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愛得直白卻很真誠
次日一早，警車就來了，村裡人被盤問了一遍，最後帶走了守夜的幾個混混，東山和韓雲依舊持圍觀態度。
對於昨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韓雲自然是知道了，但是她沒問，他也沒解釋，就好像本該如此。
倒是東山的小院被特殊關注了，並不是因為有嫌疑，而是提醒他們要注意安全，儘可能離村子里的人近一點。
非典雖說可怕，但是好在大家都缺乏經驗，所以每個人的基本行動自由還是有的，正常的生活保障幾乎沒受什麼特別大的影響，當然了，這不包括奸商們藉機發的國難財。
韓雲看著超市裡的物價，微微蹙眉。
老公，這非典要持續多久啊，感覺自己都有點抑鬱了。韓雲輕聲抱怨。
呵呵，老婆，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嗎？起碼學校是不用上學了，咱倆的20多門課也就不用著急考了。東山倒是有點自得其樂。
可是，太不自由了啊，村與村之間都有檢查站，不過幸好咱們不是從廣市過來的，還沒有被限制自由，要不就太可怕了。韓雲聽QQ好友說，有兩個廣市的校友剛出車站就被強制隔離了，其他接觸者也一起。
這些都是小事情，最可怕的是，有了絕對限制人身自由的權利后，很多人會放不下，就怕有的人嘗到了絕對權力的甜頭，以後還想用同樣的辦法控制所有人。東山嘆了口氣。
老公，你是不是有點想多了？強制措施是防疫措施，個人只是臨時代為行使權利罷了。韓雲又有些不懂東山的奇葩理論了。
你看，如果有人說，你可以無上限不付錢在這個超市裡隨便拿，但是等你下次來的時候他突然說不行了，你會怎麼想。東山耐心解釋。
這個，很正常啊，不讓拿我就買唄，本來也不是我的。韓雲仔細挑著木瓜。
那往深層次一點，如果有人說，你可以無上限在銀行隨便拿，卻突然改主意了呢？東山彎起嘴角。
銀行啊？那也能理解，畢竟銀行是G家的嘛。韓雲還是有點不懂，她的三觀一直就很正，儘管被人害了一次又一次，還是有點理智。
嗯，那麼，如果有人說，你從今天開始，必須要離開我了，你會怎麼想。東山還在帶她的節奏，他很喜歡韓雲的秉性，但不代表支持，畢竟善惡不分男女老少。
什麼？！是不是……韓雲有點急了。
沒有的，我是在給你解釋權力，如果你突然失去了對我的所有權，你會怎麼想？東山循序漸進的誘導著韓雲。
如果是為了你好，我也不是不能放棄。韓雲眼中的光芒有些黯淡，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這跟我好不好沒有關係，就是單純的收回了你我相伴的權力。東山道。
我懂你的意思了，即便是有愛的成分在裡面，也沒有人能心甘情願放棄曾擁有過的權力，更何況那是生殺大權。韓雲似乎悟到點什麼，緩緩摟住東山的腰，腦袋在東山胸口蹭了蹭，似乎她真的失去了東山的所有權。
東山也沒有想到，這個不太貼切的解釋，會給韓雲造成困擾。
韓雲受過的苦，她自己心裡是最清楚的，一切起因結果，皆因錢權而起，而錢，說到底也只有一個服務對象而已。
受道家思想的洗禮，大部分人對權力是沒有極端追求的，更多的是追求平淡安逸的生活，但是一旦嘗到了絕對權力帶來的利益，什麼思想道德，覺悟底線，統統都不再重要了。
東山沒再多說，韓雲並不腹黑，還是讓她消化消化好了，更何況他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全靠自己領悟來的。
晚飯後，韓雲照舊是牛奶拌木瓜，東山還是泡他的茉莉花茶。
老婆，這個是不是可以停一停再吃了。東山有些酸爽的看著韓雲手裡的一小碗木瓜牛奶，她真的吃不膩嗎？
嗯？這個對身體有好處的，不過你不能吃，要不我也要讓你堅持吃。韓雲一臉嚴肅的說著，手上的勺子可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可是你的好處已經太大了，再大的話，我怕我會被悶死。東山調笑道。
