅，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大小姐見狀連忙走上前安慰道：「姐姐，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再分開。」

「大小姐！」錦娘悲鳴一聲，撲倒在大小姐懷裡泣不成聲。

林書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吃過午飯，林書豪便獨自一人來了縣衙。

新任縣令一聽林爵爺來了，連忙跑出來迎接。

子爵雖然沒有品級也沒有實權，但畢竟是勛貴，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知縣能夠招惹的。

再加上林書豪這個子爵可不簡單，不僅有女帝親賜的丹書鐵券，還深受陛下賞識，前兩天的軍演，他可是親臨現場，就連當今首輔，都和這位爵爺交情甚深，他這個芝麻豆大的知縣，在家人眼裡就是個屁。

「哎呀，子爵大人光臨舍下，下官有失遠迎，還請爵爺見諒。」

林書豪今天沒有心情和這位知縣扯皮，淡淡說道：「你去把青涯潭的戶籍拿過來，本爵爺要看！」

「青涯潭？」知縣大人沉吟片刻，這才陪笑道：「大人，青涯潭地屬柳蔭縣，下官只是山陵城的知縣，那柳蔭縣不歸下官管轄！」

林書豪這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最為愚蠢的錯誤。

「既然如此，那本爵爺就不打擾知縣大人了，我親自跑一趟柳蔭縣！」

林書豪說完便走。

「爵爺請留步！」

見知縣大人喊住自己，林書豪停住腳步，微微側頭，知縣大人快走兩步，連忙說道：「爵爺，那柳蔭縣距山陵城起碼數百里，一路多山多嶺，下官斗膽問一句，大人要看那戶籍，究竟所謂何事？」

「隨便看一看，怎麼？本爵爺想看一下戶籍，難道還犯法么？」

林書豪心有鬱結，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語氣也不耐煩了幾分。

「不是不是，爵爺別誤會，下官只是想告訴爵爺一聲，縣級戶籍在所在知府衙門也能查到，柳蔭縣隸屬湘潭城，從這裡出發，不出半日便可到達，爵爺可以去那裡走一趟。」

林書豪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太過情緒化，錯過了知縣大人。

「謝過知縣大人了，剛才是林某言語有失，還請知縣大人莫怪。」

……

出了縣衙，林書豪便騎著馬，一路出了城。

為了不讓大小姐擔心，他已經用靈石小鏡和大小姐打了聲招呼。

他並沒有說自己去了湘潭城，而是說在作坊陪著玉玲。

以大小姐的性格，自然不會多疑。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給玉玲發了消息，告訴她，如果大小姐詢問起來，就說自己和她待在一起。

湘潭城和琴川城相距並不遠，中間只隔了一座巍峨大山。

不過，這個時代沒有隧道，直線距離不遠，可想要到達，卻要繞很遠的山路。

等到達湘潭城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行至知府縣衙，他向湘潭城知府表明來意，後者不敢怠慢，很快便拿來了一本厚厚的書冊。

「子爵大人，這便是青涯潭的戶籍，請大人細閱！」

「有勞知府大人了！」

林書豪見知府大人一直守在跟前，不曾離去，這才繼續說道：「大人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無妨，大人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時問下官，下官會一一解答。」

林書豪見他堅持，便不再客套，打開青涯潭的戶籍查了起來。

前面幾頁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林書豪大概掃了一眼，一筆帶過，青涯潭雖然只是個村落，但也有百戶人口，而且每家每戶，不是簡單的記個名字就完事了，需要保留三代。

三代之內，家庭成員都做些什麼營生，家裡幾口人，子女身在何地，都要記錄的清清楚楚。

翻了大概半個時辰，林書豪的目光終於鎖定在了一個名字上。

錦娘，女，建安七年生人，父親董青山，獵戶出身，母親，翠娥，農戶出身，緊接著後面備註一個紅筆小字「卒」！

這代表著錦娘的父母已經離世。

這份戶籍沒有問題，錦娘的確是青涯潭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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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書豪又往後翻了翻，一直翻到最後，他也沒能找到自己的名字。

怎麼沒有我的名字？

如果錦娘真是我老婆的話，那這戶籍上應該也記錄著我的信息才對！

林書豪看向知府大人道：「為什麼這戶籍上面沒有我的名字？」

知府大人聞言一愣，他接過戶籍仔細翻閱一遍，見真沒有林書豪三個字，也是覺得奇也怪哉。

他看向身旁衙役道：「去，把主簿給本官叫來。」

待主簿趕到，知府大人將問題所在說了一遍，主簿立馬給出了解釋。

「大人，子爵大人這種情況，有兩種解釋！」

「第一，子爵大人可能並不是青涯潭下轄人口。」

「第二，就是……就是……！」

見主簿大人慾言又止，似有所忌憚，林書豪開口道：「有什麼話，主簿大人直說無妨！」

主簿這才敢繼續往下說。

「第二，就是子爵大人是流民！」

卧槽！

流民？

林書豪愣住了。

是流氓那個流么？

知府大人聞言，勃然大怒，呵斥道：「你好大的狗膽，林爵爺貴為子爵，豈是流民，我看定是你失職，信不信本官這就把你拉出去杖刑！」

「撲通」一聲，主簿大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說道：「大人，查不到戶籍只有這兩種情況，卑職也是就事論事，並不敢妄下定論，還請大人明查！」

林書豪卻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