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黑暗籠罩下的慶城
姜潤謙點點頭:「這種地方簡直就是黑社會的溫床,我們幾個人根本應付不過來。」他沖劉向東問:「我們的人到哪了?」
「明天早上就能到這兒。」劉向東彙報道。
「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只能在外面找個地方湊合一下了。」
「嗯,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胡一蝶點頭。
「但是去哪呢?」劉向東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胡一蝶也犯了難,雖然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但是來縣城的機會屈指可數,更別提快速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了。
忽然,她腦海中想起了一個人。
沈薔。
沈薔家的小區她還有印象。
但她也是有一閃而過的激動就被澆滅了。
沈薔的臉已經毀容了,這麼多年她嘗試聯繫過沈薔無數次想要來看看她,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電話已經是空號了,就連沈薔的父母都把她拉黑了。
她陷入了沉默。
姜潤謙拍拍她的肩膀,「又想起她了吧?」
「嗯。」
「我想到一個地方,或許能安全地度過今天晚上。」劉向東說。
「哪裡?」
……
十分鐘后,幾人趁著夜色的掩護,到了一個汽車修理廠的鐵門外。
劉向東指了指頭頂上那排生鏽的牌匾。
上面油漆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老兵修車廠」。
「就是這裡,上次咱們的車壞了就是在這裡修好的,當時我跑遍了整個慶城都沒有人敢修那輛車,都擔心怕修不好那輛豪車,只有這家有個老師傅,是軍人退役的,早年也跟我一樣在望京給老闆開車,什麼豪車都摸過也修過,這才把咱們的車修好。」
「當時我們聊得挺投緣的,我看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就多給了他一倍的錢,他很感動,還說下次來慶城要好好招待我,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他的店還在這裡。」
回憶起往事,劉向東還歷歷在目。
姜潤謙抬頭看著牌匾,又看了看劉向東,「這一路上多虧了東哥的社交悍匪屬性,好像到處都有了朋友一樣。」
劉向東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我就是話多了點,能幫上忙就好。」
透過大鐵門往裡面看,偌大的空地上停滿了車,空地旁有個小屋,那應該就是老闆的房間了。
劉向東抬手敲著大鐵門。
「鐺鐺鐺」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一下又一下,在修理廠內不斷迴響。
敲了許久,那扇小屋的門才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中老年男人披著軍大衣,睡眼惺忪地走了出來,大衣上的褶皺彷彿還留著被窩的餘溫。
他滿臉不耐煩,聲音沙啞地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幹啥?」
劉向東向前一步,聲音沉穩地說道:「老闆,我是幾年前找您修車的那個退伍軍人啊,你還記得不?6年前的那次發洪水,我的車上都是泥。」
修車廠老闆愣了一下,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回憶。
隨後,他拿起手中的手電筒,一道明亮的光射向劉向東。
在那束光下,劉向東的面容清晰可見。
老闆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他馬上認出了劉向東,臉上的不耐煩消失得無影無蹤。
「喲,小兄弟是你啊!快,都進來吧!」說著,他熱情地側身,做出邀請的手勢。
幾人坐在修理廠老闆那狹小的屋裡,昏黃的燈光灑下,照亮了這個簡陋卻井井有條的空間。
屋內的陳設簡單質樸,工具卻擺放得整整齊齊,牆壁雖有些斑駁,但擦拭得乾乾淨淨,不難看出老闆依舊保持著當年當兵時的那份利索勁兒。
老闆熱情地給每個人倒了杯水,熱氣騰騰的水汽在燈光下氤氳開來。
他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目光落在劉向東身上,眼中透著詢問:「小兄弟怎麼想起這時候過來找我了?這兩位都是你的家人?」
劉向東輕輕點頭,神色有些無奈:「是,他們是我弟弟和弟媳,這次來這邊是想過來旅遊的,沒想到遇到了點麻煩,車丟了。」
「車丟了?」
老闆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就像被一陣寒風拂過的燭火,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眉頭緊鎖:「這地方越來越不太平了,你們這些外地車經常被拖走直接就賣了,千萬別在這邊露富。」
他一邊說著,一邊緊握著手中的杯子,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胡一蝶眼珠一轉,急中生智,急忙問道:「老伯伯,有段路上我們遇到了幾個碰瓷的,我們沒給錢硬闖過來的。那些人就盯上我們了,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聽到這話,老人的表情瞬間帶上了一絲可怕的神色,眼神中閃過了憤怒。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聲音也低沉了幾分:「那群人就是活閻王,你們可千萬不能惹。」
「他們都是胡家的人,在慶城,胡家一手遮天,被他們害的人上訪去,連城門都邁不出去就直接被弄了回來。」
「這地方表面上越來越好了,實際越來越爛,要不是我老了走不動了,我都不願意在這兒待。」
說到這兒,他望向窗外無盡的黑暗,眼神中滿是無奈與失望。
胡一蝶和姜潤謙對視一眼。
果然,她的猜測一點錯都沒有。
「老伯伯,那胡家為首的人是誰?他們都做過什麼事讓你這麼氣憤?」
老伯伯開始細數他們的罪責,「孩子啊,那胡家可真是作孽啊!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只知道暴力開採礦石,把好好的地都給挖得千瘡百孔,不管周邊老百姓的死活。可誰能想到啊,現在他們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貪污腐化那都是家常便飯,黃賭毒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他們也全沾手了。
這還不是最可惡的,他們拐賣人口啊!你知道嗎?這些年,慶城周邊那些村子都被他們禍禍成啥樣了?都成了賣|淫的窩點了。那些可憐的礦工們,白天辛辛苦苦在礦上幹活掙錢,晚上就被那些人勾著去花錢,掙多少花多少,一年到頭啥都攢不下來。這胡家啊,真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害得人太苦了,他們造的孽真是數都數不清啊!」
胡一蝶的身體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她的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