你……韓雲整個臉一下子紅透了，剛才說了半天原來是這個意思。
韓雲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滿意的，該大的大該小的小，不說黃金比例吧，起碼也算是凹凸有致，但是在無法受孕這個事情上，她內心對東山始終感覺虧欠，所以總想著彌補他，更何況還有王月……
只是她並不知道，東山內心的初戀情結，反而讓他更喜歡貧瘠一點的，但是他還是喜歡韓雲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晚上10點多，兩人就這個好處大小的問題，進行了進一步商榷，最終結果韓雲贏了，雙方達成共識，一致認為好處還不夠大，這個木瓜還得吃。
現在已經入夏，小院四周的清晨喧鬧個不停，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第一個把韓雲叫醒了，隨手抓起一個娃娃丟向窗戶，眼睛都沒有睜開，霸道的抓過東山的胳膊放在自己光潔的腰上，腦袋往他的脖子下面鑽了鑽，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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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察覺到了身邊的騷動，東山抽了抽鼻子，聞到熟悉的香味，溫馨甜蜜掛了一臉，放在女人腰上的大手來回摸索著。
嗯……懷裡如白玉般的女人，扭捏一晃，整個人哧溜一聲，絲滑的貼上來，準確無誤找到男人的鼻息，本就俏皮的薄唇輕啟，一條滑膩的香舌探向男人煙草味的嘴巴，戰火一觸即發，韓雲就是韓雲，還是那麼喜歡佔據上風。
就這麼纏綿著，時而狂野、時而輕柔，直到中午，東山覺得自己餓瘋了。
老公，我餓了，你隨便弄點吃的吧，我腰疼。韓雲就這麼趴在被子上面，雙手托著下巴，委屈巴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東山翻身把大腿壓在韓雲的細腰上，腿上火熱得溫度馬上傳遍女人全身，剛剛的酸疼一時減輕了不少。
老婆乖，我去泡麵，你等我。東山起身一手撐著床，一手在韓雲得腰眼位置快速的推拿，感覺女人皮膚微微發燙后，才輕吻額頭起床下地。
上次韓雲在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說她因為上次的流產，對身體造成了很大傷害，所以就教了東山兩手推拿，讓他多給韓雲按摩，回來以後他就一直記著，一有機會就要練練手。
兩人都餓壞了，事急從簡，東山麻溜的撕開兩包泡麵，兩根火腿腸、兩個荷包蛋，撒上蔥花香菜，不一會香氣從廚房就飄進了遠處的卧室。
老公，我要在床上吃。韓雲很快就被勾起饞蟲，拉著長長的聲音撒嬌道。
飽餐過後，東山一臉寵溺的看著床上像蛻了皮的細蛇一樣，妖嬈嫵媚的韓雲，三年前留下的傷痕，似乎被時間抹去了，一絲一毫的痕迹都沒有留下，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狐媚勁兒，讓他欲罷不能……
雨過天晴，好在這一場世紀災難來的快，去的也快，彷佛只是在給世人提個醒，點到為止，至於能不能真正引起重視，還要各自領會。
再次走出小院，幾天前的白色陰霾煙消雲散，飯店裡三三兩兩的食客都在議論，曾在哪個哪個酒店哪裡飛來的什麼人被隔離了，哪裡哪裡的婚禮現場有人被確診了，反正有的沒的，說的都像當事人一樣。
沒有親眼得見，韓雲自是不信。
韓雲回頭含笑看看正痴痴看著自己的東山，嬌羞的拍了男人一下，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撩了一下。
晚上兩人去縣城的電影院看了場電影，《蜀山傳》從上映到流行到這個小縣城，好像是整整倒了兩年的時差，小小的電影院從早上就開始反覆播放，一直到晚上依然是一票難求。
韓雲很執著，看不了就不回家！因為鄭伊健和張柏芝是她和東山的偶像。
凌晨2點，東山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攥著女人的手，十指緊扣。
幸福的韓雲眉飛色舞，一驚一乍的講著片段，好像剛才陪她一起看的不是東山似的，東山也不嫌煩，就這麼笑眯眯的開著車，靜靜的聽著，靜靜的寵著。
叮鈴……凌晨3點，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韓雲馬上推醒東山，順手接通了電話，免提響起。
東山嗎？還好你沒有換號碼，電話里王陽焦急的聲音瞬間傳來。
嗯，我等你很久了。東山冷靜的答道，這一刻，他和韓雲等了三年了。
王家完了，我需要你帶走王月。王陽已沒有剛才的慌亂，這個電話就是他的定心丸，他知道，他的妹妹有救了。
在哪裡。韓雲已經起身換衣服，準備必要的裝備，發動車子。
只能在北邊見面，南部是李家的勢力範圍。王陽的聲音里有些沮喪。
約定好以後，東山略作準備，帶著韓雲，一路疾馳。
天剛蒙蒙亮，省城北邊的省道上，東山讓韓雲下車等待，兀自駕車前往會面地點。
半小時后，前面四輛黑色轎車，橫七豎八封閉著道路，王陽帶著王月站在前方，目視著緩緩駛來的皮卡車。
東山的視力不是很好，在現有的光線條件下，即使戴著眼鏡也不敢貿然確定前面的人究竟是誰。
看見心愛的男人披星戴月前來營救，王月哭的癱倒在地。
二人緊緊相擁，綿長一吻。
好了，你們趕緊走吧，越遠越好！王陽催促著，他知道不需要他託付什麼，眼前的少年對妹妹的感情，甚至比自己更視若珍寶。
東山安撫著抽泣的王月，他知道自己蟄伏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天。
哥，跟我一起走！王月拉著王陽的手不捨得放開。
姐姐，我們先走，等你安全了，我會回來幫忙的。東山愛憐的看著懷裡的女人，這一次他還是會保護好她。
王陽沒有說話，表情里透著堅毅，背手轉到一邊，不再看。
東山拖著虛弱的王月上車，調頭高速駛離。
王月被安全帶束縛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滿臉淚水，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冷峻，一頭秀髮因為掙扎散亂的不成樣子。
哥，哥！東山，東山快停車！王月身體扭曲著看著後窗，歇斯底里讓她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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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微微側頭，王陽的車隊後面燈光閃爍，顯然是仇家已經蜂擁而至。
砰！巨大的撞擊聲，倒車鏡里後來的車居然沒有停下的意思，沖開路障直奔東山而來，看樣子對王月志在必得。
快坐好，你哥是高官，不會有事，現在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東山對著王月大吼，試圖驚醒她。
不！不！讓我下去！王月依舊不依不饒，伸手要奪東山的方向盤。
對不起了姐姐。情急之下，東山一拳打在王月的脖頸，車內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發動機吃力的怒吼聲。
東山探探鼻息，確定王月沒事後，從背後抽出自己的抱枕塞在王月脖子下面，掖進安全帶，轉而十指緊扣握住王月的左手，輕輕放在擋桿上，以防萬一。
奈何，破舊的皮卡車怎麼可能跑得過桑塔納2000，不過幾個呼吸，後車就漸漸逼近，東山不敢把後面的車引向韓雲，一把方向駛出公路，朝著遠處的燈光開進一段土路。
劇烈的顛簸、跳躍，倒車鏡里後面追來的兩輛轎車，明顯無法適應目前的路況，第二輛車的引擎蓋翻飛起來，擋住了司機的視野，直直撞向路邊的大楊樹。
衝撞過後，東山看到車上相繼下來兩個人，轉而抬出一個人放在輪椅上。
哈，不用猜也知道，這個人肯定是李成無疑了。
東山有些詫異，不是說植物人了嗎？既然上天又把他送來了，那他就只好照單全收了。
順著前面村落里的燈光，皮卡車急急駛向麥場，一不留神撞進一個草垛，從另一頭開了出來，一停一滯，後面的帕薩特也緊追而來。
尾隨著東山一起繞著麥場轉了一圈后，一個加速想要截停東山，結果重重的撞在一個米黃色的巨大磨盤上，瞬間車尾翻起，直挺挺的倒扣在磨盤上。
東山迅速拉開車門，打開手電筒靠近出事的轎車，一番搜索，車內的人應該是都暈過去了，沒有發現武器，倒是有個黑色的硬疙瘩，東山以為是手機就順走了。
原路返回時，東山關閉了車燈，儘管如此，在將亮的晨輝中還是有些突兀，前方路中央，垂手而立的兩個人，顯然早就發現了順坡而下的皮卡車。
東山掃視前方，沒有看到李成，想必是躲在車裡，但是肯定沒有離開這裡，如果有人來接他，勢必會給這兩個人留下助手，那他現在要面對的就不只是兩個人而已。
東山輕輕向左側帶了一點方向，猛然打開遠光車燈。
疝氣大燈和刺目的耀斑黃貼紙，是東山唯一給這輛車改裝的地方。
兩名保鏢早就察覺皮卡車往左側偏離了方向，只是沒有料到對方會突然打開大燈，本能的抬起手臂遮擋光線，並同步向旁邊撞毀的轎車跑去。
東山使勁扳回沒有液壓助力的方向盤，沖著兩人的方向撞了過去，劇烈的衝擊讓王月從副駕駛撞在了擋風玻璃上，好在有抱枕擋著，沒有大礙。
皮卡車左側擋風玻璃被一名保鏢的身體撞裂，右側被王月撞裂，兩個巨大的蛛網迅速彌合，完美遮擋了視線。
好在軍用皮卡的前擋風玻璃是可以打開的，東山扭開旋鈕，推開窗戶，快步下車，拉開帕薩特的車門卻沒有看到李成。
繞過車身的時候，才發現李成坐著的輪椅倒在地上，李成的四肢不能動彈，一雙讓人作嘔的眼睛驚恐的看著東山。
是你！恐懼讓李成的聲音忍不住顫抖。
東山沒有說話，戴著指虎的拳頭砸在他脖頸的大動脈上，瞬間暈死過去。
他不敢肯定被撞到的保鏢是否暈過去了，不想給他們留下任何線索，一言不發托起李成扔進皮卡車的車廂里，迅速開上公路向韓雲駛去。
韓雲坐在駕駛座上，嫻熟、專註的開著車，副駕駛上剛剛被撞醒的王月，生無可戀的望著窗外，後排上東山斜躺著掏出剛剛撿到的手機，若有所思的琢磨著怎麼使用。
那是對講機，不是手機，打電話可以用我的。王月並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玻璃上的倒影，回手遞過自己的諾基亞手機。
東山打開手機，直接按下撥出鍵，果然是王陽的。
王月！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從今往後，你已經沒有哥哥了，快走。王陽正在與來人對峙，掏出手機瞬間冒火。
呵呵，陽哥哥不要急，姐姐沒事了，我帶走了李成，希望能給你多一張底牌，有需要隨時可以跟我聯繫。東山說完，轉手遞給王月，並沒有掛機。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王陽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反轉倒是沒有想到，李成是李家的獨子，有他作為人質，想必王家的危難也會迎刃而解。
哥，哥，你沒事吧，東山說的是真的，李成就在車廂里，被打暈了。王月忐忑的心終於安靜下來。
你們趕緊把人轉移走，一定要藏好了，別出事，等我聯繫。王陽說完掛斷了電話。
弟弟，謝謝你，沒想到是你在這樣的情況下救了我，妹妹，還有你，謝謝你。王月拉過韓雲的手早已泣不成聲。
沒事的姐姐，從你給我留下那個房間開始，我的命就是東山的，也是你的。韓雲語氣平靜，毫無波瀾。
東山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三年來，韓雲對他的感情早已超脫了愛情，家裡的VCD影片，幾乎是韓雲的教科書，她的心裡早就只有他，只是一心想要取悅他，給予他，不管是疼痛還是出血，她從沒讓他被冷落過一次。
只要他要她就給，哪怕他不要她也要給，愛得直白卻很真誠。